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廷宣布将在梁山泊进行两场反恐军演的消息昭告了天下后,顷刻间就成了众口相传的话题。
此次军演的总决策者太尉高俅在接受《大宋国民报》主编胡边专访时表示,反恐军演是大宋朝廷为应对地平线号巡逻船被梁山恐怖分子凿沉后的军事威慑行为,旨在表明大宋朝廷与恐怖势力斗争到底的决心。
梁山恐怖组织在获悉大宋官军将前往梁山泊进行军演的消息后,立即发表严正声明称:“梁山英雄们从未做出过凿沉朝廷偷偷派往梁山泊进行侦查的地平线号巡逻船这等卑鄙无耻的事情,况且,朝廷秘密派遣该船驶入梁山泊,已严重违反了双方签署的和平协定!梁山水寨坚决反对大宋官军进入梁山泊进行军演,如果大宋朝廷一意孤行的话,将会付出难以承受的惨痛代价!”
……
已经过去了几日,秦寿已经记不得了。被关在这座光线幽暗的监牢中,根本就感觉不出天的明暗。霉臭的气味充斥鼻腔,熏得他头昏脑胀。
“铛铛铛…”——是牢门上链锁打开的声音。厚实的牢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强烈的光线顷刻间涌进幽暗的牢房中,微微刺疼了秦寿多日未见光的双瞳。
“大人,请!”开门的狱卒躬着身子仰视着一位身形高大威武的男子,恭敬万分,看样子此人定然来头不小。
“喏!”随手扔给狱卒一锭银子,男子低声吩咐,“忙你的去吧!”
“哎…”狱卒受宠若惊地接过银子的捧在手里,千恩万谢着退了下去,“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秦寿吃力地睁大有些酸痛的双目,透过牢栏的间隙终于看清来人器宇不凡的相貌,立即从一堆腐烂的稻草上站起身来,脱口叫道:“大哥!”
“贤弟!”蔡战兴的唇角蓦地泛上一抹微笑,但猛然发现与此刻的环境是那么地格格不入,于是,又恢复了一贯的肃穆,“他们没有让你受苦吧!”
“没有!”双手死死抓紧牢房的木栏杆,秦寿神情落寞摇了摇头,“正义若能得到伸张,勿说受苦,就算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唉…”蔡将军低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的神色,“贤弟,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你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欠缺的很呐!”
“我只是想无愧于心!”秦寿的语气立即有些激昂起来,“心中更是不能容忍奸佞小人的谗言!”
“哎!”蔡将军低声喝止住秦寿,语气平缓地劝道:“贤弟,有些事情即便你容忍不了也要忍!身在朝堂上,保持缄默就是在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你迟早会懂得!皇上也从来只喜欢听谗言媚语,从来都听不进忠言!”
听了蔡战兴的点拨,秦寿怔怔的不再说话。
“好了!别这样!”仿佛看穿了秦寿心中的想法,蔡战兴突然放大声音教导道:“贤弟,大哥明白你心里对这个社会的失望,大哥又何尝不是呢!可就算我们失望,这个社会的现状就能因此而改变了么?所以,你一定要振作,乘着有生之年,尽最大的力量去改变这个社会!大哥会尽快想办法把你放出来!”
“嗯!”似乎从蔡将军简明的话语中想通了什么,秦寿暗淡的眸子里有光亮闪过,“多谢大哥的教导!小弟受益匪浅!”
“唉!”见秦寿这般见外,蔡将军笑着呵斥道:“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何须言谢!”
“嗯!”秦寿微笑着应了一声,目光不知不觉地看向了敞开的牢门外的空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得问蔡战兴:“大哥,我被关进牢房有几天了!”
“三天!”蔡战兴脱口答道。
“大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秦寿忽然把手伸出牢栏外抓起蔡战兴的衣服,神色有些低落地说:“我被关进牢房这事你千万不要让我家的婢女知道,她若知道,必定会心急如焚!麻烦你差人去我家中告诉她一声就说我去了城外训练反恐部队,要过些时日才能回去,让她不要担心!”
“哟!贤弟,看不出啊!你待你家中的婢女竟如此关怀备至!”蔡战兴微笑着调谑了秦寿一句,随即答允道:“放心吧!大哥一定照办!”
“哦!对了!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你!”突然,蔡战兴仿佛想起来此的主要目的,忙开口道:“朝廷近日要在梁山泊举行两场大规模军事演习,演习代号分别叫‘不屈的决心’和‘最终决断’!届时,将有数百艘战船和数万名官兵参演,规模可是空前浩大啊!”
