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枕戈待旦,终于盼来了日升。
璀璨的朝阳跃出水面,耀出万缕柔和成线的光芒,铺射到的梁山泊中便成了片片闪亮的粼光。
嘹亮的号角吹响了战争的序曲,无知的水鸟被号声引来而结群在空中盘旋,凄鸣着俯瞰即将战火遍燃的梁山水泊。
数艘官军战船气势汹汹地一齐开动,划破平静的碧湖,如狼似虎般直扑向梁山寨。
官军战船上猎猎的旌旗迎风翻滚,士兵们手中锋利的兵刃闪着弑人的冷芒。
而对面梁山寨上,恐怖分子们也开始厉兵秣马,在各处滩头摆好阵势,誓要与官军决一死战。
巨大的“飞铁”装甲运兵船在众多战船的簇拥下,迤逦驶向梁山寨。
太尉高俅伫立在“飞铁”船楼上,远眺梁山寨,那面绣着“替天行道”的杏黄旗分外惹眼。
“本太尉一定要踏平梁山,用烈火焚了那面旗帜!”嘴角泄出阴戾的笑,高俅干枯的手指一根根收紧,不禁喟叹,“老了!若不趁有生之年荡平这梁山恐怖分子,如何能叫后人记住大宋有我这样一位英明神武的太尉呢!”
“砰、砰、砰!”忽地,一连三声震山慑水的轰天巨响打断了高太尉的遐想。
“什么声音?”高俅惊愕万分地茫然四顾,找寻的目光最终落在远处的梁山寨上。
“太…太尉,是火炮!火炮!”一名眼尖的将领遥望着远处的金沙滩,脸上大变,“一字排开,有数十个!碗口那么粗!”
“什么!”勉强保持着身体的镇定,高俅的声音却无法克制地发起颤来,“昨晚回来的反恐队员不是说已经一把火将梁山的火炮全烧掉了么?”
“高太尉,是您听错了!”蔡战兴不知何时已伫立在高俅身后,血丝暴突的眼睛里浮起幸灾乐祸的寒芒,“反恐队员说他们只是烧了梁山的火炮厂!可没说烧了火炮!再说,这火炮可是钢铁打成的,烧怎么烧得坏!”
“你…”额头青筋暴跳,高俅极力忍住已到嘴边的破口大骂,转而阴笑着挖苦道:“蔡战兴,看你眼里血丝满布,想必昨夜定是未能安寝吧!可不要马上登上梁山还没找见你妹妹的尸首,便倒地卧寝了!”
“你说什么!”刚硬的拳头蓦地攥紧,苍白的面孔气血翻涌,蔡战兴恶狠狠地逼视着高俅,“有种再说一遍!”
注意到蔡战兴脸孔变得狰狞扭曲,言辞也很是恶劣,高俅立即声色俱厉地呵斥道:“混账!竟敢对本太尉如此无礼!你想造反不成!”
“啪!”一计响亮的耳光劈头击打在高俅的头上,乌纱帽立时被打翻在地。
“蔡将军!蔡将军!”一干将领立即冲上来拉住冲动的蔡战兴,纷纷出言规劝:“你不能对太尉不敬!”
“你们放开我!”见挣脱不开众将领的束缚,蔡战兴索性将脸皮撕破到底,怒不可遏的厉声咒骂:“高俅老贼,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收拾你这个祸国殃民的佞臣!”
恼羞成怒的高俅冷冷地剜视着被一干将领擒住的蔡战兴,却也不敢再激怒于他,只得悻悻地拂袖走出了船楼!
未战梁山,将帅却先起了冲突!
伫立在“飞铁”宽大的甲板上远眺梁山,高俅不禁扪心自问。
——难道我真的是他们口中的奸佞臣子么?
当先开出的数艘战船驶入了芦苇荡却迎面撞上了一艘停泊的空船,将那艘小船撞出数丈开外。
“停船!”一名将军立即喝令士兵停船,四顾周遭随风摇摆的芦苇。随即,便听得船底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咚咚”声。
“恐怖分子!船底下有恐怖分子!”一名士兵瞬时色变,惊恐万分地大喊,“他们要凿沉我们的船!”
“船漏水了!船漏水了!”底舱的水兵们也惊慌万分地冲了出来。
“什么!”将军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急急脱去衣甲盔帽,当先跳入水中逃命。
眼见战船开始徐徐下沉,满船的官兵也纷纷丢盔弃甲,推搡惊叫着跃入水中。
藏匿水中的恐怖分子见官军自投罗网,纷纷举刀破水而出,惊慌失措的官兵便在毫无防备之中被一柄柄锋利的尖刀贯穿了胸膛。
一时间,浩荡的芦苇荡中,惨嚎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如同作恶多端的恶鬼受到地狱酷刑的折磨而发出的哭嚎。
水面的的尸体顷刻间不计其数,鲜血溅上一大片枯黄的芦苇叶,流入水中的鲜血也渐渐弥漫开来。
“报!”一名官兵神色慌张地跑到高俅身后,俯首低声禀报:“太尉,当先几艘战船驶入芦苇后就不见了!可能被恐怖分子凿沉了!”
