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王爷哪里真会要你的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我们三人在这里的一切开销,就记在华裳公子头上吧。”这时,那甚是少言的风清月忽然一笑,令人心情无比舒畅。就是说出来的话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苏若华裳瞟了他一眼:“清月还真是越来越回说话办事了。”
风清月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整个动作慢条斯理潇洒自如。
“华裳过奖了,正所谓近墨者黑。”
此话令苏若华裳心中抽抽,面上却纹丝不动,保持惯有的春风满面的看了一眼芸娘:“本公子记得前些日子藏了坛桃花酿于阁中,今日既有贵客。这茶便去了,将那桃花酿搬来,好让贵客品尝品尝。也不失我这地主之谊。”
芸娘一怔,她可不记得苏若华裳什么时候藏了酒在这,不过当看到一旁清月公子明显脸色一变后,当即明白了什么似的。赶紧低头道:“芸娘这就去。”
临走时,还不忘招来小斯将那些茶点都退了。
“华裳这是做何,好端端的喝什么酒。”风清月面上平静的看他一眼。心底却已将苏若华裳的十八辈祖宗挨个问了个遍。
苏若华裳抱之微笑,只是简单的道了几个字:“这酒甜着呢,不醉人。”
风敛月在一旁眯着眼危险的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明显俩人有事相瞒,但碍于清月的面子,他还偏偏不好过问。
就在三人处境濒临崩溃之际,忽的被楼下几个人影吸引,三人望去,皆目露疑惑。
“看来本王今日还来巧了……”
风敛月见到来人后,不免冷笑一声。
那楼下来人一身墨色长衫,外罩一层薄纱,腰别美玉,容貌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往那一站便会不自觉的带给人一种逼迫感,气势轩昂,宋宁在此定会认得,此人便是那位沉默寡言的定王。
他的到来,另无数人为之侧目,皆被他与众不同的气息所吸引。不过很快,他便随着小斯进了人们看不见得雅间,这才另许多人松了口气,暗道此人好生厉害。
接着,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不少人,无不是皇城数的上来的大世家。
本来和谐美好的一个拍卖,大都都人模人样的正襟危坐,等待拍卖开始,可难免还是出了那么几个煞风景的。
随着二楼某个雅间传出的一声:“小二!上酒!”
众人纷纷朝着那边看去……
不多时,一个身子圆滚滚的“东西”从那雅间滚了出来,伴着他身后的还有一尤为好听尤为清亮的少年声音:“胖子,赶紧去妙音阁请两个姑娘来,请不来你也别回来了……这什么鬼地方,连个唱曲儿的都没。”
话音一落,不说大多数人三观颠覆,这边的风敛月也是冷呵呵的笑了声,斜睨一旁的苏若华裳道:“怎么?那位可是你朋友?若不是,你俩不认识一番,当真是个遗憾。”
苏若华裳自不会跟他见识,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可谓毫无形象可言,但偏偏生的妖孽,摆出这幅样子也不会令人心生反感,抬手捏捏凉薄却性感的下巴,咂了咂舌:“听声音耳生的紧,怕不是本地人,或许是别处来的贵公子吧,否则,也不敢如此没得轻重。”
“先前跑出去的可是杨昌……看来是这小子的朋友。”说此,苏若华裳唏嘘一声:“杨昌这小子出了名的脑残,交的朋友也都是些不伦不类的,平时还知道些轻重,今日竟敢闹到万宝阁来……”
就在他话语落下时,杨昌已经下了楼,刚想出去,不巧就撞上两个熟人,恰好并排堵住了他的去路。
一身滚刀肉的杨昌本就眼睛小的要命,偏偏这会还要学着楼上那位眯眼看人,觉得会风流倜傥一些,霎时间就只剩下了一条细缝,然后盯着身前二人:“你们两个王八蛋终于出来了,爷爷我今天非将你门两个龟孙子揍出屎来不可!”
不说迎来的二人,杨昌的话才落下,便引起四周一阵哄笑,楼上的苏若华裳更是毫无形象的将一口酒喷了出来,笑的最是夸张。
这还真是稀奇了,刚骂了别人王八孙子这就又急着当别人爷爷了!
原本同杨昌身处一个雅间的少年,也不由扶额一叹,幽幽的望着楼下。
此子一身白衣,手纨折扇,红唇齿白,明眸善睐,长得眉清目秀,好生漂亮。而先前喊着要姑娘的也正是这位多日不见,却模样气质皆大变,任谁也看不出她是谁的宋宁!
宋宁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呢?
直到现在,杨昌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样。
杨昌这人,虽然混账,偶尔还有点脑子不够用,但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的,譬如为人仗义这一项。
他一直不曾忘记宋宁当初于茶楼帮过他一次的事情,所以一直挂牵在心上。故而听到宋宁出事后,他几乎考都不待考虑一下,就跑去求他爹带兵救人了。
但最后人没救到,令他万分懊恼,所以在宋宁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他几乎天天都带着一大队兵马在外面剿匪,将皇城附近的山里山外近十里的匪寨弄得鸡犬不宁,他更是放出豪言,若是绑了宋宁之人不将其放出来,今后见一个山匪便杀一个,见一双就杀一双,不但要杀了他们,还要把他们的女人女儿卖到青楼,把他们的儿子卖到技馆,永世不得翻身。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各方寨子里,当真将那些祖祖辈辈以打家劫舍为生的特殊人群气的不轻,就是安落奇听了后,也是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在宋宁尴尬的笑笑又说了些好话才将人的火气平息。
不过安落奇还是道,不要让那胖子落在他手里,否则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宁无奈,但心底却满是感动,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人会真的替她着急上火,还有人会在自己失踪后拼命的找自己,不管杨昌有心无心,这个朋友,她宋宁这辈子是认了。
想到杨昌,宋宁不仅总会联想到宋府那一家子,不免心中一凉,替那死去的宋三小姐感到一阵可悲,纵然无数次将她推向生死边缘,却也掀不起那些人心底的丝毫波澜。人非草木,他们究竟是无情到了何种地步?一条人命,还抵不过那些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