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听你这么说肯定是万无一失了。”火炎炙听闻不禁一阵称赞,当下觉得甚是小看他了,看来他黑鳞蛇远远不止是只会打打杀杀的一介莽夫,胆识谋略亦是不容小觑。“不过本王还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蓝御不是一般人,想取他性命绝非那么容易。”
“火王说的是!所以我们可以趁机攻其不备,俗话说的好诛人先诛心,咱们可以先灭掉他最看中的东西,比如蓝鳞木、再比如蓝茵国……到那时候,恐怕他一心求死都没那么容易……”
“你的意思是……一举灭掉蓝族?”单是说出这句话就足以令人心中一颤,要知道蓝族可是三界之中数一数二的大族!玉爵在世时,可谓盛世极宠,眼下居然有人胆敢动了灭蓝族的心思,不可谓是不震惊。
“正是!所谓铲草需除根,既然出手就要彻底,总不能还给别人留下念头。火王您想啊,如今三界已然不复当日,魔族被灭,只留水、火、林成三族鼎力之势,而西南林风国林荫从不过问本族以外之事,形同独立于三界以外,眼下除了咱们火族,只剩蓝茵国一族独大;倘若我们一鼓作气一举灭掉蓝茵国,不就相当于只剩我们一族,到那时候三界众神、万物万生还不是只听命于火王您一人……难道您就真的不想吗?”
“呵呵……你以为蓝族是你我二人想灭就能灭掉的吗?未免太过自大了。”
“一味的硬来当然不行,这不我还给他蓝御准备了第三份大礼呢!”说着一阵狂笑,肆意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獠牙,甚是可怖。
“前两份大礼本王都已见识过,可不知这第三份礼究竟又为何物呢?”
“当然还有魔族庇佑……”
“简直放肆!”火炎炙突然厉声吼道,他虽也是恨透了蓝御,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是清楚的;这蓝族霍乱三界众族多年,好不容易被天尊玉爵率领众人封印灭族,獠脊山一战他火族亦是浴血奋战、死伤无数,如今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两个字上做文章!
只见此时火炎炙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魔族是我三界众敌,今日我火炎炙做事何需一亡族庇佑?又何来庇佑?简直笑话!!!魔族之霍是我三界之祸更是我赤焰国之祸!往后这样的话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要说,免得给火族、也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火炎炙双目如炬如此对着邪莫凝视了许久,竟生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是,火王!”
大概就连邪莫自己也没想到,随口说出的两个字竟生出如此纠葛与事端!有个词叫“话满则溢”,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
火炎炙一脸怒气转身向后走去,忽觉身后不远处旋风般的一股气正在逼近,移动速度之快更非常人所及。“咯咯咯……”清脆银铃般的笑声入耳,火炎炙便知道来者何人了,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小祖宗今天怎么来了?”
“父王今日又为了何事发那么大火?焰儿来帮您!”话音刚落,只见那红色旋风从头顶窜过,嗖的一下落到火炎炙的柚木宽椅上,上身斜靠着椅背,一双美腿搭在椅子扶手处上晃来晃去,完全不在乎火炎炙会有什么反应!抓着衣裙上的一根红色绸带在指尖绕来绕去,笑嘻嘻地自娱自乐。
“焰儿休要胡闹,你没看见父王这会儿有事。”
以火烈焰的聪慧灵敏怎会不知,更何况自打她旋风般进了门就发现这里站着一个半人半兽的丑陋家伙;可那又怎样?她火烈焰可不会因为任何人退让。听父王这么一问,心中自然明白,只见她抬起头将眼睛瞪大大的朝四周扫了一圈说道:“父王现在哪里有事?哪里有事啊?焰儿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父王整日里只顾着忙这忙那,全然忘记还有我这个女儿!”哼了一声扭头再不理睬火炎炙。
嘿!真是越发了不得了,竟学会倒打一耙……火炎炙这么想着,嘴里却只不痛不痒的呵了一句:“不得无礼!”
