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光,是凌凐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睁开眼,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还以为你失败了呢,还超了一分钟,你是怎么做到的?”陨凐说着,站在法阵外看着她。
“……”凌凐想说些什么,但是,‘我失败了’这句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她缓缓的站起,头有点昏,也有点疼。
“唤出你的圣魂吧。”玄大师重复着应有的台词。
让他们看一看是不是能更好的说明情况呢?血段凌凐这个人的圣魂觉醒仪式,成功了吗?这是个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她想着,伸出右手,抓了抓空气。
“感受一下你身上围绕的魔力。”玄大师说。
如果他不说的话,凌凐可能不会感觉到,红色与蓝色的雾气,在自己身上以一定的轨道环绕着,形成了环流一般的东西,非常的自然,流畅。
但这也就是说……
“试着将全身的魔力凝聚到手上?”玄大师说。
红色与蓝色的东西,汇成两条线,缓缓地聚集在手中,一件长长的东西在手中显型。
莫非……成功了?她问自己。
红色没过了蓝色,变得微紫——这单纯是因为血红色要比水蓝色深吧?
再然后,微紫的红色顺着手掌,径流在微光组成的模型棱角上——但也到此为止了。
——它仅仅只是组成了一个长剑的棱角框架而已。
“怎么会这样?……果然……我失败了,我没有完成试炼。”凌凐说。
在砍破红色鬼火后,凌凐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当她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这个地方。
看来果然是失败了啊。
“即便是失败也不应该啊。”
血段陨凐说。
“如果失败的话,圣魂之基不吸收圣魂,就无法进行二次转换,那样的话,你只有**魔力。”
他说着,走了过来,微微低头,以至于前面的头发刚好挡住他的眼睛的程度。
“而你不但有**魔力,还有血之魔力与水之魔力。”
嗯?
水之魔力?
蓝色的那个是‘水之魔力’吗?
不,问题不在这里,而是,‘血段凌湮’的身上有‘水蓝色的魔力’——与水蓝色鬼火颜色相同的水蓝色魔力!
“所以你并没有失败。”
他走到了凌凐面前,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看那把‘血刃’。
“但是你也没有成功就是了。”他说。
忽然,凌凐手中的血刃碎裂了。
紫红的框架解体,没有回到凌凐的手中,如同打碎的镜子,无数微小的碎片向各个方向飞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错,这是觉醒者啊!”
“看呀,你的武器碎了,这说明你的魂器没有完全觉醒,圣魂之基还未完全吸收圣魂。”
血段凌凐又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去。
“一般来说,圣魂会在圣魂之地就会完全吸收,但是你的并没有,根据时间因素,你应该是在时限到的时候才击破了圣魂,这样你的圣魂之基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吸收圣魂,进而造成了这种现象。”
他回头看着血段凌凐。
“因为环境不同,你没能完全吸收圣魂,在‘那边’你只需要几秒就可以完全吸收,但到了‘这边’,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要几天才行。根据个人情况,几年、几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啊——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测试,干脆就先空下吧,玄大师。”
凌凐朝玄大师看去。
“额……嗯……大概就是这样了。”
……
“轰!”远方的城外发生巨大的爆炸声,震撼了大地,连位于西陵城中心的血段凌凐都感觉到了爆炸的震动。
在那之后,玄大师给了陨凐两个牌子,然后就让他们离开,因为血段轻逸没有准备的缘故,他们必须步行回家。
“阿嚏!”凌凐打了一个喷嚏。
正如先前的预测,西陵城下雨了。
当然,轻逸也作出了对策:等他回来。
血段凌凐与血段陨凐百无聊赖地在塔边等待,准确地说,凌凐站在雨刚好淋不到的边缘处焦急地等待,而陨凐则蹲在靠墙的位置,用手扶着头。
“阿嚏!”她又打了一个喷嚏,虽然没有被雨直接淋到,但似乎已经被寒冷的天气弄感冒了。
下雨了,在等待的闲暇中,凌湮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她抬起右手,似乎想起了什么。
“哥哥。”凌凐问。
“怎么了?”陨凐看向了她。
“‘觉醒者’你在哪看到的?”
“书上,但你不必去找,因为那本书已经烧焦了。”
“是那场火灾吗?”
