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肆虐地泼洒在梁山泊中,喧哗一片。“地平线”号巡逻船如同一只硕大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驶入了接近梁山泊的芦苇荡中。
“唉!”一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在船头站岗的官兵低低喟叹了一声,向身旁的同伴发牢骚道:“这朝廷也真是的!下这么大的雨还派遣我们来梁山泊侦查,真是憋屈!光天化日的不能来,偏偏要等到晚上!这梁山泊实际上可还是得归朝廷管才对啊!怎么就怕那群占山为王的恐怖分子呢?”
“没办法啊!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那位同伴接口道:“不过也快了,这梁山泊的水域地形快要被我们勘察得一清二楚了!进行全面围剿是指日可待了!”
“哈哈……”两人阴森森地一笑。
“混账!”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斥。
“将军!”蓦地转身看见来人是他们的将军,随即恭谨地垂首。
“现在什么时候了!都已经抵近梁山了,你们两个不给我擦亮眼睛侦查,竟在这谈笑风生。万一被恐怖分子发现,看我不砍了你们的脑袋!”将军的语气冷厉异常。
“请将军恕罪!”两名士兵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齐齐跪倒下来。
“都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如果有下次,定不轻饶!”心下十分清楚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而在此万分紧张的时刻,更是不能有丝毫错乱,将军只得大度地宽恕渎职的士兵。
“遵…”两名士兵刚准备领命,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脆响,随即战船发生了剧烈的震荡,像是撞到了湖中的石块,又像是遭到了什么利器的攻击。
将军和两名士兵的身体也伴随着船突然的震荡而摇晃起来。
“将军,是不是梁山恐怖分子发现了我们,对我们的船发起了攻击?”一名士兵惊恐地问道。
“混账!休要惑乱军心!”将军当即拔刀怒斥,“快去传我命令,如果有人胆敢发出叫声,就地格杀!”
“遵命!”两个士兵急急领命而去,他们十分清楚此刻的事态的严峻,如果一旦有人发出声响,那么势必引起全船官兵的慌乱,必定也会让不远处的“梁山恐怖分子”察觉,那么,他们必定会遭到歼灭,而此次的任务也终将功亏一篑。
两名士兵退走后,将军恼怒地挥拳当胸一击,牙齿咬得“咯咯”脆响。
冰凉的湖水忽然像觅食的幽灵般争先恐后地从船底裂开的缝隙钻了进来,喷涌而上,大有灌满整艘船的趋势。踏着水车的士兵纷纷惊恐莫名地从底舱向船上逃窜,疾声高呼着“船底漏水了!”
“噗!”手起刀落,只见漆黑的船头上划出一道凌厉的杀气,第一个惊呼着冲上船头的士兵被将军毫不犹豫的格杀在地,以儆效尤。
“谁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就是例子!”将军举着手中的森冷的长刀在指着惊恐的士兵们,刀刃上冒出的锋锐杀气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像湖水般涌上船头的士兵们顷刻间鸦雀无声,定定地凝视着屹立在船头犹如铁铸般的将军。
倾盆的暴雨似乎是在与从船底涌进的湖水上下呼应着,共同吞噬这艘已经无法继续航行的“地平线”号巡逻船。看来船只覆没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将士们,我们船应该是撞到了梁山恐怖分子布置在水底的岩石!”低低地,船头传来将军认命般的喟叹,“不是我们疏忽大意,而是梁山恐怖分子太阴险狡诈!”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黑暗中,有士兵低声问道。
暴雨仍然没有歇止息的迹象,仿佛是蓄积了多日。狂风却也赶来凑热闹,呼啸着卷动着雨水泼洒到将士们的身上。
看了不远处闪着点点灯火的梁山水寨,将军摇了摇头:“这里离梁山泊太近,离对岸太远,我们水性都太差,不可能游到对岸,游到梁山上还能勉强!可我们游到梁山上后肯定会遭到恐怖分子的截杀,甚至是虐杀!而此次的秘密勘察梁山泊水域地形的计划不也就暴露了吗?朝廷必定也一样不会放过我们!”
“将军,难道我们要在船上等死吗?”似乎有些听懂将军话语中的意思,那名士兵诧然问道。
船头上长时间的沉默,肆虐的湖水已经缓缓漫了上来。
“快了!那艘船快要建造完毕了!”隐约中,忽然传来将军的低声喃喃,仿佛从胸臆中吐露出最后一句豪言:“朝廷会记住我们的!”
……
巨大的木制战船缓缓被湖水吞噬,徐徐沉入湖底,伴随着它一起沉没的,还有数百颗滚烫的忠心。
东京城皇宫大庆殿内。
“啪!”重重地拍打了一下面前的桌案,皇上的手上青筋暴突,嘴里急促的喘着粗气:“这些该死的梁山恐怖分子,竟敢凿沉朕的战船。”
高俅立时抢先俯首道:“皇上,臣以为,梁山恐怖分子是在蓄意挑起事端!严重违反了刚刚签署的所谓‘和平协定’!应立即派兵予以打击,以震皇威!”
“启奏圣上!属下以为,在事情还未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妄下定论!”蔡战兴随即俯首道。
“蔡将军,这件事还需要调查吗?”高俅冷觑了蔡将军一眼,“这地平线号巡逻船在梁山泊里被凿沉可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高太尉,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梁山恐怖分子凿沉了地平线号巡逻船呢?也有可能是该船不小心撞上了湖底的石块呢!”蔡战兴反驳道。
“圣上!”高俅的脸色蓦地一变,出言诋毁道:“这伙梁山恐怖分子为祸一方、怙恶不悛,实在是令人不可容忍。臣以为,是时候给那些深受他们危害的百姓一个交待了!”
