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街道,喧闹又寂静,凌凐哼着歌,在雨中行走着。
她的身上,无可避免地都被淋湿了。
比起心理上的痛苦,她更在意生理上的不适,湿透的衣服贴在了皮肤上,弄的她很不舒服。
好在有这糟糕的天气,浓雾弥漫,没人能看见自己的狼狈。
她将手伸进兜里,突然摸到一张纸条。
凌凐迅速把手收了回来,想找个东西将手擦一擦,但是又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干的地方了。
纸条所在的口袋原本装的是白荫给她的石头,但现在石头已经消失,只剩下了纸条,而纸条恐怕也已经被淋湿了。
“糟了,看来得赶紧回去才行。”
凌凐朝着前面的路开始奔跑。
这时,一个裹着灰色大披风、戴着兜帽的人出现在了凌凐的面前,冲向她。
“哎!等等,别过——”
话还没说完,凌凐已经和灰色披风撞在了一起,摇晃几下,坐在了地上,她的衣服也因此挂上了一些泥污。
“真是的,我还挺喜欢这身衣服的呢。”
凌凐哀叹而又无奈地说着。
“对不起!你……你没事吧?”
那个人很快地站了起来,走到凌凐面前,伸出了手,从声音可以听出来,这是个和凌凐年纪相仿的女孩。
虽然不能说是没事,但既然对方做的如此周到,也不能责备什么了。
更何况这其实是凌凐自己的责任。
“谢谢啊。”虽说明白这点,但她依旧是用埋怨的语气说的。
“额……实在抱歉!”女孩没有反驳,又道了个歉。
这声道歉让凌凐感到不适,显得她像个坏人似的,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与坏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从这个角度,可以很轻易地看到她小心隐藏的脸,虽说这有些不太好,但她也不是故意看到的,更何况……那张脸,凌凐感到熟悉。
“晨曦?”
尤其是她蓝色的眼睛,辨识度很高。
晨曦伸出的手,抖了抖,收了回去。
“不,不……咳咳,我不……咳。”
“啊?”凌凐楞了一下。
随后,‘晨曦’转头跑了。
是认错人了吗?……连声音都这么像,似乎还感冒了。
……本来与晨曦也不熟悉,没必要追着人家问吧?
她刚想走,却听到了一声来自前方的喊叫声,似乎是来自之前的那个家伙。
啊,说起来,那家伙在撞到自己后,似乎是往回跑?真是个傻子啊。
凌凐暗笑了一声,然后,突然僵住了。
她想起昨天血段轻逸对自己说的话。
凌凐的叔叔,血段轻逸,是西陵城的高级警备员,他提前知道了远方战线的事件,并且告诉了他们。
“啊……”凌湮刚才忘了。
所以问题出在了那个家伙,她在躲避什么人。
话说,那家伙居然往回跑,难道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战线开始的时候,会抽调走西陵城所有的防备力量,包括治安力量,因为敌人确实强大到了如此的地步,因此,这是绝不可泄露的机密!如果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不一定会干出怎样的事。’
这是昨晚血段轻逸对他们说的话。
‘不过西陵城也从中部区调来了许多强者,专门应对这次战线,所以应该是可以打赢的,这两天也很安全,但在作战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去的。’
……如果是因为自己而被抓住的话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也没有人可以求助。
她将手插进兜里,那里有着一个讨厌地、沉重的红色铁徽,她有一种预感,这东西会救她的命。
“至少可以逃出来吧。”她想着,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救命!”女孩的声音。
在……那边的小巷中……
撞到血段凌凐后,女孩往回跑了两步,于是就迟了一下,她被迫逃进了小巷,然后……
“嘁。”凌凐皱了皱眉。
雾很浓,凌凐站在小巷中间,刚好可以看到两侧的墙壁,小巷大概有五米宽,浓雾的视野范围也差不多是这么远。
听说最浓的浓雾连伸出去的手都看不见,而事实上,她甚至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小巷。
“沓。”凌凐随意走了一脚,不小心踩到了水池中。
糟了。
凌凐在原地等了等,但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出现。
于是凌凐放慢了步伐,注视着地面,缓慢地接着走。
大概走了二十米,感觉已经走到小巷中间了,虽然那只是她的直觉。
忽然,一阵烈风从前方吹来,仿佛要吹散浓雾一般……也确实如此,大风吹散了浓雾,凌凐口袋里的铁徽也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在小巷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凌凐在原地仔细眺望了一下,发现那是个成年人的人影。
——凌凐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转身就跑。
“呼!”又有一阵风,而这次的风十分强烈,彻底地吹散了小巷中所有的雾。
因此,凌凐看到了。
“呦,今天运气不错呀。”
“——!”
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性,有着一头梳理的相当整齐的金发,穿着正装,行为举止流漏出一种高贵的气息。
当然,最重要的是趴在他身后的失去知觉的女孩,脖颈上还有着深深的一道痕。
若非如此,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绑架犯。
凌凐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处不知为何已经多了一道铁墙。
“多亏你跟来了啊。”金色的男人说着,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凌凐。
金色的头发,难道是——
“你是谁?晨氏的人吗?”凌凐问。
“什么?你不知道吗?”他漏出有些吃惊的表情。
“——嗯?”凌凐发出疑问。
“算了,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死吧。”
男人身后出现三把剑,他挥了挥手,其中一把剑向凌湮飞来。
那把剑,指向凌凐的头。
强大的压迫感从前方袭来,凌湮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了许多。
想移动脚,但那只可恨的脚却依旧没有动的欲望……甚至,连头都偏不了。
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难道……就这样了吗?
是这样。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那就死掉吧。”她的脑海中出现这句话。
真奇怪,自己居然是这样想的吗?
……
一道强光闪过。
“呼、呼……”凌凐喘着气。
刚才,她躲开了那把剑。
或许是因为真的感觉到了危机,凌凐的大脑冷静地可怕,仿佛时间都有些变慢了,这连她本人也感到吃惊。
“啊?”男人显得有些吃惊,随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是这么回事啊……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挥了挥手,剩下的两把剑并列向凌凐飞来。
两把剑,只能躲开一把,另一把的话……必须要做些什么了,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吗?
右脚,动了!
凌凐迅速向右跨了一步,然后将左手伸向了口袋。
她摸到一个很重的东西。
对了,铁徽!用这个的话,应该可以!
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什么。
铛!
凌凐迅速用左手将铁徽拿了出来,与剑碰撞的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然后,铁徽弹到了身后。
强大的冲击似乎让她的手臂脱臼了,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甚至不该喊疼。
她立即向后看,但却看到一幅令人绝望的光景。
三把剑,井然有序地漂浮在身后十米远的地方,而铁徽,正好滚到了那下面。她再次看向男人,发现他也正兴奋地看着凌凐。
男人伸出手,做出了往回抓的手势。
凌凐迅速转身,这次,三把剑轮流向她飞来。
但是她已经没有可以用来阻挡的东西了——
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着什么。
凌凐试着让它张开,但它却早已脱离了凌湮的掌握。
该怎么办?
空气仿佛变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