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着那名年迈的圣觉师走去。
圣觉师看到他们过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先是指了指楼上,示意在上面,而后自己先行向楼上走去。
他们也快步跟上了那个人,在半旋的楼梯中上行,和一楼比,二楼的大厅就要小了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空间的减小,只是多如牛毛的房间侵占了二楼的大部分空间,然而这并不是他们的终点。
在上到了相对安静很多的三楼后,圣觉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确保他们跟了上来,然后又上到了三楼到四楼的楼梯中间,等凌凐和哥哥走上去。
一般人是在塔外进行觉醒仪式的,额外付费的人,才能在塔内进行仪式,也就是二楼或三楼,再往上,一般就不是进行仪式的地方了,这座塔的作用是政府办公的地方,据她所知,现在仍有一部分在进行工作。
不,这不是问题所在,像他们这样在塔内进行仪式的,上三楼都是极少的一部分了,而他正在带领他们走向四楼。
凌凐在后面拉了拉哥哥的衣角。
似乎是看到了凌凐有些害怕的眼神,他悄悄的对凌凐说:“不用担心。”
接着男孩停下了脚步,朝着圣觉师提问。
“请问一下,我们这是要去呢?”
圣觉师本是一个和蔼的职业,但这个人的身上却流露着截然相反的气息。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二人的身后,在确认了没有人之后,他漏出了极度凶狠的表情,双眼斜视,眉毛夹紧,连嘴巴都发生了变化,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只能是正准备行凶的杀人犯了吧?
凌凐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跟着!除了我之外,没人会给你们进行仪式了!”他凶狠地撂下这句话后,自顾自地走了。
“哥……哥哥?”凌凐看向哥哥,询问他的看法。
“我们跟上去吧。”他说,好像并不在乎圣觉师的态度。
“可是……他看起来就像杀人犯!”凌凐说道。
他们驻足在三楼到四楼的楼梯上,而圣觉师正逐渐远去,所以无论如何,至少现在还要跟着对方,一旦跟丢,那连选择的机会都没了。
“杀人犯?”
男孩轻蔑的笑了笑,说来有点令人疑惑,但正因为那是他的至亲,他才能用这样的语气讽刺。
“那也只是类比的感受罢了,仔细想想,真正的杀人犯会漏出那种表情吗?”
即便会那也是在确认得手之后吧?
一阵风从楼梯的窗外吹来,闷热的大楼瞬间变得清凉了许多,窗户就在楼梯边上,她透过窗户去眺望远方的风景,天空晴朗依旧,与刚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
“起风了。”她说道。
这正是天气变化的预兆,也许风暴即将降临。
“是吗?怪不得我觉得有点冷。”
是要自己把窗户闭上吗?凌凐将头扭向一旁,装作没听到。
凌凐感觉很舒服,所以她是不会关的。
“更何况,怀疑别人的话,可是很伤人心的。”男孩自顾自地说着,好像并不在乎窗户的事。
是自己误会了吗?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了五层,圣觉师正在楼梯口无聊的等,在看到他们后,又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更深处。
果然还是一样的啊!
他们在五层排列的诸多楼道里来往,最终走进了深处的一个房间。
作为哥哥的陨凐率先踏进了那个房间,凌凐则跟在了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房间里既黑暗,又空荡,而这两个属性的连锁叠加,则使房间异常地冷,如果说刚才是风的活物的冷,现在则是死物的冷,以至于凌凐在关门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吗?”陨凐问道。
“这里太冷了~”凌凐说着,连声调都发生了变化。
不过房间里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在房间的左侧面,有一排与墙相连的凸起,从门口一直到墙的一半,似乎是给等待的人准备的座位。
右边,则有一块棱角圆滑的方形大石头,大约是在靠近中部的地方。
在门对面的另一侧——另外二分之一的房间,在地板上有一个的魔法阵,又占了很大的空间,两侧以及对面,都留有可供人通行或站立的地方。
最后,门对面的墙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住……
因此房间整体显得很暗,空气也很沉重。
那个人跨过魔法阵,径直走到了窗户旁,揭开窗帘的一角,看了一眼窗外,似乎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表情变得更为严肃,然后转身正对他们。
因为窗户那边是唯一的光源,即便被窗帘挡着,也比其他地方要亮,所以站在那里的圣觉师,则显得很威严。
“你们的名字是什么?”他摆正了头,以俯视的角度斜眼看着陨凐。
凌凐刚想要回答,陨凐就先她一步张嘴了。
“我是血段陨凐,旁边那个是我的妹妹血段凌凐。”
随后他向凌凐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平时的话,凌凐一定会大发雷霆,但这次她却没有任何动作,这让陨凐有点失望。
“你是舅舅所说的玄大师吧?”陨凐的声音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凌凐则用双手抱胸,走向了一旁的凸起处,虽然说起来是有一排座位,但是上面都是灰尘,显然是一个很久没用过的房间,二楼、三楼的房间可不会这么旧,这简直就像——随便找来凑数的……
凌凐有些失望,没想到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次仪式居然如此寒酸。
“是我,我叫白玄。”他接着又问道。“谁先来?”