“什么!”蓦地回身看着惊慌的属下,余怒未消,又添新火,高俅脸上渐渐露出极度恼怒之色,突然抬脚踹倒这名属下,叱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太尉!恐怖分子躲在水下,我们大部分兄弟也不习水!拿他们没办法啊!”被踹倒的官兵一脸无辜地趴在地上仰视着高俅,极力辩解着。末了,又喃喃加了一句:“除非那反恐部队!”
“反恐部队!”高俅的耳朵突地一条,随即一拍大腿,喜不自禁地喃喃:“在这节骨眼上,我怎么把这支战队给忘了!”
“来人啦!”斜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属下,高俅冷冷地吩咐道:“传本太尉军令!令反恐部队立即出动,将藏匿水中的恐怖分子尽数剿灭!”
“遵令!”这名官兵领命立即膝行退后约莫一丈,才敢站起,飞速赶去传令。
接到军令的叶信立即挑选数百名反恐队员,跃入湖中对藏匿湖底的恐怖分子进行剿杀。
再说那一群藏匿湖底的恐怖分子见首战便成功凿沉了官兵数艘大型战船,是士气大振,立即乘胜向迎面而来的官军船队潜游过去,企图要将官军战船尽数凿沉。
然而,当他们快要近得官军战船队时,突然从身下冒出一个个手握匕首的黑衣官兵,许多恐怖分子猝不及防地被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喉咙。
黑衣官兵犹如水妖般在水中来去自如,堪比梁山上少数几个弄潮好手。
锋锐的匕首在水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冷芒,带动着水波,许多恐怖分子还没来得及防卫,喉咙却已被割开。
一蓬蓬血花从水下绽放,赤膊的恐怖分子的尸体也随之浮出水面。
眼见已将来袭的恐怖分子尽数消灭,叶信却也并未就此收队,而是想梁山的方向打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反恐队员们立即用牙齿咬住匕首,缓缓向梁山方向潜游而去。
“太尉!”一名官兵狂喜般飞奔到高俅身侧,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水…水面上浮出好多被剿杀的赤膊恐怖分子…”
“哈哈哈!”听完这名属下的喜报,高俅喜不自禁地仰脖大笑,眼角幽深的皱纹森然可怖。
“我们终于剿灭了这总藏在水里不出来的恐怖分子了…”也许是喜极而泣,这名官兵竟然有些热泪盈眶,“感谢反恐部队!反恐部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大宋的天兵啊!”
“好了好了!”有些不耐烦地冷睨着多嘴的属下,高俅又吩咐道:“速传本太尉军令!水下恐怖分子已尽除!是时候将飞铁驶近金沙滩,让军马进行登陆了!”
“遵命!”官兵领命速退。
霎时,“飞铁”船上鼓声大震,近万名全副武装的官兵以及千匹战马迅速排好队列,严阵以待。
高俅在一干将领的陪护下,开始庄严检阅了官兵。
正缓步绕着甲板边缘走着,突然,一把挠钩破水而出,如同水中伸出的魔爪,死死地箍住高俅的腿,一把拖入水中。
“救命啊!救命…”庄严肃穆的高太尉被拖入水中后,头顶乌纱帽不知去向,浑身被水浸透,惊恐万分地在水中大声呼喊“救命”。
船上官兵正欲进行营救,却见一只小船飞速从芦苇丛中飞速驶来,一名赤膊的恐怖分子缓缓冒出水面,双手托起高太尉便扔到船上。
“哎呦!他娘的!你想摔死本太尉啊!”眼见自己已被恐怖分子活捉,高太尉却装作面不改色地训斥起恐怖分子来。
“啪!”跃上船舱的恐怖分子扬手就给了高俅一记耳光,凶神恶煞道:“高俅老贼,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就算我宋江哥哥不让俺杀你,俺也会剁了你!”
“你敢打本太尉!”捂着被打疼的脸,高俅恼羞成怒,“你这个恐怖分子!总有一天本太尉会把你扒皮抽筋!”
“呵呵呵!”这名恐怖分子不屑地冷笑起来,突然扬手把高俅推至船尾,讥诮道:“你还是省省吧!大爷现在要把你当挡箭牌用用!最好官军把你射成个刺猬!”
“飞铁”上的官军们见高太尉被恐怖分子生擒了过去,立即张弓搭箭准备射死那两个恐怖分子,却见狡猾的恐怖分子把高太尉推到船尾对着他们。
大家面面相觑,最终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