“……嗯。”
“唉,居然已经被烧焦了啊。”
陨凐没有回答。
“哥哥。”受委屈似的声音,很不情愿地从凌凐喉咙中挤出。
“又怎么了?”陨凐无可奈何的看向了她。
三分钟……似乎和白荫的纯战斗时长差不多,这并非不可行,但达成的前提是知道详细的‘规则’。
关于这点,从他的叙述就可以看出来了。
魔力种类和吸收的问题,血段陨凐似乎很是熟悉,但血段凌凐却是初次听说。
现在,要确认一件事。
凌凐连头都没回,只是将手伸向后方。
而且雨下的非常大,周围飘着浓雾,结果连视野都收到了限制。
“喂,哥哥,雨似乎要很久才能停下呢。”她接过了陨凐递来的手表。
“嗯。”简短的回复。
“你进去后做了什么事吗?这么快。”
“……你想问什么?”这一句没有附带任何的情绪。
“我是不是永远都当不了驭魔使了?”凌凐尽量以欢快的、开玩笑的语气问。
“嗯,也许吧。”他的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自说自话了。
刚觉醒的几年,是圣魂成长的最好时机,如果要花几年才可以觉醒的话,那成功也没有意义了。
凌凐偷偷地回头扫了一眼,看到了血段陨凐嘴角的笑,而他显然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没能注意到凌凐。
凌凐很快地转回了头,刚才那个笑,是一种由衷地、释怀的笑。
他在笑什么呢?
“你知道?”
“那当然。”略微的自豪杂糅其中,不是很明显,如果不认真品味的话是很难听出来的。
可惜,在此之前,血段凌凐从未如此认真地听一句话。
“难不成又是从那堆书里?”
今天,和昨天,知道几个月前,血段陨凐一直在血段府的书房,翻阅书籍。
血段陨凐略犹豫了一下。
“不是,不可能是在那种地方。”
犹豫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就是从轻逸哪里?”
“怎么可能呢?他像那种人吗?”
自然不可能,轻逸绝对懒得干这种事,这一点凌凐也是知道的。
血段陨凐没有犹豫。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自那以后已经过去很久了,但雨还是没有任何减小的迹象。
“……”血段陨凐的应对方法是沉默。
“呵,所以果然是从那堆书里吧。”凌凐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说得俏皮一些。
“啊,不。觉醒仪式的目的是筛选,如果提前知道规则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很认真,很肯定的语气。
听到陨凐的回答。凌凐有点恼火。
“但你不是知道规则吗?你是在哪里知道的?”
“好吧,其实就是书里。”
听到陨凐的回答,她知道他是在哄骗自己。
那就,一定不是了。
所以他既不是在书中了解的,也不是从血段轻逸那里知道的,而是从另一个地方。
而且他拒绝透露那个地方。
“嘁。”凌凐抬起头,摆出一幅漠视一切的表情,那正是她愤怒的表现。
“哥哥,我当不了驭魔使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问。
“额……当然是坏事了。”
前面的停顿了一下,而且他也只是说了是‘坏事’,之后也没有了解释——完全是在骗人。
铛——凌凐用力的拍了拍杆子。
然后,她笑着回头。
“我们就比一比谁先到家吧,输了的人必须对赢了的人……”
“轰!”来自远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这句话。
“坦白。”但凌凐还是补完了下半句。
“不,现在还在下雨呢,而且昨天……”他平静地说,漏出了凌凐最害怕的微笑,凌凐迅速转了回来,来躲避他的微笑。
“我们刚才也说了吧,雨看起来要很久才能停。”她说。
“但我认为还是等一等吧,如果你的衣服湿了那就……”
“哥哥!”
陨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好了,就这样了,比赛,已经开始了。”
凌凐害怕再等下去,也害怕再次被血段陨凐看到脸。
就是这样了,她得赢得比赛,然后逼问血段陨凐……
……
“哥哥,我当不了驭魔使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额……”血段陨凐思考了一下。‘那应该是好事吧’是他心中的话,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说。
“当然是坏事了……”
……
他看到血红色的长发飘舞,然后消失了。
“凌凐!”男孩喊了一声,他没想到血段凌凐居然真的跑了。
“可恶,我明明已经决定好了的……”
他迅速站起,跑进了雨中。
现在的这个城市,已经与往常不一样了,雨与浓雾限制了人们的视觉,而远方战线的展开,又大量吸引了西陵城的治安力量,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们就要开始出现了!
不过血段凌凐也知道这点,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提出了这个。
“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惩罚她。”
总之,血段凌凐,现在非常危险!
而作为那个女孩的哥哥,他也必须要行动了。
……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说的吧?
就算赢得比赛,然后逼问他,他也仍旧不会说出真相吧?因为他是她的家人,所以他的答案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而且他是认定了这个答案的,若是这样的话,结果还是只能再次失望吧。
血段凌凐藏在了大门的边上,血段陨凐从门中飞奔而出,并没有看到她。
既然如此,不如选择相信——哪怕明知道是谎言,但既然是来自家人,那就相信吧。
她对着空中呼了一口气,然后缓慢地走进了雾中——
讨厌这片雨雾。讨厌明知道有雨却故意不带伞的自己。
讨厌不询问轻逸天气的陨凐。讨厌不询问自己是否有疏漏的陨凐。
讨厌凡俗的一切,想要自己
“——随便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