“高太尉!我们与梁山恐怖分子已经签署了和平协定!约定互不侵犯,可地平线号巡逻船却擅自驶入梁山泊!这应该是我们先不遵守协定吧!”秦寿忽然站了出来,反驳高俅耸人的言语。
“圣上,这梁山弹丸之地,如今恐怖分子却越聚越多!日后难免会因为人多地少而向外扩张!如果不趁早将其一举歼灭,到时可就后患无穷了!高俅并不搭理秦寿,故意提高了声音。
“高太尉,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梁山上的恐怖分子为什么会越聚越多!”秦寿冷冷诘问。
“哼!”高俅恼怒地从鼻子里了地喷出一口气来,不怀好意道:“之前,朝廷派出的多支前往梁山的剿恐大军都因不习水性而误入了恐怖分子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死伤惨重!照理说,这梁山恐怖分子应该十分狡诈才对,怎会轻易被一支仅百十来人的所谓‘反恐部队’而打败呢!”
“高太尉此话是何意?”秦寿的神色蓦地一震,随即反问。
“本太尉只是觉得这支仅有百十来人的所谓反恐部队根本不可能轻易挫败梁山恐怖分子!”高俅眼含深意地瞥了秦寿一眼,冷笑道:“除非事先与那恐怖分子串通一气…”
“高太尉,请你不要胡言乱语!”蔡战兴当即打断高俅的奸言,义正词严道。
“本太尉不过是向圣上坦明自己心中的疑虑罢了!”高苟意味深长地向高座上正在气头上的皇上投去一个眼神。
似乎再也不能忍受高俅无端的诬蔑,秦寿忽然语气激昂地指着高俅怒斥:“高俅,你凭什么诬蔑梁山英雄们为恐怖分子!依我看,真正的恐怖分子应该是你这种成天叫嚣着他人是恐怖分子的人吧!”
“混账!”不敢相信秦寿竟在朝堂上当众顶撞自己,高俅神色大惊,随即怒斥:“你竟敢诬蔑本太尉,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高俅,是你诬蔑在先!”秦寿没有丝毫畏惧,仍不卑不亢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些事实罢了!”
“呵呵!”细细品读了秦寿先前的话语,高俅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泛上阴险的笑意,“秦寿,你刚刚居然说梁山恐怖分子是英雄!我看你分明就是和那梁山恐怖分子是一伙的吧!”
“高俅,我再重申一遍!梁山的那些义士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秦寿大义凛然地回驳着高俅,毫不退让,“他们从来就不是,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某些人口中所谓的‘恐怖分子’,今后也绝不可能会承认的!”
“混账!秦寿,你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听到秦寿这般反叛的言论,高台上的皇上终于龙颜大怒,厉声咆哮起来,空旷的大殿里久久回响。
“启奏圣上,臣高俅认为‘反恐部分’队长秦寿意图欺君犯上,请皇上治罪!”见皇上已对秦寿产生反感,高俅乘机又向皇上参了秦寿一本。
“圣上!微臣秦寿对大宋一片赤诚,望圣上明鉴!”秦寿突然一拨朝服下摆,屈膝跪倒在大殿之中。
“来人!”皇上冷睨着屈膝跪地的秦寿,龙目中又杀气一掠而过:“把秦寿拉出去砍了!”
霎时间,大殿里群臣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圣上!请圣上开恩呐!”蔡战兴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贴靠在地上,力谏道:“看在秦寿他对圣上一片忠心的份上,望圣上从轻发落!”
“圣上!老臣认为秦寿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啊!望圣上开恩,免他一死!”太师蔡京忽然也站了出来,开口替秦寿求请。
对这位言重九鼎的太师多少还是心存忌惮的,皇上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但语气却依然严厉道:“看在宰相也为其求情的份上,暂且将秦寿收押进天牢吧!”
两名从殿外走来的戎装的禁军得令立即抓起秦寿的胳膊,将他带出了宫殿。
冷眼看着冒犯的自己的秦寿被官兵押下朝堂,高俅丑恶的脸上是一片得意之色,立即又乘胜提议道:“皇上,臣以为应立即下令派兵对梁山恐怖分子进行围剿!”
“启禀皇上!老臣认为现下还不是剿灭梁山恐怖分子的绝佳时期!老臣听闻这梁山恐怖分子也还是小有些实力的。如果强行围剿,那势必会造成我军严重的伤亡!所以,老臣建议应该先在梁山泊中举行一两场试探性的军事演戏,以摸清梁山恐怖分子的底线与基本实力!然后再做决议!”蔡京不紧不慢地向皇上奏明自己心中的想法。
“好!就采纳太师的提议,近日先派遣水军去梁山泊进行军事演习!”皇上高兴地一拍龙椅扶手,神情激昂道:“军演旨在表明我大宋朝廷永不向梁山恐怖分子屈服的决心!演戏代号就叫’不屈的决心’!”
“圣上英明!”众大臣立即俯首盛赞。
“高俅,‘飞铁’几时能建造完毕?”皇上突然又将深重的目光投向高俅。
“哦!快了!”突然听皇上在朝堂上提起这件对于其他大臣来说的高度军事机密,高俅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反应道:“已经在加急建造了!不出十日,定能完工!圣上请切莫心急!”
“这么说,此次的军演‘飞铁’是参加不了了!”皇上显得有些不悦,龙眉微蹙。
“是…”高俅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那等‘飞铁’造好了就直接驶向梁山泊对恐怖分子进行围剿吧!但仍然得以‘军演’的借口,出其不意地攻打梁山!而此次‘演习’的代号朕也想好了!就叫‘最终决断’!”丝毫不去在意其他大臣在听到“飞铁”这个词语时的惊疑,皇上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