说话间林殊也已赶到殿内:“火王!公主她非要……非要硬闯,属下失职!”
“哈哈哈……本公主都快在殿中睡着了,你才赶到;就凭这点本事,还想拦我,真是自不量力,想要与我过招,再好好修炼个十年八载吧!”
樱桃小嘴伶牙俐齿的果然厉害,两句话就把林殊怼的无话可说。
眼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话是谈不下去了,不过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火炎炙的意思他邪莫也知道了,于是将贪婪的目光从火烈焰身上收回,上前一步:“既然公主殿下在此,卑职就先行退下。”说着又撇了一眼那团火焰,可火烈焰仍没任何反应,仿佛根本听不到看不到这个人。
火炎炙一边点头一边给林殊递了个眼神,于是二人一并退了出去。
眼看诺大的宫殿只剩下自己和父王两个人,父王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太过压抑的气氛让火烈焰坐不住了,只见红色火焰一跃而下冲到火炎炙身旁,一把拉住他:“父王怎么不说话?父王该不是生气了吧?”说着抱起他的胳膊摇来摇去。
“焰儿,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胡闹任性了。”
“哪胡闹了?只允许父王随时传唤女儿,女儿就不能来看看父王?”说着活烈焰那双大眼睛一瞪,小嘴一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气呼呼的盯着火炎炙,像是等着一个合理的说法。
这下火炎炙便没脾气了,迅速从气势上败下阵来;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可唯独火王独女火烈焰从一出生,就没让他省心过,别说贴心了,能不扎心就不错了!
可没办法啊!他火炎炙偏偏打心眼里疼这个女儿,从来舍不得打骂一句;瞧见女儿气鼓鼓的样子便无计可施,立刻换了另一种语气:
“好好好,能来当然能来,哪有女儿不能来看父王的道理,只是这样硬闯可不太好,今天还好,万一被其他尊长看到你这样飞来飞去的成何体统。”瞬间变身苦口婆心用心良苦的“老父亲”,火烈焰可不买帐,“那群老顽固看到又何妨,难不成我在自己家中还要受外人管制,那也太累了。再说了脚是我的,想走就走不想走就飞为什么非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那是!赤焰国之中除了父王以外谁还敢管你?怎么来也是你的自由。可身为堂堂赤焰国尊贵的公主殿下,要端庄大方、举止有度,才是公主风范。像你这样任性妄为在父王面前倒是没什么,只是怕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万一谁再添油加醋到时候谁还敢娶我焰儿?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陪着父王?”
怎么好好的突然提这个,火烈焰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满脸不屑:“哼!没人敢娶不是更好!我还看不上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呢!况且我自己不同意何人敢强求,就算父王也不能勉强我!”说着哈哈一笑,甚是性情可爱。
这下轮到火炎炙发楞了,自古以来,儿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和青柠也按世俗,何曾听过做女儿的自己选择;当然那白莹确属例外,可日子不见的好过,心中的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绝不会放任女儿步白莹后尘,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唯有婚姻大事不行……
邪莫虽已退出殿外,可火烈焰一袭烈火红裙模样总是浮现眼前,他从没见过如此肆意洒脱、宛如火焰的女子,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英气,却比男子更多了几分秀美;来焰裕国多日,竟不知有如此尤物:洁白无暇的皮肤、深邃的美目、调高的剑眉还有高高束起又瀑布般垂下明亮乌黑的秀发……想到这儿,邪莫那绿森森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墨绿色眸子映衬着那个人如其名火焰一般美丽的女子,他的心醉了……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另一件开心的事:这个公主不仅样貌美丽,还是火王至宝。刚刚在她面前,那一副“什么都好商量”的“女儿奴”模样真是滑稽之至,谁会想到一个呼风唤雨、堂堂火族的王竟被女儿牢牢“捏”在手里。
果然,世人皆有软肋;有的人软肋在贪、有的在急、有的在情、有的在执……
不过有软肋好,有软肋才更显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