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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贪心少年

刚放暑假,容艺就回了她爷爷奶奶家。她没有手机,基本不玩QQ,他没办法联系她。于是天天翘首以盼看看福鑫园小区哪一家会搬来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下午隔壁院子门口停了两辆搬家公司的车,工作人员接二连三的搬着一些画板、画架。

他四下里找容艺的身影,却没有找到。所以他主动上前帮搬家公司的人搬东西,打听到新来的邻居姓容,东西多,后面还有两车画。

那天晚上,容艺爸爸带着容艺来家里拜访。原来父辈们都认识,还有工作上的往来,那时候他觉得,丘比特实在是太眷顾自己了。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妹妹肖若卿那时候年纪还小,最喜欢收集漂亮的卡通纸片,容艺就画了很多卡通画给她玩。

父母都觉得容艺是个好孩子,让他要好好向容艺学习,他更有理由往容艺家里跑了。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他会偷偷跳在容艺的窗户前面偷听她在做什么。有一天容艺已经关灯入睡,月亮很大,他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把她吓了一跳,惊慌问了一句,“是谁?”

“是我...”他的声音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容艺从卧室里面打开了窗户。她穿着蓝色的公主裙睡衣,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在月光的辉映下美得像个仙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胡乱编了个什么理由,然后不由自主的走向容艺想要亲一下她,没想到他刚靠近,她便开口赶人,“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有考试呢!”

“啪!”的一下窗户被从里关上。

他的鼻子差点儿没被夹住。

再后来,是怎样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的呢?

他本以为,扒别人窗户的只有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已经睡着了,他的窗户被敲响,然后外面传来容艺轻轻的声音:“肖若禹,你睡着了吗?”他以为是做梦,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外面的容艺又问了一声,他突然清醒,赶紧下床开了窗户。

容艺双手抱着一根高尔夫球杆站在外面,可怜兮兮的说道:“肖若禹,我们家好像进来小偷了,我有点害怕!”

“小偷?”他跳出窗户,趴在自家阳台栏杆上观察一楼的窗户,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见。转头问:“你爸爸出差还没回来?保姆呢?”

“爸爸没有回来。保姆的女儿今天生孩子,请假了,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都睡着了,楼下的声音把我吵醒了,刚刚我都要吓死了!”

他接过容艺手里的高尔夫球杆:“福鑫园治安挺好的呀?不过你还是先进我的卧室呆一会儿,我去你家楼下看看。”

“我和你一起过去。”

他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女孩儿新剪的刘海,“我是男生,不害怕,一个人就可以了。”然后他就轻车熟路越过栏杆,经过阳台,从窗户进了她的房间。

福鑫园小区治安一直很好,没听说出现偷盗现象,他猜测容艺可能是听错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帮她看看为好。

容艺估计是特别害怕,连灯都没敢开就逃了出来。他摸到开关,开灯后发现卧室门后堵着椅子和一摞书本,还有一个画架和高尔夫杆袋子。他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胆子这么小的人。

他挪开堵在门口的那些东西,出去查看了二楼的几个房间,都没有情况。刚准备下楼,却回来了,一溜小跑躲在他身后,他笑着问:“你怎么了来了?”她拉着他的衣角,郑重说:“我不放心你一个。”

她害怕成那样,却还在担心他,他心顿时柔软成一片。

感觉楼下没有动静,就带着一直拉着他衣角不松手的人走到楼梯口,刚开了楼梯灯,突然下面“啪!”的一声,把俩人都吓了一大跳。

他反射性的转身护住容艺,然后楼下再没有了声音。

他觉得楼下可能真的有情况,让容艺留在原地等他,容艺却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戚戚然的摇着头。

他没办法,一手拿着高尔夫球杆,一手拉紧容艺的手让她跟在自己身后。刚过楼梯转角,两人就见黑暗里家门角落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俩,煞是渗人,容艺吓得叫了一声。

“喵!”

那只绿色的眼睛一下子跳开逃到茶几上了,还碰倒了上面的茶杯。

“原来是只猫!”他安慰道,然后下去开了一楼的灯,发现那只猫已经躲在茶几下面,一直盯着他俩,弓着身子,满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看样子也被他俩吓的不轻。

打开反锁的门,带着容艺后退几步,那只猫观察了下,飞快的跳出门逃走了。

赶忙上前关上门反锁,转头一看,他的小姑娘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其实他刚刚看见那双眼睛的时候也着实有点害怕,不怪容艺吓成这样。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柔声安慰。

“家里怎么会出现猫呢?我的魂儿都快被吓跑了!”还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有些后怕。

“小区里有些人爱喂东西给流浪猫,时间久了就聚集了好多,可能是白天从门口进来的,你应该没有注意到。”

“那家里会不会还有猫?”容艺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了。于是他带着亦步亦趋的她把家里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除了客厅被刚刚那只猫碰坏的几个杯子再没有异常了。

两人回到二楼,他重新用椅子和书本堵好门,看容艺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上前把她拥在怀里,慢慢拍着她的背,轻轻哄唱道:“不怕天黑不怕下雨,我什么都不怕,不怕小猫不怕小狗,我什么都不怕,不怕不怕向前进,怕不怕向前进......”

“你这唱的是什么?”

“我妈哄我妹妹时会唱这首歌。”

她终究是不敢再一个人待在家里。那天晚上,他被恳求留在了她的房间,给她壮胆。

他心底自然是一万个愿意的。不过却不敢冒犯他的女孩,只是在她的床边打了个地铺,看着她慢慢安睡,自己却越来越清醒。

后来的他小心思真的很多,多到令人不齿。他知道她胆子小后,就瞅准时机,在容叔叔出差不归,保姆又请假的时候,故意勾着同桌讲鬼故事。同桌的嗓门大,对怪异的事情很感兴趣,讲起来滔滔不绝。也有时候,他会偷偷放一只猫儿狗儿进隔壁屋子,只为了她能央求他多一回,再多一回。

他一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另一边又贪婪的享受着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晚上。

她说喜欢听那些柔柔的童谣,于是,他就学了很多首。她最喜欢的是那首“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他们也有时候会聊聊理想,谈谈未来。

他曾在她熟睡的时候偷偷在她耳边轻声告白。

他的小心思一点一点实现,却没想到也是在一步一步把彼此逼上绝路。

少年时候的很多事情都不经过仔细考虑,想什么就是什么,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终究是因为没跌过跟头。如果再来一次,他肯定不会再有那些贪心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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