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B先生自己都没想到,孤身前来上海,最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是惊喜,是期待,也是美好。
毕竟,和楚一禾在一起这件事,在B先生的梦中和想象中出现过无数次。B先生也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只是这结果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理之中。
想到这,B先生激动的在朋友圈发文道:“有一个很霉气的词语叫做那时候,那时候,你就在我的身边,微风吹在常春藤上,阳光打在你的脸颊,而我却不敢靠近你。
但现在我要说的是,还有一个最福气的词是这一刻,这一刻,我和楚一禾又在一起了!”
这一刻,B先生的手机显示时间为九点五十七分。
在之后的短短几分钟内,B先生的手机收到了很多条祝福的消息。
其中就有好久不曾联系的严逸。严逸说:“你丫的,我的好兄弟,你可算说出口了。再不说,煮熟的天鹅都要飞了,99啊。但是,你怎么用了又字啊?”
“兄弟我可不容易啊!”B先生回复道,“中间有几个小插曲,其实我们应该早在一起的。”
“哈哈,QTM的高考。幸亏我没考。”严逸又说,“如果那天的晚自习,你早一点儿说,或许你们曾在一起的时光会长一点,也或许你们都在上海了。长沙到上海,蛮远的。”
“嗯呢!只能算作不合时宜吧!如今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高考毕业的那年暑假,B先生曾把那段岁月告诉过严逸,但那时的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你最近怎么样啊?应该快结婚了吧?”
“是的,婚礼在上海,在上海买的新房里,但日子还没定呢!对了,前一段时间,我回去了。且去了一趟二中,没什么变化。不过,树好像长高了。”
“是吗?你有几年没回去了吧。真快啊,回不去了。你有后悔过吗?”
“不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只是有点苦,罢了。我开始理解我爸了。”
“那就好。日子定了后,通知我一声,我尽力过去!”
“好。行。”严逸发来奋斗的表情包,“送兄弟你最后一句话,她值得你付出,那你就咬咬牙,为她坚持下去。”
“谁说不是呢!”
茫茫人海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再难也要坚持下去啊。人的一生就这么一点,我们也许并不能活的多么出众。但能填补的遗憾也就不要烙下。
不要到故事的最后,只剩下回忆!
结束了跟严逸的聊天后,B先生也收到了楚一禾的消息,她说:“俘获文艺小青年一枚,谢谢!”
“哈哈。小生不才,幸得姑娘青睐。”B先生在线回复,“你到宿舍了吗?”
“到了,前一分钟到的。别担心。”楚一禾说,“我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室友了,她们都看好你哦。”
“嘻嘻。”
“我是我们宿舍第一个脱单小仙女哦。”
“传闻,仙女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住在九重宫阙,丫头,你不大行啊。小肥婆,才是你的专有名词。”B先生调侃道。
“这不来凡间历劫来着,要不是当年跳诛仙台,我也不能这般狼狈不是?”楚一禾调皮的说,“法力尽失,就遇上你了,你趁人之危,大坏蛋。”
“坏人都让我做了,那你呢!你就是一个小偷,把我的心都拿走了。”
“哈哈。心都在我这了,那你岂不是没有心了,没有心,那你心里肯定没有我。男人啊,靠不住。”
“你这什么逻辑啊。”B先生看着楚一禾发的消息,好气又好笑,“因为心在你那儿,所以我的心才装不下别人呐。”
“哼!谁知道你回去后,会不会朝三又暮四的,我又不能监督你。说不定你就被学姐和学妹看上了。”
“这,不存在的。”B先生解释说,“你就是最好的,没有下一个,也不曾有上一个。”
“谁信?我开始后悔了,怎么办啊?”
“你丫后悔什么!你是喜欢我的,我是想清楚后跟你在一起的。”B先生开始慌了。
“喜欢,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你能保证一直喜欢我吗?”
“能啊!不然,四年,我怎么过来的。”B先生害怕下一句楚一禾就发来消息说反悔了,于是,B先生接着说:“永远喜欢你,是我唯一能保证和做得到的事情。你怎么了啊?丫头。”
“我累了,想睡了,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不行,你不能睡!!!”
“你到了,给我发个信息,就行,保护好自己,晚安。”
“你个肥婆,给我起来,睡嘛呢。给我说清楚!”B先生一下子紧张起来。
但是几分钟过去,楚一禾仍然没有回消息。B先生炸了,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发消息说:“丫头,你不要睡觉,给我起来,我能说清楚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丫头,你不能捉弄我啊?”
“丫头,你一直在我心上。”
……
B先生在无数次消息都石沉大海后,气急败坏又无力的拨打了楚一禾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B先生听见楚一禾一声陌生到抗拒的“喂?”后,哭了,“你怎么能这样啊?这样啊?”
“你别哭啊,冷静下来。”楚一禾夺过在室友手中的手机焦急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是我室友她们商量出的一个闹剧。她们是想看看你什么反应?”
“有意思吗?楚一禾,你TM有意思吗?这样好玩吗?这样,你还怎么让我冷静!”B先生痛哭流涕。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任性了。”楚一禾在听到B先生哭的那一刻,就知道玩的过火了,忙着道歉。
然而,B先生不顾车厢里异样的眼光,接着骂道:“你就是个大肥婆,楚一禾,玩弄到这种地步。你知道,那种害怕,无力又心慌到眼睁睁失去的感受吗?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从云端掉落在深渊里,接着粉身碎骨的感觉。”
“我知道,我知道。”楚一禾也哭了,“怪我,怪我。”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怕失去你,我怕你反悔,我现在什么都怕了。”
“布若,我楚一禾,很喜欢很喜欢你。你不要怕。这是真的,不骗你,骗你,我就胖成猪。”
“嗯。是吗?”
