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远处的影子,她更加亲昵道:“可千万莫要累坏自己的身子,不然姐姐日后可是要伤神的。”
说道一半,她还用臂挽了萧逸衡,又稍稍摇了一下,其姿态着实楚楚可怜极了。
萧逸衡轻轻挣了一下,并未挣脱,看苏梨裳也是一片好意,想到苏结夏受伤的眼神,便起身道:“好吧,本王同你一道去。”
这本是寻常至极的问候,苏梨裳却喜上眉梢,愈发温柔道:“我没什么忌口的,逸衡哥哥喜欢吃什么,我也吃一些就是了,最近我还学了一种糕点,下午可以做给你吃。”
萧逸衡嗯了一声,往外走了出去,并未看见苏结夏,苏结夏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苏梨裳远远地望着她,露出一个有些轻快的笑容来。
只是她的眼神,却不如表现的那么明媚,而是透露出淡淡的阴森,又向苏结夏做了个口型道:“你输了。”
苏结夏看到眼前的场景,已是心乱如麻,哪有注意力分给她,只偏过头去,淡淡道:“莲心,我们走吧。”
莲心看她面容苍白疲倦,是说不出的痛苦与失望,赶忙应了一声,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梨裳,才匆匆地扶着苏结夏走了。
她本以为经过了这件事,王爷会变得更加珍惜王妃,可惜……自古男儿多薄情,原来他和其它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莲心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把苏结夏扶回庭院休息。
苏结夏睡够了,也不至于现在就又要休息,便吩咐莲心给她搬了一张躺椅,慢慢地晒了一会儿太阳。
阳光暖暖地晒在她身上,很多痛苦的,纠结的往事仿佛都淡化了,她蜷缩在宽大的竹椅璃,睡意又翻涌上来,最后阖上了眼皮。
莲心见状,也放轻了脚步,只拿来一床绒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阳光下苏结夏眉目舒展,漂亮又柔和,只是还有些忧郁的气息,久久不能散去。
她给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就守在苏结夏身边,缝一些小物件。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地落下山头去,莲心也放下了织物,想要起身推醒苏结夏。现在已经有些凉了,应该到屋里去休息。
白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了,悄无声息地进到了庭院。莲心见了他,刚想矮身福礼,他却摇摇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走过来,一打横将苏结夏抱起。
他动作既轻且快,怀抱也十分温暖,苏结夏安然地睡着了,并没有被惊醒。
他把苏结夏放到了床上,又为她盖上了被子。这动作之间,苏结夏迷迷糊糊地想要睁眼。
她鼻尖嗅到温暖又熟悉的香气,那气息也是熟悉的,还在她耳畔轻轻说:“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于是她要睁开的眼皮又阖上了,重新陷入长久的安眠。白生从房间里退出来,他眼力何等锋锐,立马瞧见了在庭院的门外,有一痴痴等候的人影,正是萧逸衡。
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十分温和对莲心道:“外面起风了,去把门关上吧。”
莲心知道,自然也看到了门外的萧逸衡,不由迟疑道:“白先生……”
白生笑容温和,不紧不慢道:“你今日是否带她去见萧逸衡了?场景如何,你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现在已经睡着了,你又何必再让她忧心?去吧,把门关上。”
莲心叹了一口气,认为他说的是对的,白生便笑了一声道:“以后也把门关上吧,天气越来越冷了。”
莲心迟疑了一瞬间,终究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从那天以后,无论萧逸衡怎么来,都再也看不见苏结夏的身影。
苏结夏仿佛放下了什么,又或许是刻意地想要遗忘他,对别人再也不提萧逸衡半句,专心地养起自己的身体来。
她这副身体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如今得了精心的照料,真是再好不过了,白生对她也很认真,各种药方绝不吝惜。
这一日,萧萧的枫叶洒满了庭院,两人正坐在树下,画一只风筝。像糊纸,黏竹片一类的活儿,全都交给了白生。
苏结夏不过在旁边打打下手,这会儿眼见着他麻利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复杂工艺,不由拊掌惊叹道:“白哥哥,你的手真巧。只是这纸鸢,总是春日们孩童的玩具,这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甚是舒服,怎的不出去游玩一番?”
白生专心地在纸面上画一只漂亮的大雁,又笑道:“冬天怎么不可以放风筝?你若喜欢,我一年四季都陪你。”
他这话虽然是随口而出,却透着一股温柔而深情的亲昵感,苏结夏指尖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笑道;“白哥哥也太宠我了,我要是被你宠坏了,日后若是出门可如何是好,我想吃街上的红豆饼,一会我们一起去吧。”
白生起初听到前半句,不由自主地蹙了一下眉毛,但那个“我们”无疑很好地取悦了他,因此他又恢复了笑脸道:“好啊,我还要同你打个赌。让你猜一猜,等我们去的时候,他还有几个红豆饼。若是单数,便是我赢。若是双数,便是你赢。”
苏结夏闻言,不由笑道:“既是打了赌,可有什么彩头,几样好处?”
白生不觉有些好笑,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好处自然是有的。若是我输了,便将上次那只彩雀钗买来送你。若是我赢了,你得请我吃董汉斋一顿饭。”
苏结夏听了他的话,认为尚算公平,便笑意盈盈道:“好,就这麽说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白生笔下没停,过了小半个时辰,将那只风筝完工了,便搁在桌上,等风吹干它,便要出门去。
殊不知这时,萧逸衡偷偷地将门推开一条缝,看到了两人说说笑笑的场景,一时心里哀痛起来。
苏结夏的身体渐渐好转,他也是十分高兴的。但自此之后就对他十分疏离,又让他日夜都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