出了驿馆后看天色还早,也不想回府,近日南倾容又跟他为了这个公主闹了别扭,每每想起都令他郁闷至极,便丢下马漫无目的的闲庭漫步起来,一路上引来无数少女心花怒放。
“哟,这不是宁王么。”
没走几步,一十分轻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风敛月俊眉一拧转身看去。
两个修长的身影映在他的眼里,一个身着青衣,儒雅如玉。一个红衣似火,风骚的紧。
前者自然是他的胞弟贤王风清月,而后者风敛月也是熟悉的很,便是从小跟着自己几人长大,有着皇城废七之称的苏若家七公子苏若华裳。
对于这个苏若华裳,风敛月一直头疼的紧,从小就看出他不是个什么好鸟,屁大点的时候就学会寻花问柳,长大后也是成天烂醉如泥,这些也就不说了,但是长大后不知怎么弄的,竟被人传有断袖之癖。名声实在令人生畏,风敛月跟他的来往也就少了。
特别是此人还跟南倾容有着某些特殊的共同爱好,喜红装,每每看到他,风敛月都恨不得上去将那一身碍眼的红给搅碎。
更令他郁闷的是,也不知怎么,这苏若华裳偏偏跟自己唯一的胞弟交好,说起自己这个弟弟,看上去温文尔雅,活脱脱的一个浊世公子,怎么就跟这样的人臭味相投了呢?
风敛月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盯着二人颇为不满道:“你们怎么在这。”
苏若华裳撇撇嘴,看了看前面的路,似笑非笑的望着风敛月那张臭脸:“这句话不是该我们问你么。”
风敛月一愣,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走的道不是别处,正是皇城聚吃喝嫖赌于一体,远负盛名的桃溪巷。
见此,他不禁拉下了脸色,暗怪自己走哪不好怎么就走这了。
见其一脸吃了苍蝇似的,不知怎的,苏若华裳顿周围的花花草草都艳丽了几分,一张足以另万花失色的丹凤眼一扬,十分得意。声音如同暮色暖阳:“既然来都来了,不妨去喝两杯?听闻今日万宝阁出了些好东西,说不定王爷还能看中某件心仪的,到时候送给心上人也是美事一桩啊。”
这话倒是让风敛月心中一动,不过见苏若华裳一脸笑吟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本王所知,这万宝阁可是你苏若家名下的产业啊。”
不光如此,这条桃溪巷的大半产业,都是苏若家名下的。若非如此,皇帝又怎会如此看中他们。
然而苏若华裳却不以为然:“话虽如此,可本公子若去了那儿,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也是带不出一星半点的东西的。”说到这,苏若华裳煞有其事的嘴角一撇,似满是委屈般。
说实话,这张脸没有生成女子,当真可惜了。就连苏若华裳这个名字,也是他还在娘肚子里就被定下了的,只因当时苏若家主料定,这一胎会是个姑娘,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风敛月瞪了一脸装无辜的苏若华裳,看向一旁的风清月,略有责备与不满的问:“清月可是常来此地?”
在一旁看了半晌热闹的风清月谦谦一笑,看了看苏若华裳,见其目光哀怨,有了几分无奈,摇头道:“不常。”
风敛月这才哼了一声,勉强与二人结伴前往万宝阁。
万宝阁,顾名思义,是一个专属土豪消遣的地方,也是这皇城里唯一的拍卖场,此地经常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又或价值连城得东西,没有一点家底的人是决计不敢进来的,因为单单入场费,就要黄金一两,可以说,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就算是苏若华裳,也得交那一两黄金,每每到此,苏若华裳都无比肉痛,无比蛋疼。
而风敛月二人,自然也是要交入场费的。
几人刚一进去,一容貌娇美,身姿妖娆的女子便款款迎了上来,目含秋波的美目在几人身上很快的扫了一眼,不免有些惊异:“这不是华裳公子和清月公子么,好久不见两位了。”随后看向一脸似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风敛月,娇呼一声:“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可是华裳公子的新朋友?”
苏若华裳眼角一跳,对于芸娘的反应似非常满意,咧嘴大笑道:“芸娘,他可是个厉害人物,你这般夸他,小心他一怒拆了咱们万宝阁哟。”
在古代,虽说也是人人爱美,但真到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如此夸赞,近乎等于是在公然调戏,风敛月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芸娘目光一亮,心思一动,当即明白了话中含义,知这位身份恐怕不简单,当即捂嘴咯咯直笑:“华裳公子可是说笑,奴家看这位公子风度翩翩,可不像那些不讲理的。”
“哼,废话真多。”
风敛月冷淡的看了一眼芸娘,忽然冷冷的打断原本十分和谐的气氛。
芸娘脸上依旧浅笑嫣然,心中的不快并未表现出来,绕过风敛月对苏若华裳与风清月二人道:“几位公子来的可巧,今日咱们王宝阁可出了不少宝贝。”
“哦?”苏若华裳心中一动,来了些兴致:“芸娘不妨说来听听。”
扫了一眼周围,芸娘摆了摆手,招来身后的小斯:“此地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公子的雅间还留着,不妨里面谈。”
“也好。”
几人上了楼,来到了一个视野极好的包间,从这里看去,楼下的一切尽可收入眼底。
芸娘早已唤来小斯给几人上了茶点,规整之后才对几人道:“几位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拍卖的物件无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东西。”
“一件是前朝琴师无崖子留下的那把听风琴。一件是极北苦寒之地挖出的一块驻颜玉。还有一件……”说此,芸娘也不禁脸色微诧,有些不可思议:“此物芸娘也只是听说过,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一窥真容……”
几人的情绪被芸娘一惊一乍的言语弄得来了几分兴趣,还是苏若华裳最沉不住气,道:“芸娘,你就别卖关子了……”
芸娘有些无奈,对他苦笑一声:“华裳公子,不是芸娘不肯说。而是芸娘不能说。”
“为什么?”突然,风敛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若本王偏要你说呢?”
芸娘神色没有因为风敛月自称本王而变化,似早已猜到了般。反倒是坦然的冲其一拜:“王爷吩咐,芸娘自不敢不从,只是上面有命,为了防止万一,此物在拍出之前若被人露了风声,需……以死谢罪……。”
说完,芸娘朝着风敛月跪下身:“还请王爷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