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在公路上疾驰,原本是下班高峰的时段,公路上却空无一人。
原因很简单,这是通往灰城的的路。
古言古默走在轿车后座上,小闯坐在前方的驾驶位上,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远方,可以隐隐看到一座桥,桥上云雾缭绕。有人说这是一片好风光,也有人说这是通往地狱的迷雾。
这座桥,没有人看管,甚至没有人知道这座桥是谁修建。过了这座桥就到了灰城,过了灰城就是反叛者聚集地。灰城夹在中间,却显得从容。
如果说的极端点,把哈伦感化的地区叫做白,那么反叛者聚集地就叫做黑,被黑白都侵入的地区,可能就是灰了吧。
与小闯紧张神情相对的是古言和古默的从容。
“古言哥,咱们就快进黑城了,您看,咱们是怎么进去?”
小闯额头冒汗,死死地盯着远方的桥。
“用你的办法。”古言冷漠的回应道,同时将之前准备好的面具戴在脸上。
小闯用求救的眼神从后视镜看向古默,却发现古默早已将面具带好,并将头扭向一边。
小闯咽下一口口水,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灰城前哨站处,简陋的城墙松散的立在地面上,说是城墙,却是连栅栏都算不上的东西,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告诉人们,这里是灰城。
一个身形瘦高的大汉正坐在帐篷里看着哨站旁他们手下的无聊游戏。
“请不要这样……我没有做错什么。”
一名被绑在木柱上的男人,哭泣呻吟着。
“喂喂,这一枪打中的话,今晚的酒钱就是你出了。”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说道。
“打中头,打中头才算啊,你这垃圾刚刚拿枪打的是腿,没有分。”一个男人一边把手比作枪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骂骂咧咧的向**男说道。
“嘁,知道了。”**男手握着枪,枪口瞄着一张绝望的脸。
咔——
“啊!”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痛苦的叫了一声,却看到了**男人一脸疑惑的表情。
“哎?这枪没法用啊?”**男人看着跟他打赌男人的笑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这死猴子,用个没子弹的枪,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打赌男人突然嘲笑起**男。“哈哈,什么啊,明明就是你手上的家伙不中用,啊哈哈。”
“你想死啊。”**男说着就要向面前这个笑的前仰后合的男人打去。
“啊——哈伦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要被这样对待啊!”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忽然仰天大叫,身体不断挣扎着。
**男非常不耐烦的从地上找到一根铁棍,重重打在呐喊男人的肚子上,男人闷哼一声,没了后音。
坐在帐篷中的瘦高大汉以无聊的表情看着外面的闹剧收场,然后把头转向在他身边坐着的一位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军事执行者的装束显的与周围格格不入。
“哈,让你见笑了,他们就是天天这里看门,实在闷的慌。”
“闷得慌就以杀人为乐?”军装男人表情严肃。
“哦,冯将军在意这个啊,那你就理解为,他们讨厌哈伦教徒好了,毕竟是从反叛者聚集地过来的人。”瘦高男人表情依旧轻松。
军装男人缓缓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帽子,掸了掸灰,紧紧扣在头上后,面色阴沉的说道:“随便你们做什么,但是不要放反叛者进到哈伦的地方,这是底线。”
看着冯将军的背影,瘦高男人用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是是是,知道了。”
冯将军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后天有一队我们的人去反叛者聚集地,你记得给红狐的人说一声。”
“啊,你说王姐啊。”瘦高男人忽然从地上坐起,急匆匆的说道:“王姐已经好几天没在灰城露面了。”
“嗯?”冯将军转身看向瘦高男人,表情中充满了不信任。
“啊……就是,这几天灰城里有些变动啊,王姐可能在处理这件事吧。”瘦高男人挠着他那颗大大的秃头。
“我不管你们的什么纠纷,把我们的人安全送到反叛者聚集地去,这就是你们灰城还能存在的意义。”冯将军用不屑的眼神扫了瘦高男人一眼,随后便一脚踏入一辆武装车内。
这辆武装车,与古言所乘坐的轿车迎面相驶。
古言透过车窗看到了冯将军,冯将军也同样从车窗中瞥见了坐在车里的古言。对视,仅仅持续了两车相措的零点几秒。
“哈伦军队的车吗?”古言自言自语道。
瘦高男人看着装甲车驶向远方越来越模糊的轮廓不满的说道:“真霸道啊。”
忽然,他原本就小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形成了两道缝。
