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靖夜司指挥使苗大人和兵部的两个侍郎都死了。”
常云安愁眉苦脸的喝着酒吃着烧鸡,“哪家干的?”
“我猜是四皇子,四皇子是最有竞争力的。”
常云安吧唧了两下嘴,不再问这个事,转而问道:“儿啊,你从小就很有主意,你说现在咱家该怎么办呢?”
常青道:“顺其自然。”
“走一步看一步?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昨天有一个和尚过来看我来着,我问他是代表着谁,他说他代表他自己。”
“好高深的语句啊,但是无觉得他在想屁吃。”
“嗤,我也这么觉得,他说他是广福寺的静云大师,你有请过他吗?”
“哦...想起来了,我给了他百两香火钱。”
“呵呵,和尚上来就说我快要被妖邪入体了,要死了,赶紧给我来了一张符咒,呐,就这张,你看看。”
常青接过常云安递过来的符咒,这符咒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镇字。
看上去有那么点味道。
“只是这个字,百两纹银不算亏。”常青来回翻看了一下,正反两面都是一个镇字,寻常的黄纸,寻常的墨色。
“可不是呢,看完了?给我吧,他说府里已经有一张了。”
常青将符咒递了过去,“老皇帝明天就要如太庙了,你不去看看?”
“唉...”他爹愁叹一声,“那差不多,明天就该打起来了,明天你不要去朝中凑热闹。”
常青道:“我好歹也挂着一个皇室宗亲的名字,入太庙我肯定是要去观礼的。”
“那你穿厚一点啊,我记得家中有一副不知道哪来的玄铁保甲,看上去也很威武的,你明天穿那个去。”
“怎么听起来您盼着我被人捅呢,您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哼哼,凡事啊,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你就要被人捅了呢。”
“真是晦气呢。”
“你妈呢?”
“在家学做菜。”
“怎么想起学做菜来了?”
“因为闲着也是闲着。”
常云安道:“你回去之后...唉..收拾收拾家里值钱的东西,如果真的局势不妙的话,你就带着你妈先跑。”
“您不跟着一起吗?”
常云安训斥道:“你懂个勺子!我没跑死在这了,你们顶多不是皇室宗亲,当个普通人买上几亩地还算安生,我要是跟你们一起跑了,咱家就都完蛋了!”
常青点头,“懂懂懂,这个好理解,您是顶梁柱,房顶要塌了先您先顶。”
“你懂个勺子!快滚!”
“好来,小的这就滚。”
常青抱拳离开。
三皇子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看着桌边的其他三位,一个络腮胡大汉,一个英俊小生,一个阴郁男子。
“于什,明天我爹就要入太庙了。”
阴郁男子于什道:“我觉得事情有蹊跷。”
“什么蹊跷?”三皇子问道。
“太安静了。”
三皇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是啊,我也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了,老四他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络腮胡问道:“尚书的那些子嗣不是都被绑架了吗?”
“这不是他们干的,是老十二家的小子干的,而且手段很邪门啊,靖夜司出手都被他全杀死了。”
“他做这个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三皇子叹了口气,“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四个才一个动手的都没有啊。”
英俊小生笑道:“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值得忌惮的,手段邪门?邰某正巧有一些克制邪门手段的法门,我这就去杀了他!
陛下等我消息便是。”
说完他就离开了座位,三皇子也没有拦着他。
等他离开之后,三皇子缓缓道:“青云院首席邰岳,在武朝修真界也是年青一代的翘首,如果他也奈何不了老十二家这个东西的话,那么我们真的要避一避了。”
于什道:“我们这么欺骗他,青云院愿不愿意?”
三皇子奇怪的看着他,“欺骗?我们欺骗他什么了?
大武京城好似有妖邪作祟,三皇子惶惶不安,夜中召集臣下商量对策,期间青云首席邰岳闻言自荐,自称乃是修仙有成之士,除魔降妖不过小事耳。
言罢即出。
这哪里的欺骗?”
于什点头道:“那也是。”
络腮胡问道:“那老十二家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三皇子皱眉,“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自从父皇被仙人抚顶之前,早就对十二家这个东西有所猜测,觉得可能是某种邪物,只是那个时候只是猜测,父皇还在观察。
不过被仙人抚顶之后父皇时常神智恍惚,之后就派出我们四个皇子去镇守四方,不得进入京城一步。
不过在离开之前父皇曾言,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老十二家这个东西没死的话,我们就不要回来了。
看来那个时候老十二家这个东西就已经超出凡物,父皇奈之不得了。”
于什问道:“世间得道者多矣,为什么不向他们求救呢?”
