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餐后,从镇上的酒店直奔望山。
再次站在望山脚下,我既感到恐惧,又充满好奇。在干旱的秋天,山上的树木、草丛开始变黄,变枯,凋落,衰败,和夏天初见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就是这么一座连季节更替都敌不过的山,看似最普通不过了,怎么会有这么神秘的力量呢?
我问文候“我们要不要上山呢?我担心。。。”
文候知道我担心的是西西,是身边的亲人可能会遭到厄运。他抱紧我,说“小兰,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了。我就是要看看每天做噩梦的是什么。所有厄运我一个人承担。你等不到我就回家吧。”
这样听文候一说,我都吓得哭了,“你到底说什么呢?你一个人怎么上去?我要和你分担厄运,不要连累其他人就好。”
虽然恐惧,我还是扶着文候往山上走。文候记得当天走过的路,他一直认路能力都特别好,但就是没找到六伯公的坟墓。就在那时,天突然黑下来了,芝麻糊一般的颜色,山风卷至,霎时大雨倾盆。我赶紧拿出上山前准备的雨衣给文候披上。文候抱着我,我反过来抱着他,让他的头往我怀里靠,像抱着几岁的小孩一样。我问文候怕不怕。
文候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痛苦回忆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声说“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扶着他靠下来的脸,看着他,没有问他到底想到什么,只是说“那就好,我们下山吧,我们已经有答案了就下山吧。”
一是因为蔡伯说天气变就要下山,二是因为我实在担心文候身体受不了,毕竟他一个月前才从鬼门关回来,就算望山没有厄运之说,这样的风雨他身体也是受不了的。
我扶着文候准备下山,但来时的路已经被大雨打乱了,就算有手电筒也不敢随便往前走。这时,我见到前面有个闪光的东西。我扶着文候走前一看,原来是一面悬在墓碑上的镜子。墓碑上的字已经看不清楚了。我抬头,前方又是一处闪光,仍是镜子和另一处墓碑,墓碑的字也是模糊不清。就这样我们沿着闪光,正确的说应该是沿着墓碑一直往前走,雨越来越小,脚下的草不长,泥土还结实,走得并不费劲。一直数到第36个墓碑时,雨突然停了,乌云散去。此时往前一看,我们已经站在望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