凌凐看了一眼陨凐,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似乎是想让她决定。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又闷闷不乐地将头扭了过去。
“我先来。”陨凐说。
在听到那句话后,凌凐小心地用余光看着。
“哦,对了。”
陨凐走到了凌凐的旁边。
“把你的表借我用用。”他笑着说。
“你的表呢?”
这只表她还是很喜欢的。
“我忘了带了。”虽然是这样说着,但他却没有丝毫愧疚感。
那算什么态度啊?你可是在向我借东西啊!
“真是的,如果敢弄脏了,我绝不会饶了你的!”凌凐说着,将手腕上的表拆了下来。
“好了好了,一会就还给你。”
还没等她递给陨凐,陨凐就一把将其夺过,朝着法阵走去,显得很是随意。
“我是认真的哦!”凌凐朝着陨凐喊道。
陨凐走到了法阵的中央,白玄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一只手,白色的细流从白玄的手臂上发散,如同丝带一般,流畅地滑入了魔法阵。
接受到信号的魔法阵涌起了白色的波浪,白色的细流随着波浪节节高升,渐渐的包住了血段陨凐。
白色的光球罩住了陨凐,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一瞬间,那里爆发出了彩色的光芒,让人可以看到它是转动的,但很快又变了回来,仿佛就只是为了这个。
要形容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有的只是无趣的晕眩感而已。
——这就是血段凌凐所看到的一切了。
至于血段陨凐……
……
他只是感到一阵昏晕,等到他缓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一枚金色的羽毛落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头,试图去看羽毛的主人,结果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
魔法阵仅持续了几分钟就消散了,里面重新出现了红色的身影,他的胳膊还在,脖子也完全没有遭到攻击的痕迹,看起来和先前没有什么两样。
“看起来很简单嘛。”凌凐说。
“啊?你自己进去试试就知道了,我可是差点回不来了。”陨凐也作出一幅不开心的面孔,半开玩笑地对凌凐这样说。
这时,白玄咳了两下,重新收回了话语权。
“那就召唤你的圣魂吧。”他说。
陨凐应了一声挥了挥手,红色的魔力从手臂上溢出,幻化出一把奇特的剑。
这把剑比标准的剑长一点,也更细,但却很厚,呈菱形。
凌凐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这把刀,除了刀柄、刀止还是普通的黑色外,其刃体全部都有着暗红的颜色,这一点又与他们的舅舅有点差异了。
“我的圣魂是血刃,种类是魂器,名字是月之血刃。”这样说着,刀幻化成一阵血色的雾,归入了陨凐的手中。
在经过圣魂觉醒仪式之后,人们有可能觉醒圣魂之基,其实每个人的体内……空气中都有嘈杂的魔力,但只是嘈杂的魔力的话,是无法利用的,所以需要圣魂之基用来转换成**的魔力,并顺带附加一些属性。
血色的魔力,应该是附加了血属性的。
“阿嚏!”凌凐又打了个喷嚏。
当她再次看向他们时,白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牌子,在上写着什么。
“很好,下一个。”他咳了一声,用余光扫了一眼凌凐。
接着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启动了魔法阵,很快,白光再次泛起,淹没了第二个人。
进入圣魂之地,猎取圣魂。这就是凌凐对圣魂觉醒仪式所知道的一切了,她期待着获得自己的圣魂。
……
男孩抬起手,一只表系在手腕上。
对于女孩,他有很多保留,无论是关于圣魂之地的机制,还是血刃圣魂之地的试炼内容。
对了,还有关于时间的事。
“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分。”他对着白光说道。
应该没太迟吧?
“喂,你是故意的吧?”白玄问道,“有必要做这种事吗?”
“当然不是。”他将手背在了头后面,轻描淡写地说。
‘谁会这么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