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裕的府第
简奢的书房内,年轻的公子裕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虽年轻,但执掌一国执政已有二载,心智得到磨砺,逐渐蜕变成熟,有王者风范。
山大伴恭敬地站在书房的一角,陪伴多年,他知道公子裕的性子,一遇到烦心的事情,就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思考。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低垂着眼帘。
“山大伴,去催催那些无用的,去户部提份户籍存档,调查明玉柜坊,今个也该有消息了。”
公子裕停下脚步,正好在养神的山大伴面前,终掩盖不住自己的内心的焦虑,吩咐山大伴前去催催。
“奴婢领命。”山大伴恭敬地低身,轻轻退出房门外。
待山大伴离开,公子裕踱步到通向后院的窗前,看着庭中的晚春美景。
他自言自语,“明玉!明玉柜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也敢来操纵我?父亲你当真是因我而被冤杀的吗?”
一景春色,生机勃勃,颇有生趣,他看来却是遍地荒凉,了无滋味。
话说解二元这边,燕小一实在是拗不过固执的解二元,解二元忍着疼,穿好外衣,准备出门。
二人争吵间,解二元还是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那个被安排来服侍解二元的侍女跪在房门前,眼带泪花,一见解二元出来,就跪伏在地上。
“咋个还哭了?”一见女人哭,解二元就头大,连忙询问。
“还请公子回床上好好养伤,奴照顾不周,公子骂也好,打也好,不要负气离去,公子才将治好,出门出了事,掌柜老爷会杀了奴的。”
那个侍女跪伏在地上,以为是她的过错,哀求解二元不要出门。
“你叫什么名字?”解二元面色稍缓,安抚式地询问侍女。
“奴三岁就被阿爹卖了,十几年被人卖来卖去,也没落下个姓名,只到了这,他们待我很好,都唤我苦儿。奴觉得这好得和天间似的,求公子不要让奴再被买卖了。”
这是个苦命人呐,我不能让我的私心再害得她受苦,她已经够凄苦的。
可是,妖魔阴谋,我必须出去看看,得想个法子保住她,有了。
“苦儿,你听好了,公子我现在要出去,你是不是要拦我?”
解二元背着手,俯视着苦儿,在袖子里的手似乎在写些什么。
“是。”苦儿带着哭腔回答道,她真的不想解二元出门。
“这个,你拿好了。”
解二元递出一张纸条,苦儿抬起头,接过解二元手中的纸条。
不待苦儿看清楚纸条上的字,解二元就闪电般出手,一手刀敲在了苦儿的脖子上,将其打昏。
苦儿昏倒在地,解二元看向了屋里的燕小一,“我们走吧。”
“仲元,你真的要这样胡闹吗?诸多事宜,你已经拜托你的四师伯,为何还要出门?留在这养伤不好吗?”
燕小一看看地上昏倒的苦儿,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解二元,忍不住问道。
她也想劝住解二元,但她怕解二元和她动手。
现在的解二元,肯定是因为孟云凡的牺牲而自责,早就被复仇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云凡因我而死,四师伯的态度有所敷衍,一身伤势更拜他们所赐,这个仇,我得想办法自己来报。”
解二元没有和阔海平他们说出真心话,而当着燕小一的面讲出这番话,就是不想让阔海平他们担心,更怕他们拦着自己。
“好吧,我陪你出去,但是有一样,你得听我的,不许乱跑,就在街上走走。”
燕小一答应了解二元,但作为条件,解二元必须做出让步,得听她的安排。
“燕姐姐,你能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吗?”
解二元指着地上的苦儿,他可不能让被打晕的苦儿就这么躺在地上。
燕小一什么也没说,走出门将晕倒在地的苦儿扶进房间里,让她坐在凳子上,身子靠在桌子,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走吧!燕姐姐帮忙扶扶我!”
等燕小一已答应,解二元的态度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他身上的伤势还很重,虽不影响出行,但伤口撕裂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只能请求燕小一帮忙。
燕小一·白了他一眼,还是走上前扶住解二元。
就这样,燕小一带着解二元从后门出了云山柜坊,准备去市里逛逛。
他们没有想到,就在不远处的一座高阁,有人正盯着云山柜坊,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逛,居然遇上了阴谋中的关键人物:未来的沧王,公子裕。
再回公子裕府
公子裕终于在山大伴的手中,拿到了明玉(卡丘丝假扮的)和明玉柜坊的资料。
“好呀,好呀!这个明玉居然能不知不觉地将沧国大半的物料供应握在手中,垄断行市,我的两位老师是干什么吃的?就是这么处理国事?就这么仰人鼻息?物价平抑,还想动用王库?是想里应外合,中饱私囊吧?老而不死是为贼,圣人之言果然不错。”
公子裕草草看完书册上的内容,已是勃然大怒。
“公子!公子!天地君亲师,切勿辱骂二位阁老,传出去,恐怕有辱王威,阁老日理万机,也许是疏忽了?”
山大伴听见公子裕辱骂师傅,立马跪在地上,惶恐地为二位阁老求情,劝住公子裕。
“山大伴,你不必为他们求情,疏忽?疏忽两年了,那他们就真糊涂了,早铲除这个明玉,何来今日诸多事端?容这个明玉胡作非为,还替他欺瞒我,我的这两位老师,就是他背后的两座靠山?”
公子裕通过书册上的资料,想到了很多,加上自己的判断,也瞬间明白了一些背后的交易。
“公子,哪里的话,二位阁老虽然年岁已高,但是仍忠心于王上,忠心于公子,忠心于沧国。常言道,官不与民争,二位阁老或有其他考量,事情未定,还请公子慎言,慎言。”
“忠心?忠心就是这么做的?还好这个明玉贪心了,想在我身上投机,这才让我看出破绽,看来我必须亲自出去看看了,看看国都的百姓们是如何被他们迫害?看看我沧国的物价,他们究竟能控制到几分地步?”
公子裕忍住气火,他年轻,只有十七岁,可也知天下之事皆在民心。
放任商人操控物价飞涨,国库拿不出钱来,就想要动用王上的私库,这些号称老成谋国的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区区一个商人,即便富可敌国,动用士卒军队,便可顷刻镇压,没收其产,广贴告示,细数罪行,便能杀一儆百,物价也就抑制下来了。
可是,帮他监国的两位老师等了两年,却始终没有和他商议这么做,即便动用军队是大忌,他入宫请命就是了,有何顾及?
种种迹象表明,这背后他们定有勾结,既要中饱私囊,又要消耗王库财货,减少沧王所养私兵,进而达到削弱王权的目的
届时,公子裕上台,面对一贫如洗的王库,没有钱财养私兵,就没有了军权,也就没有了王权。
到头来,四面楚歌,只能任其摆布,成为王座上的傀儡。
“公子乃千金之躯,还是便衣出巡吧。奴婢从旁庇护。”
山大伴左思右想,越老越精明的他觉得胳膊拗不过大腿,公子裕气在头上,随了公子裕的愿才好。
“好,果然还有个忠心的,起来吧,随我出巡西市,我亲眼看看这些人如何倒行逆施!”
不久,二人换上便衣,支开护卫,从后门离开,前往西市。
但是,早就被暗中监视的人看见了,那人像是开了迅捷疾步似的,偷偷地跑回去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