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妄城挑战沈将军,结果:落败。
萧妄城咬着牙根,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更有利的证据,绝非易事。况且沈将军如此的气势压人,着实有些难办。
所幸事到如今,只是沈将军短期之内再不敢有动作,皇兄性命得救,这才是比较重要的目的。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只得退了一步,淡淡道:“是本殿下心急了,将军夙兴夜寐,实为我朝之栋梁,只是年事已高,理应注意修养。本王急着去看皇兄,这便失陪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眼看萧妄城愿意退一步,沈将军自然也不想跟他拉拉扯扯多说,一拱手行礼,便笑道:“老夫不远送了,三殿下代我向摄政王问个好。”
如此一来,两人打过机锋,双双撤退。萧妄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散去,莲心这才凑得近来,福了一礼道:“三殿下,事情可是解决了?”
萧妄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轻声道:“算是吧,至少皇兄会醒来了。这件事你不必惊动王妃,否则她知道了,反而会多想,有损心力。”
莲心点了点头,深觉有理,十分感激道:“这个时辰,想来王妃又守着王爷,已经困睡过去了,奴婢不便叨扰。倒是三殿下,费心费力,奴婢为您熬了一碗清粥,您喝了再睡吧。”
萧妄城觉得有些意外,面上却浅浅笑道:“你倒是好心,这份心意本殿下收了,拿来吧。”
莲心麻溜地把先前一片狼藉的伙房收拾了,端出一碗热腾腾的东西来。
萧妄城喝了以后,也径自去休息了。直到天光乍破,翌日清晨,萧逸衡也醒了过来。
他卧床好几日,一朝得以苏醒,不由觉得筋酥骨软,十分疲累。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也自觉恢复了几分体力。
他正要动弹,却觉得胳膊被什么压住了,一阵发麻,下意识将视线投过去。正看见女子鹅黄衣裙,弱质纤纤,抱住他一条胳膊正在酣睡。
苏结夏秀美面容上犹有泪痕,眉心也蹙得很紧,一看上去就是睡得很不安心。
随着萧逸衡的动作微微一动,她很快就清醒过来,正对上他的眼神。苏结夏眼见他醒了,美目流转之下,险些又要落下泪来,只顾痴痴地将素手攀上人脸颊,想要笑一笑,泪珠却不自觉地滚了下来,氤湿了一小块被褥。
苏结夏喃喃自语道:“你终于醒了,我莫非是在梦中?否则怎有这样的好事?你我总是这样,缘分使然,不是这般错过,就是那般。”
萧逸衡深觉她可爱,勉力起身,在苏结夏的眉心落了一吻笑道:“你怎么这样可爱,本王确实醒了,你不是在做梦。”
说完还轻轻地掐了一下她的小脸,以示真实。
苏结夏小小地呼了一声痛,骤然清醒过来,一时有些羞怒,不由嗔道:“你既醒来了,作弄我又是为什么。”虽是这样说,她脸颊却浮起一抹清艳的红来,十分动人。
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莲心却掀了帘子进来。眼见萧逸衡醒了,她也是十分惊喜,却谨记着萧妄城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笑道:“王爷,王妃,奴婢马上去多做些吃食来。”
苏结夏心里惊喜,却笑道:“我也去,他喜欢什么,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她说着便要起身,萧逸衡却一把拉住了她,开始哼哼唧唧道:“我刚醒来,王妃却要躲着我不成?这些让下人做也就是了,难道你不想陪陪我,多说一会儿话?”
苏结夏笑着啐了他一口,人却走不动了,只依依地望着他,口中慢慢道:“你这没脸没皮的,却要我陪着你,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莲心见她已软了下来,不由赔笑道:“王妃身子也是虚得很,不如就在这里陪王爷多说说话吧。有什么累活,交给奴婢也就是了。有什么想吃的,也吩咐奴婢。这军中粗陋,倒是委屈王妃将就些了。”
苏结夏闻言,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倒是一张巧嘴,是我说不过你了。也罢,就这样吧,你看着来就是了,你素来是个聪明的,哪里用得着我多说?”
莲心喏了一声,慢慢退下了。只留下这对小情侣,在营帐说永远说不完的话。苏结夏给萧逸衡垫了几个软枕头,把人扶着坐起来,萧逸衡这便把人揽在怀里,十分温柔的抚着她的脊背。
萧逸衡至今想起当时情景来,仍觉十分后怕,他身体强壮,又是个男人,这要是捅在了苏结夏的身上,那不亚于捅在他的心上,只会让他更为悲痛。
萧逸衡把人搂在怀里,温声道:“苏梨裳这毒妇,我是再也不愿意忍受了。她只要在一日,我便心惊胆战,害怕她终有一日,要把你害死。我以前瞧着她,还是个好的,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
苏结夏依偎在他的怀里,只觉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不过如此,一时都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良久才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又柔声道:“那王爷打算如何?”
萧逸衡想了想,不愿意让苏结夏觉得他狠毒,只得思量着道:“把她赶出军营,让她自生自灭如何?”
苏结夏想了想,才轻声道:“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是我的妹妹,这里除了驻扎的军队,人烟稀少,你把她赶出去,她也没地方活了。若是受不了自缢身亡了,父亲也会很难过。”
苏结夏在他怀里蹭了一下,便道:“这样吧,只跟她断绝关系就是。平日里加上枷锁,做些苦役赎罪,等哪一日要回去,再将她留在一个小镇上,给些银钱,让她自生自灭去。
上苍有好生之德,我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她若是再不悔改,想来定然是鬼魅投胎,要来祸害世人的,你便无需再手软了。平日里做人留一线,也是给你攒阴德呢,你毕竟是打仗的。”
萧逸衡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十分愉悦道:“好,就依夫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