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叔永道:“别人我不知道,但高夫人肯定是支持三爷的。我还没看见过高夫人反对过三爷任何事情呢!说实话,苗苗若是有高夫人一半贤惠,我看都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莫天悚勉强笑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你心里还是想着其他女人的?哈,我回去可要告诉猫儿眼,看她怎么收拾你!”
袁叔永笑笑讨饶:“那后支持三爷还不行吗?日后我也学三爷,多娶几个回家,三爷也要记得支持我!别让苗苗将我休了!”
莫天悚终于被他逗笑了,啐袁叔永一口。心想央宗肯定也是要拼命反对的!回到巴相,不知道她又会怎样闹腾?还有达娃,肯定也站央宗一边。不过越是艰难的事情越有味道。想当初央宗的嫉妒心也是非常大,但最后她还不是屈服了,不仅仅接受荷露和倪可,一度也曾经接受过梅翩然。连莫桃都可以主动提出让他去找梅翩然,可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努力,包括追日在内,所有人最终都将接受梅翩然真正成为他的妻子。
央宗接到莫天悚的信以后就马不停蹄赶到巴相,见莫天悚还没到,松一口气。夜里非要和荷露挤一个被窝。等夜深人静,连丫鬟都睡着以后,用力把早就睡熟的荷露捅醒,压低声音问:“天悚又去找梅翩然,你可不能也学倪可,一定要和我站在一边。”
荷露睡眼惺忪,半天才反应过来央宗在说什么,“噗嗤”笑道:“原来姐姐不去自己的房间,就是想和我说这个!既然倪可已经不反对,你我何苦去招天悚的讨厌呢?”闭上眼睛就想接着睡。
央宗又把那双不算大的眼睛瞪得溜园,用力摇晃荷露:“你还笑得出来?你真就甘心让那个女人再把天悚的心给夺走?”
荷露睡不成了,披着衣服坐起来,轻声道:“姐姐多余担心了。天悚的心一天也没真正离开过梅姐姐!然而他们两人是没法子一起过日子的,所以梅姐姐会抛弃天悚去跟了孟公子。姐姐若是反对,他们反而真的会在一起。所以姐姐该学学倪姐姐,让天悚自己一个人去闹腾,过一阵子,天悚就明白了,心思自然也就回来了。”
央宗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荷露缓缓道:“梅姐姐太好胜了,活生生把她自己和天悚的好日子给断送了。天悚也太好胜,不然当年还在京城,他就把梅姐姐找回来了。他们两人都不肯让步,所以没可能在一起。”
央宗不信道:“可是当年天悚曾经放弃一切去琲瓃小筑找梅翩然。”
荷露淡淡道:“那是一种假象,梅姐姐当时就看出来,否则她不会丢下天悚一个人。现在天悚是绝对不肯为梅姐姐放弃任何东西的,所以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央宗皱眉道:“你唬我!当时倪可已经怀孕,天悚都丢得下”
荷露打一个哈欠:“姐姐,你不睡觉,我可要睡觉。我们明天白天再说好不好?”
央宗急道:“不好!你不说清楚,我不要你睡觉。白天说,被丫鬟们听见多不好意思?再说,万一哪个丫鬟去多嘴,天悚知道我劝你反对他娶梅翩然过门,还不得恨死我吗?”
荷露憋不住又“噗嗤”一乐,瞌睡也没了,搂着央宗的肩头道:“你问我没用,想想当年是谁和天悚一起在琲瓃小筑的?”
央宗一醒,嚷道:“对啊,当年在听命谷,二嫂一直没离开过天悚!”兴奋地用力一拍被子。
荷露跟着向山玩一样学了两天的花拳绣腿一点也不管用,隔着被子还是疼得大叫一声,立刻把外屋的丫鬟惊醒了。一起检视,大腿上居然青了一大块。
央宗忙不迭道歉,要了药来擦。
荷露憋不住又笑起来,告诉丫鬟:“看见没有,日后你们找婆家,千万别找会武的。即便是睡着了给你一下,你也禁不住!”
别说丫鬟都觉得好笑,就是央宗也憋不住笑了,竟没那样担心莫天悚了。
莫天悚没在九龙镇耽搁,就当凌辰和追日都不存在一样,第二天一早,刚刚才四更天就带着孟恒、袁叔永等人一起走了。路上的速度也快起来。三天以后凌辰才追上来,追日并没有跟来。莫天悚问:“追日回扬州了吗?”
凌辰道:“分手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三爷,你别怪他,他也是为你好,为我们大家好。”
莫天悚冷哼道:“文死谏,武死战。我才不想成就他的名声呢!他以为娶两个媳妇嫁一个女儿我就害怕了?以为这就是忠心吗?真正的忠心是帮我分忧,不是给我添乱的!你们谁别想我改变主意,更别想打其他歪主意!”
