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俩孩子也算可怜,家中遭遇这样的事情!”
“那你也不能把她们带到家里啊!吴王追究起来怎么办?”
“可陆建兄弟曾经对我们家有恩……”
一阵争论,让受惊的陆元玥哭了起来,“姐姐……爹,娘他们……”陆元玥紧抓着陆元清的衣角,不停地抽泣。陆元清眼睛看着李昱夫妇。
李昱将她俩带回家中,可李夫人怕被连累。
陆元清转身安抚着陆元玥:“别哭了!爹娘不在了,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
茗香的请安声打断了陆元清的回忆。“少夫人,少爷入宫了。”陆元清点点头,走到窗前,又陷入一阵回忆。
后来,陆元清便向李昱夫妇请辞,只身一人去鲤城,说是要为家父家母立碑。分离的那年,陆元清十四,陆元玥十岁。分离的时候,陆元玥死抓着她的衣裳,不让她离开。眼泪大滴大滴地落着,话也说不清了。
“别哭了。姐姐要入京,要为爹娘立个碑文,不能让他们的尸骨就这样露宿在外!等一切都办好了,我就回来找你。”陆元清抹去陆元玥的泪水,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走的时候对陆元玥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要哭,也不能哭!在爹娘死后,眼泪就不属于我们了!这句话一直在陆元玥的心中回响,这六年里,陆元玥再也没有流过泪。
窗外的风铃声再次打断她的回忆。
“姐姐……”一声极微小的喊叫声传来。陆元清向外看去,是她——昨夜硬闯的姑娘。“快帮帮我!”姑娘从窗户外爬进,卡住了。“你昨夜走后去哪儿了?”明月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呼了口气,“我在客栈里住了一夜。”明月随后坐在椅子上,倒着茶水,“姐姐,我找你可废了好大的劲儿呢!我一路从江南赶到鲤城,一共三天三夜。这三天里,我没有一时吃饱过,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我就不觉得饿了。”明月一口饮下茶水,接着说:“昨儿个一到鲤城,我就一直打听关于你的消息,听说你嫁给陈侯伯的儿子时,我当真是吓了一跳。”明月面部黯淡。陆元清不知从何说起。“六年前一别,我到了鲤城找到了爹娘的尸骨,将他们安葬。可身上一无分文,也饿了不久,后被陈侯伯的夫人所救捡了一条命。”
“所以你到底为何嫁给他?”明月问道。
“一月前,我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是关于当年爹被诬陷的事。我只好请求陈戎,他说我若是愿意嫁与他便帮我。”陆元清道。
“他可是当年吴王的堂弟,是如今皇帝的堂弟啊,怎会如此好心?况且,为什么非要与他成亲才肯帮你呢?”明月道。
“我想过。就算不成亲,他一样可以帮我,可偏偏提出了这个条件,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我有了身份就可以好好的调查此事。”陆元清道。
“那姐姐可喜欢他?”明月想可想问。
她这一问,戳到了陆元清的心里,“在陈侯府待了六年,与他相处六年,也并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可陈戎的心里,只有权力。”
“不管姐姐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姐姐。对了,到了京城后我就改了名字,随李昱伯伯的姓,我现在叫李明月。”
李明月。
“好,姐姐记住了。我跟你准备了一间屋子,你就看看。”陆元清道。“姐姐陪我一同去。”明月拉着她向外走。
后院有一棵很高大的桃树,花枝粗细有条,桃花粉嫩芳香。不时微风吹起,花瓣儿便飘落地满园都是。最近的一间房子,陆元清留给了明月。
“这棵桃树好漂亮。”明月指着桃树,十分高兴。陆元清看着她高兴,自然是满心欢喜,“从小你便喜欢桃花。”“对啊,姐姐你还记得真好。”
记得啊,她不会忘的。这六年里不曾给过她温暖,不曾在她身旁陪伴,日日夜夜她都会思念,思念着曾经在陆家的点点滴滴,与爹娘一起嬉戏的朝朝暮暮。等怪自己,怪自己未尽长姐之责。
明月轻抚着花枝,缓慢的说:“姐姐,在陈侯府的这六年里你可想过要为爹娘复仇吗?”复仇?她何时没有想过,刚入陈侯府的时候,她看到陈雇国一家合家欢乐,切实可恨。“报仇一事可先不提,你年纪尚小,这些我自有打算……”
“您原来在这儿啊少夫人!”茗香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她急匆匆,上气不接下气,“少夫人,少爷回来了。”陆元清顿了一下,“可少爷不是刚入宫不久吗?才一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知,少爷回来的时候特意提了您,说是要带您一块入宫见皇上。”茗香道。
入宫?
陆元清看向明月,“姐姐去吧,我正好也去收拾屋子,一会儿我再去找你。”明月推了一下陆元清。
这么急着要入宫,陆元清的心里琢磨着不会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