“那…梁山方面有什么异动?”沉思了片刻,秦寿问道。
“梁山寨已提出了严正的抗议,还悍言称将坚决回击朝廷任何在他们看来的挑衅行为!”蔡战兴缓缓回答。
“呵呵…”秦寿淡漠地笑了笑,“朝廷还真够大胆的,他们难道忘了他们之前的战船被梁山恐怖分子凿沉的伤痛了么?”
“喔!都忘了告诉你了!”蔡战兴突然狠狠一拍脑袋,像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据内部消息,朝廷的船厂正在秘密建造一艘名为‘飞铁’的巨型装甲运兵船。该船有数千丈长,选用的都是最优质的木料,船身内外都镶着一层特制钢板,刀枪不入!该船一旦建造完工,便可以立即将数万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和千匹战马运送到金沙滩进行登陆!一举攻上梁山!”
“呵呵!”秦寿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地笑道,“即便有了这艘‘飞铁’,朝廷也不一定能攻破梁山!这么大的船一定有它的软肋!如若大哥不相信,就请拭目以待好了!”
蔡战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极度复杂。
一碧万顷的梁山泊中,微风掠过湖面,带起道道波纹,又穿过连绵的芦苇丛,发出“沙沙”的声响;无数灰白的水鸟张开双翅,欢快地贴着水面滑翔。
整片梁山水泊,一片恬静祥和的景象。
然而,数百只遍插旌旗的朝廷战船快速划破碧水,气势汹汹地驶近梁山泊中凸出湖面的那一块弹丸陆地,大片的芦苇丛被飞速行驶的战船粗暴地撞压在船底。
名为“不屈的决心”的宋军大规模水上军事演习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此次军演的总指挥是一名从东京来的指挥使大人。
一身重甲的指挥使在几名从东京来的观察员的陪同下悠闲地坐在主战船的舱内,每人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指挥使小心地向冒着热气的茶杯内吹了口凉气,蹙眉抱怨道:“哼!这朝廷也真是的!小小的一次演习竟然要劳驾本大指挥使!真是大材小用!”
听了指挥使的抱怨,几名观察员饶有意味地相互看了看,其中有人便道:“指挥使大人,此次的演习可是非同小可啊!朝廷派您来,定然觉得您能力超凡啊!”
“那是当然!”听得这样的盛赞,指挥粗黑的眉毛蓦地舒展开来,腰板也挺得更直了,“别说是指挥这场小小的军演!就算是让我立刻去踏平梁山,也是小菜一碟!”
“呵呵呵…”几名观察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地低声笑了笑。
“来人!”似乎是想在这几名观察员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过人的胆魄,指挥使大声下令:“传本指挥使军令,船队加速驶向梁山!越快越好!”
“什么!”观察员们脸上的笑容顷刻一扫而光,虽然是久居京城,但他们对于全国最大的恐怖组织——梁山恐怖组织的“暴行”还是有些耳濡目染的,“指挥使大人!请您务必慎重行事啊!”
“哎!”指挥使有些鄙夷地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几位胆小如鼠的观察员,仿佛沉浸到自己方才豪迈的言语中去了,“怕什么!本指挥使虽然骁勇善战!但绝不会擅自去踏平梁山的!再说了,这等小事何须本指挥使亲自出马!”
虽然指挥使满口狂言,但观察员们在听到他说出“不会擅自去踏平梁山”这句话后,心里还是长长松了口气。
“指挥使大人!”一名观察员抬手抹去额角上莫名渗出的冷汗,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小人听说,地平线号巡逻船就是在梁山附近的芦苇荡中突然被恐怖分子凿沉的,而且还是夜晚!”
正啜着热茶的指挥使蓦地抬眼瞄了那名言含深意的观察员。
“是啊!指挥使大人!”又有一名观察员缓缓开口道:“据说朝廷曾经多次向派出的剿恐战船都被恐怖分子尽数凿沉!”
“噗!”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指挥使立即颤抖着放下手中的瓷杯,低声喃喃:“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报!”这时,一名士兵突然踉跄着跑到舱门口,断断续续地禀告道:“禀指挥使大人,行在最前面的几…艘船突然消失了!有人说,是…恐怖分子!”
“什么!”霎时,指挥使面如死灰,强自压制着内心巨大的恐惧,急急下令:“快!传令下去,所有战船火速撤退!快!”
上百艘战船在得到指挥使的命令后,立即调转了船头,箭一般驶离了梁山泊。期间,还有几艘战船由于超速行驶而发生相撞事件,几乎沉没,所幸没有造成船员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