凌辰赔笑道:“谁敢在三爷面前打歪主意呢!南无说追日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别看老婆不少,可压根也不懂得一个‘情’字!若是真爱,心里就再也没有其他女人的位置了!”
莫天悚越听越不是味道,重重哼一声。袁叔永在一边却是憋不住又笑起来。莫天悚越发不满意,正要说说他们,前面一匹马飞驰而来,将一封信交在开开路的厉风。厉风一看是南无的信,片刻也没耽搁,将信送给莫天悚。莫天悚越看脸色越难看,瞪眼朝凌辰吼道:“你好啊!为何没告诉我?改道,去上清镇!”
凌辰抓头道:“什么事情我没告诉你?”
莫天悚将信扔给凌辰:“自己看!”拨转马头,朝着上清镇的方向飞驰。
凌辰没本事一边快马奔驰一边看信,只有先将信收进怀里。一直到晚上投宿,才有空看信。原来空竹离开巴相以后,莫桃就央求林冰雁帮他把翅膀割了。本来是躺在家里养伤的,却接到张宇源的一封信,镇妖井下没有鬼魅,奇门遁甲又被破坏以后,鼹鼠精蚂蚁精之类的妖精少了制约,在夜晚离开镇妖井,将附近农户的农田毁坏不少。张天师一怒之下,不顾张宇源的反对,还是将镇妖井封了。莫桃是反对封井的,一定要去上清镇看看。林冰雁也只有跟去照顾。经过昆明的时候,南无觉得莫桃的精神非常不好,匆匆把昆明的事情稍做安排,也和莫素秋一起跟去照顾莫桃。凌辰看完信后十分惶恐,慌忙来到莫天悚的房间里,跪下道:“三爷,二爷和空竹刚刚到巴相,我就去扬州找追日,真不知道二爷的事情。”
莫天悚刚看到信的时候非常生气,快马跑一阵子,火气消下去不少,朝凌辰挥挥手:“我很累,你下去吧!”
凌辰不敢多说,起身退出去,刚到门口,莫天悚又道:“凌辰,就算这件事情你没责任,那你老实告诉我,追日是不是真回扬州去了?走之前他说什么没有?”凌辰犹豫良久,低头道:“他真的没说什么。他说他要回扬州,至于他是不是回扬州了,我不知道。”
莫天悚冷笑道:“追日负责南直隶,北冥和田慧负责浙江、福建,和追日见面的机会最多。南无何以会让你去找追日?你不说也没关系,万一孟恒出了什么事情,让追日也拿头来见我,谁说情也没用!下去吧,找个人把我的话告诉追日。”
凌辰急道:“三爷,你不能如此臆断,认定追日要不利孟恒少爷。”
莫天悚淡淡道:“你不想追日出事,就要保证孟恒的安全。”看凌辰还想说,突然吼道:“滚!”
凌辰退出去,带上房门,却又很不甘心,再次推开门道:“三爷,你不高兴我也要说。为何只要和梅翩然沾边,你的心里就没兄弟了?那女人已经毁灭过一次泰峰,连累东流也丢了性命,难道你还想为她又杀一个兄弟吗?真这样的话,我们没一个人赞成你娶她过门。”不等莫天悚说什么,用力摔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袁叔永在一边探头探脑的,等片刻,没听见莫天悚的动静,跑去凌辰的房间,啧啧道:“三爷对你可真是没话说,这样都不说你。换成是我,早一个耳光扇过来了。”
凌辰没好气地啐道:“你是不是想我也给你一个耳光!”
袁叔永嘿嘿傻笑,压低声音问:“凌爷,杨总管真的会害孟恒吗?”
凌辰迟疑片刻,轻声道:“追日真没告诉我。不过他走得实在太痛快,也怨不得三爷担心。这段日子你跟孟恒跟紧一点。三爷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那女人,万一孟恒在我们这里出了事,他一辈子心里也不会安稳。”
袁叔永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杨总管那天说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凌辰幽幽道:“那不是故事,是真实的往事。红颜祸水,一个美丽聪明能干的女人尤其是祸水。这样的女人是不安分的,总要惹事,更谈不上忠贞,那女人能抛下三爷一次,自然也可以抛下三爷两次。”
袁叔永笑嘻嘻道:“那为什么所有男人还是喜欢美丽的祸水呢?好像凌爷也很喜欢祸水呢!为何你们就是不喜欢三爷也喜欢祸水呢?”
凌辰失笑啐道:“滚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