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四更时分,王俊才等人才离开大牢返回到了庭院,王俊才此行之所以会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并非是因为晁鸿羲掌握了宋世昊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是因为他想从晁鸿羲口中了解一些天南海北的趣事。
院内的家丁杂役早已睡下,身体伐困的王俊才也懒得引燃室内的有灯,借着淡淡的月光向床榻摸去,刚躺下便惊叫着跳下了床。
“是谁,谁在我的床上?”
王俊才仅剩的三分酒意全顺着白毛汗跑出了体外,紧忙摸出火折子想要一探究竟。
“公子,您回来了呀?”
王俊才听到许婷然略显慵懒的声音,手中的火折子险些脱手掉到地上,急忙解释道:“你听我解释许姑娘,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绝不是想要对你意图不轨,我真的是因为醉酒走错了房间,许姑娘,你一定……”
“噗嗤”
许婷然淡然的轻笑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公子,您并没有走错房间,这里就是您的房间。奴家因为等侯您归来的时候太过困乏,不小心趴在您的床上睡了过去,既然您已经平安归来,奴家也该回房歇息了。”
王俊才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婷然已经施施然地走到了他的近前,轻启朱唇道了一声晚安,伴着缓步阵阵香风走出了房门。
王俊才张了张嘴巴却是没有吐出一个字,直到房门闭合之时才道出了一句晚安,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边,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目送着她走进闺房。
王俊才轻轻轻轻合上房门,苦笑着走到床边躺下,许婷然残留在被子上的味道钻进鼻尖,心头泛起点点涟漪的他又想起了那个怪异的梦。
“王俊才呀王俊才,你在胡乱想些什么东西,许姑娘宛如九天仙子般的人儿,岂会对你这样的泛泛之辈倾心?她留在这里等你回来,不过是出于对你的感恩之心罢了!”
王俊才脑中的思绪越来越乱,沉浸在自我怀疑和自我批评中无法自拔,时间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忙碌了一天的他才渐渐睡去。
“公子,早餐已经为您备好,您起来吃上一些吧。”
许婷然悦耳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传入房内,唤醒了还在昏睡的王俊才,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听错后,急忙起身回应了一声,“许姑娘,你先到大厅用餐,我洗漱后就过去。”
“公子,奴家已为您备好了洗脸水,还请您开门让奴家送进去。”
王俊才闻言心头一暖,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接过许婷然手中的脸盆和毛巾,轻声道:“许姑娘,这些小事交给我自己来便好,你是咱们这个宅子的账房先生,可不是为我做这些小事的婢女丫头。”
许婷然笑而不语,转身想厅房走去,心道:“他这是在心疼我,还是对我心生厌倦呢?”
早饭过后,王俊才将刘皓轩和花威二人叫到了书房,栽种树苗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是时候拔除宋世昊遗留在蛮荒内的钉子了。
“皓轩,你今日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不但要打探出罗家在何处存放库银,还要找人散播晁鸿羲已被罗家灭口一事。”
王俊才又看向花威,说道:“三弟,有劳你乔装混进大牢之内,暗中保护晁鸿羲那个老东西的周全。那个老家伙的临摹功夫还有几分用处,若是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王俊才之所以要保下晁鸿羲的性命,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法对付宋世昊,哪怕不能毁掉这厮和某个郡主的婚约,利用他的笔迹陷害他一次也好。
待刘皓轩和花威二人走后,王俊才也走出了书房的大门。
王俊才踏进客厅的大门,抱拳道:“关大哥,王某今日怕是还有事相求于你?”
关正青本还在疑惑他为何没有在早餐后放自己走,闻言顿时明白了其中之意,笑着说道:“王大人,您尽管吩咐便是。”
王俊才轻抿了一口茶水,开口说道:“关大哥,你也知道那片荒地水分略有不足,我想带些兄弟前去看看树苗的存活情况,若是因为缺失水分而影响了树苗的长势,我也可带着兄弟们给它们补充下水分。”
“王大人,这点小事哪里还需要您亲身前往,您尽管交给我等去办便可,您别看我等都是一些粗汉子,但我敢保证此事绝不会有失。”
“关大哥,非是王某不相信各位兄弟的能力,而是诸位兄弟对胡杨树了解不深,我担心因为这个问题而导致树苗受损,那王某与诸位兄弟的一番心血岂不是付之东流了嘛!”
王俊才见他点了称是,压在心头的大石才消失不见,暗道:“倘若你们把我丢在家中,我该怎么去见宇哥?见不到宇哥,我又用什么去搬空罗家的库银?”
王俊才命刘皓轩去打探罗家库银的存放之地,就是想用群鼠搬空罗家的库银,哪怕不能在一时间将罗家库银搬运回自己的宅子,利用群鼠把它们埋在地下一段时间也好。
关正青离开不久,许婷然便踏进了客厅的大门,“公子,奴家在闲暇之余为您缝制了一件衣衫,您带回房试试可否合身?”
“许姑娘,你管理账房已经很费心神,余下时间应该多休息才是,你这样为我操劳,我良心难安呀!”
王俊才伸出双手接过那件天蓝色的衣衫,轻柔的绸缎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心道:“谁能娶到许姑娘这样惠子兰心的可人,他定然在前世拯救了整个银河系。”
“公子,若没有您的那晚相约,奴家岂能脱离烟雨楼恢复自由身,奴家在这里并未感到半分劳累,反倒是清闲轻松了许多。”许婷然淡然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牡丹。
“许姑娘,你先坐下休息片刻,我回房试试这件衣衫。”
王俊才轻轻咬了一下舌尖,这才从许婷然的笑容中回过神来,为防止自己在她面前露出更多的窘态,捧着衣衫快步跑出了客厅的大门。
“王俊才呀王俊才,你快快从许姑娘的笑容中醒来,倘若你这般沉沦下去,非要惹出什么事端不可!”
王俊才一路小跑回到了卧房,努力了许久才平息掉心头的躁动,缓步走到床边将那件淡蓝色长衫放下,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身上的麻布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