“是的。我保证。”
“嗯,那我允许你哄哄我,哄好了,我就不生气了,不计前嫌。”布若听完楚一禾的一番话,安下心来,小气的说道。
“你真的不生气了吗?刚才是我糊涂,犯傻了,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还那样说。”楚一禾担心的问。
“有你相信我,和有你在,我就安心。不生气了。”
“嗯嗯。”
“那你还不赶紧的。”布若说。
“好,我说了,你仔细听着。正如你信中写的那样,我们相遇在阳光明媚的夏天里,可你知道吗?我更早的认识你哦。是我,悄悄的跟你原有的同桌换了位置。”
“嗯。”
“确切的说,我们相遇在高一时的军训,那个很热的夏天,你站在我的后排,偶尔的微风吹过会带来你身上淡淡的香味和着汗水的味道,但很好闻。说来好笑,每次的正步走,我都会注意到你畏手畏脚的样子,所以,我就跟着你,尽量的不将脚抬得高。但你知道吗?其实我的内心,是想装作不经意的打到你的身体的,我想看你,是否就跟书中说的书生一样,看向人时眼中是否带有一种温柔。那时,我就打听到你的名字了。”
“嗯。”
“所以,我换了位置,期待与你发生更多的故事。”
“嗯。”
“还有,那个我一直难忘的晚自习。上课铃声里,我隐约的听到你肯定的答案,但我还是进了教室,因为我不确定后面你还会说什么。但你知道吗?那之后的一整节课,我都在装模作样,我装的认真,实则内心在小鹿乱撞,我一直期待着你会写点什么给我,但你没有。而我也不再有勇气去问你。”
“嗯。”
“还有那个问题,它实际上不是一个对等的概率。我只是想拿它去刺激你,想要你跟我再说一次那个答案。你知道吗?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个答案就会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难捱。可谁知道,后来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说过话。那时,我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自己被自己蠢哭了,感觉弄丢了你。”
“嗯。”
“请原谅我偶尔的任性!布若,我喜欢你。”楚一禾说着说着,情绪就来了,哽咽了。
“嗯,我更加知道了。”布若笑了,嘴角上扬,“嗯,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丫头,你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心思和你,就构成了我整个的青春记忆。但你别就知道嗯啊,你把人家都弄哭了。”楚一禾不满的道。
“哈哈,我们算扯平了。”布若笑容更甚,“你接着说,我仔细听着。”
“嗯,但是上海的夜好冷啊,我是站在阳台接你电话的。我室友她们都睡了,对了,她们想对你说一句抱歉,是我们过分了。”楚一禾说着,打了一个寒颤。“你狠心让我站在外面吗?”
“那还不赶紧给我回屋,躺着。小傻瓜,生病可不行哦。”楚一禾回答说。
“那我们换成聊天模式吧。你等一下哈,我先挂了,么么哒。”
“嗯,好。”
几分钟后,布若收到了楚一禾的消息说:“你还记得,那次在操场上,我害怕的问你,如果我高考失利怎么办吗?你回答我说,你失利都不会让我失利的。那一刻,我就差一点儿要哭了。我知道你已经在全力以赴了,压力肯定很大。所以我在心里默默的跟自己说,小傻瓜,去不了上海也没关系的。”
“那一次,其实我有个特别坏的想法是,你失利也不错啊,这样你去不了上海,而我或许有更大几率和你在同一所大学呢。”布若回忆着说,“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之后我再没想过。”
“哈哈,你个混蛋。”楚一禾发来一个生气的表情包,接着说,“后来啊,就要数我一个人来华理了,那件事,我真的要找你好好算账了。把我一个人忽悠到这里,有意思吗?那个时候,我真的恨透了你,你该当何罪?”
“小人怎么能有罪过。上海是你的星辰大海,而我不能成为你路上妨碍的那一块石头啊。”布若解释说。
“不要以此为借口,说为我好之类的话语,你就是一个负心人。妥妥的。”
“这,这。可不能这么说。”
“哼,我要睡了。”
“你又来!不能睡,我不允许。”
“你能把我怎么样?”
“接着聊,到夜不能寐。”
……
在千言万语之后,“丫头,你累吗?”布若问。
“累!哈哈哈。不累,哈哈哈。”累到精神失常的楚一禾回复说。
“现在整个车厢里,就我一个人没睡,手机亮着光,还笑的跟一个傻子一样。”
“你看,天马上就要亮了。没想到,我们真的聊了一晚上。你快到了吧。”
“是啊。回忆太有趣了。丫头,要不,你还是睡一下吧。你还有课,不是吗?”
“嗯嗯,好!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楚一禾陷入迷糊中,说了一句晚安后就睡着了。
“你个小傻瓜。扛不住了,就睡啊。”布若笑着,轻轻的责怪了一句。
然后,布若也关了手机。抬头往车窗外看去,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黎明的到来,带来一层白色的浓雾,覆盖着大地,渐渐地化成了一片薄纱。而随后到来的朝霞像一只神奇的手,轻轻地拨开了它的面纱。
布若和楚一禾的异地之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