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凌凐感觉周围安静了。
“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分。”她好像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凌凐睁开眼睛,试着站起来,但强烈的眩晕感使她一次没能站起来。
于是她先观察了一下周围。
圣魂之地,是个十分奇怪的地方。在她环顾四周后,作出了这样的评价。
地面上有许多细石,就是进入鞋子里,让人没办法好好走路的那种细石。
“真可恶啊!”
虽然小心一点是不会出问题的,但这总是让人烦躁的,问题不在于是否会造成影响,而是‘存在’便足以让人头疼。
凌凐叹了口气,也许不发现更好?她试着不再像这件事,环视了一下周围。
在这个略微昏暗的世界,任何光芒都显得格外明显,其中一条小道里冒着红色的光,然后,光芒消失了,就像是……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诶?”她有点好奇,眩晕感也差不多消失了,就站了起来。
她轻轻地靠着墙壁走过去,很快就走到另一个隔间,刚才红光消失的方式,就像移动到了另一个地方似的。
而凌凐现在也可以确定了,因为对面的一条小道,仍有着之前的红色光芒,这说明发出红色的光的东西进行了略微的移动。
吸引她的东西,就在第二个隔间中略有偏差的位置,所以她刚才并没有看到,但现在却是十分清晰的。
那是一团红色的,半人高的火焰,凭空飘在那里,要用什么类比的话,恐怕只有鬼火了,不过火焰既不是紫色,也不是蓝色罢了。
但为了方便起见,还是称其为鬼火吧。
那可能就是自己要拿到的东西了。
触碰到就行了?这可能就是那个人只花了几分钟就完成了仪式的原因。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连几分钟都不会用吧,又或者是自己运气好呢?
但无论再怎么想,不去做的话什么都不会发生。
这个隔间有着十几米的直径,比别的隔间更大,似乎是专门供她做什么事。
她隐约记得,触碰,好像是其中一个条件,而鬼火也没有移动,仿佛在等着凌凐过去摸一摸似的。
要去碰吗?与其思考这个问题,不如思考为什么不去碰吧。
突然,毫无征兆地,鬼火射出一道白色风刃,贴着凌凐的手背飞出去。
这吓了凌凐一跳,她迅速收回伸出的手,后退了几步。
她感到来自右手的痛楚,抬起手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多了一条细长的划痕。
“——!”
她被吓了一跳,被吓到了地上。
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凌凐的胸口,要令她窒息般地,她需要刻意用力才能进行呼吸。
那东西……很危险!要先离开这里……吧?
凌凐向后退了一步。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但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话,逼迫神经的剧痛,不断从手上传来,她努力地眨了眨眼,这才稍微看清楚了一点。
不能慌张,也不能害怕!
她试图说服自己的身体,似乎一碰到这种情况,她就思考地格外多,这可能是好事,但与此相对应的,身体却慢了不少。
向后跳跃,同时转身,然后立马跑掉……嗯,就这样做。
她蓄满力气,向后一跃,红色的鬼火与她的距离迅速变远。
安全了吗?
凌凐落到地上,缓了一口气,计划似乎比她想象的更难执行,仅仅是跳跃了一下,便耗费了她大部分的力气。她已经不想执行下一步了。
然而……当她重新看的气候,发现自己并没有跳出多远,她与鬼火的距离还是近在咫尺。
不,还没有安全!
她的双腿不由地颤抖。
仅仅只是跳跃了一下,那怎么可能是她的全部力气呢?
越是在危急关头,越是无法发挥全力吗?
怎么可以呢?难道一个暑假都白锻炼了?为了这一天,她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所以……
她艰难的抬起脚,扭动身体,再落下,这不是在走,而是在用大脑驱动身体。
仿佛失去了感知,宛如幽灵一般。
那是——
虽然没有直接看见,但凌凐能感觉得到。
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又命中了她的脚腕,仿佛要碎裂一般的疼。
她摔倒了,她趴在了地上,她感觉很痛,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但是不能。自己绝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什么都还没有开始。
所以绝不能就此结束。
左腿的剧痛正是她仍活着的标志,既然还活着,就不能轻易去死!
虽然右手受伤了,但左手还是完好的;虽然左脚很疼,但右脚却安然无恙。
爬吧,在地上爬!衣服脏了又如何?细石进入鞋子里又如何,她可是连命都快没了啊!
她惶恐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时,鬼火放出了第三道白刃,依旧是那么的锋利,那么的可怕。
因为回头了,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发白刃的瞄着自己的头颅的!
“……”发不出声音。
与因为恐惧而喊出的尖叫相反,此刻的凌凐因为恐惧而喊不出声来。
但是并没有怎样。
白刃画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终落到了凌凐脚后的一小截,直插入了地面,像是一小片刀刃,不到三秒逐渐淡化,然后消失了,看起来已经到鬼火射程的极限了。
凌凐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就是鬼火的攻击方式了。
她想起了血段陨凐的那句话。
他说这里并不简单,看来是真的了;但虽说如此,他也没有告诫凌凐什么。
凌凐哼了一声,转身缓慢地爬离这里,退回了小道。
她再次回头,发现鬼火停留在原地,完全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
但是……
咔嚓!
脑中突然响起这么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裂开来了。
头疼!仿佛要因此而晕倒了,凌凐赶紧爬到墙边,靠着墙。
这种程度,似乎比直接击中还要严重呀!
她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再看时,原本干净的手,变得很脏很脏。
原来是这样啊——不知何时,她的脑袋已经被风刃击中了。甚至已经被贯穿。
现在想来,也许一开始自己就已经死掉了,这才让全身都变得如此沉重,不如说,她还能动、还能思考这点,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她忽然变得很平静,超脱世俗的平静。
已经什么都不用想了,她不会有第二种结局了。
所以她反而释然了。
放松……放轻松……像是很平常的,她将左腿伸前,可以看到左脚的脚腕,在流血,很疼,好像要断掉似的。
似乎又想起些什么,凌凐勉强地将右臂抬起,仔细地看了看,手心,和手背。
“诶?”右手的伤……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严重?
一阵恍惚,失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