“哎?又有一辆车,好像不太认识。”瘦高男人招身后的小弟招呼道:“喂,别玩了,来活了。”
身后小弟忽然都来了兴致,纷纷抄起家伙堵在桥口。这使原本破烂的哨口变得可怕起来。
“喂,停车。”瘦高男人向浓雾中的车辆摆着手同时扯着嗓门喊道。
轿车慢慢穿过浓雾,减速滑行到了瘦高男人的面前。车门打开,小闯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下了车。
“二哥,哈哈,好久不见啊。”
“嗯?你小子说的什么屁话,老子前几天才放你走,你咋就这么快又跑回来了?”二哥一把拉过小闯,把他的头卡在自己腋下。
“啊哈哈,是啊,二哥,咱这不是还有点事忘办了,您看……”小闯说着说着声音就逐渐变小,小到只有他和二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二哥,这次您就放我一马,之后,小弟肯定还会孝敬您的。”
“啊……这样啊。”二哥的眼珠子转了起来,并慢慢固定到轿车的车窗内,两个模糊的人影在车中显现。
“但是不行呢……你车上有人吧?灰城有灰城的规矩,你懂吧?”二哥甩开小闯,大步向车走去。
小闯一把抱住二哥的胳膊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二哥瞪了回去。
“撒手。”二哥把枪抵住小闯的头。
小闯看着二哥冷酷的表情一时间慌了神,他看向了车窗,又一咬牙,对二哥颤颤巍巍的说道。
“二哥,车里面的人,也不是您惹得起的。”小闯颤抖的手抓在二哥的肩膀上格外有力。
二哥看着小闯的神情,自己脸上的表情也从冷酷变成了疑惑,再由疑惑转成笑脸。
“那,好兄弟,你说说,是谁呢?”
小闯看着面前犹如笑面虎的二哥,猛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你看,这不是还得靠我自己去发现吗?”二哥一脚踢开小闯,就要像车里探去。
车门,慢慢打开,带着面具的古言从车上下来。
“哦豁,还是个神秘人呢,你看看。”二哥有些不屑的对古言说道。
古言一言不发示意二哥到车上聊聊。
“你以为我会上去?我才没……”二哥看着古言手中慢慢显露的红色匕首,突然闭上了嘴。然后乖乖上了车。
车外面的小弟们对此有些迷惑,小闯紧张的注视着车里。
两分钟后,二哥满脸堆笑的下了车。然后对小弟们说道:“喂,没事了,放行。”
小闯上车时,二哥轻轻对他说道:“你也不容易啊。”小闯一言不发的低头上了车。
看着驶进灰城的车,二哥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旁的小弟看着二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我说,老大你怎么这么规矩啊,莫不是昨天的女人让老大你也懂了规矩。”
二哥轻笑道:“你就贫吧,不过啊,以后遇见王姐的人,记得行礼,他们很看重这个的。”二哥重重的拍了小弟的头。
“切,玩那么多虚的。“小弟不满的说道。
“你知道狐狸喜欢怎么狩猎兔子吗?”二哥忽然冷不丁地说着毫无逻辑的话。
“啊?”
“他们喜欢玩死兔子。”二哥阴森森的笑道:“而咱们这里的狐狸,会对没礼貌的兔子做这样的事。懂了吗?”
古言坐在车内,手里把玩着红色匕首,匕首上一只黑色的狐狸脸雕刻在手柄处。
“古默,你知道这匕首为什么是红色的吗?”
古默也掏出了自己的红色匕首,一边把玩一边回答道:“妈不是说,用人血淬火的刀刃就是这个颜色吗?”
古言发出了轻笑。
“哥你笑什么?”
“人血是淬不成刀的,对于金属冶炼来说,人血里面可全是杂质。”
古默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匕首。
“所以说啊,妈也不是什么都说实话的。”
“那我信哥的不就行了?”
古默看着古言,面具下的表情只能靠猜测。
“你信你认为对的就好。”古言收起匕首,观察着车窗外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风景。
地下城内,王芳泽藏身处。
亮堂的屋子里全是豪华的摆设,烟雾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明显。
王芳泽又点燃一支烟,面前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被烟头和烟灰填满。
一位身穿狐皮上衣的男子将装满的烟灰缸拿起,不一会儿,又将清理干净的烟灰缸摆放会桌子上。
王芳泽又抽完了一支烟,当她准备再点燃一支烟时,一位身着狐皮上衣的女子向王芳泽行礼,然后汇报道:“王姐,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王芳泽放下手中的香烟,打了个哈欠,有些失望的说道:“哎~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叛逆期吗?来的有些晚啊。”
“需要属下去将二位召回吗?”
王芳泽摆了摆手,慵懒的说道:“不用了,孩子们又不能总靠母亲。更何况这是在他们的故乡,随他们去吧。”
“是。”
女性行礼后,慢慢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