三皇子道:“我身后是青云院,你当其他的几个身后就没有人了吗?”
于什了然。
常青今夜却是去了一趟皇宫,皇宫中挂满白幡,时不时有太监宫女提着灯笼巡视后宫,却都对常青视而不见。
常青来到紫宸殿,老皇帝之前一直住在这里,常青看了看牌匾,看四下并无其他,遂穿门而入。
屋子中的布置倒是华贵,常青来这里却不是看这个的,他去铺盖上坐了坐,随后站起来在桌子边绕了个圈。
绕了几圈之后,常青才离开这里,去往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也是空无一人,老皇帝死了,政事都移交内侍六司处置,这里的桌案上也没有什么东西。
常青在桌案后面坐了坐,片刻之后又站了起来。
“老东西果然没死...”
知晓了这一点之后常青就离开了皇宫,三四六七皇子争龙,势必手段尽出,到时候龙气震荡,便是窃取之机。
仙人怎么会被凡人占了金丹?
在老皇帝见了仙人之后,他就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这个老东西只能是鸠占鹊巢之辈。
想到老东西在那之后就分派四位皇子镇守四方,军权政权全都下方给他们,看来早就存了这偷窃龙气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正躲在什么地方。
刚刚回到王府,没想到早就有不速之客在院中等待,春夏秋冬四人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院中站着一个青衣俊俏男子,他背负长剑,慢慢转过身来,“孽畜,见了本尊还不速死?”
常青拱手问道:“敢问尊下大名?”
“区区阴魂而已,不知天高地厚窃用凡间皇室宗亲身份,还敢问本尊名讳?”
“死!”
一道银白匹练自他背后剑鞘中发出,快若雷霆般向着常青袭来。
常青的脑袋被瞬间斩断。
“哼,这种程度的小鬼就逼得这大武皇室束手无策,这大武皇室未免也太废物了一点,等事毕之后,必然要换了他们!”
正想要离开,察觉到有些不对,邰岳又转过身子,看向那依旧立着不倒的无头尸体,奇怪的是,尸体上竟然没有半分血液溢出。
常青的无头身子弯下腰拍了拍地面,蹲下慢慢摸索了一下,把自己的头给捡了起来。
邰岳冷哼一声,“区区小道!”
剑气如同瀑布一般席卷而来,直接将常青的身子切成了千块万块,而这些碎块却依旧在努力的拼合,没有一滴血液溢出。
邰岳额头有点滴冷汗析出,但还是强自镇定道:“哼!旁门手段!”
他从胸口取出一个瓷瓶,将瓷瓶中的水滴滴落在剑刃之上,随即挥剑,这次的剑刃上附带了耀眼的光芒,常青刚刚拼凑出来的身体再次七零八落,但是这些碎块又在诡异的粘合。
邰岳手中的剑不停的挥出,一道又一道的剑气将常青淹没,但是常青却依旧在缓缓复原。
邰岳的剑越挥越快,越挥越急,冷汗不停的从他额头上出现,很快他的额头上就挂满了汗珠。
等等,汗滴?
修道之人怎么会出汗?
邰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感觉到不对劲,他想要停止却已经停不下了,他身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变成剑气挥霍出去。
“啊!!你是什么怪物!”终于在千百次挥剑常青却依旧保持着破碎的身体站立之后,邰岳有些崩溃的喊出声,他的手依旧在机械的挥剑,但表情却早已崩溃,鼻涕眼泪混作一团。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挥剑之后他终于力竭,丹田之内空空荡荡半点灵气不剩,他自己也因为体力耗尽而倒在了地上。
常青碎裂的身体却逐渐粘连,在邰岳恐惧的眼神中恢复原样。
就连衣服都半天没有损坏。
常青慢慢走过来,看着半死不活的邰岳问道:“哎呀,我还没用力,你怎么就倒了呢?对了,刚才打的舒服吗?
舒服你就眨眨眼。”
“没力气了?没力气就去死吧,好兄弟,我会记得你的。”
月光下的别院,自常青进门开始就站立不动的邰岳终于动了起来,他的头从他的脖子上飞起,胳膊齐根断开,随后一道道剑痕从他的身上显现,最后邰岳坍塌成了一堆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