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上,尉迟霖大步跨入那刻,百官纷纷投来狐疑的目光,只有左侧为首之人丝毫不为所动。尉迟霖不禁佩服,果然是三朝重臣,一朝首辅,肱骨之臣,陆正,陆首辅。
带着满面春风,尉迟霖大步走向正殿中央。夏元帝嘴角微扬,一如既往儒雅而庄重。
尉迟霖拱手作揖,行了礼。
夏元帝未曾计较,淡淡地说道:“月氏太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不过区区路程,多谢夏皇关切。此次不远千里而来,以示我月氏诚意。”尉迟霖说着微微低头聊表诚意。
“月氏也是许久不曾来访了,不知女帝是否安好。”夏元帝慈眉善目,像是会见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尉迟霖颔首:“母皇身体康健,多谢夏帝关心。”
尉迟霖背手而立,注视着大殿之上,不再搭话。夏元帝依旧正襟危坐,闭口不谈。
刹那的静默之后,陆相微微上前,禀告道:“皇上,从此太子远道而来,随行而来珍宝无数,我等一定竭尽全力,促成两国邦交,边塞长治久安。”
“好,陆相,尔等定要竭尽全力。”夏元帝模棱两可地应到。
尉迟霖微微一笑,拱手道:“启禀夏皇,说来惭愧,尉迟霖此次前来,也含了私心。希望夏皇成全。”
“哦?不知尉迟太子所为何事。”夏元帝心中了然,缺依旧一脸茫然。
“也不是大事,我那太子妃命薄,几个月前撒手人寰。听闻大夏女子柔情似水,才情四溢,尉迟心向往之,此次前来,愿得夏皇恩赐良缘。”尉迟霖恭敬地俯首相求。
夏元帝静默片刻,说道:“两国若是能缔结良缘,也是千古佳话。”
元帝又做为难道:“只不过,朕膝下仅有两女,皆未满十岁。不如朕为太子从王公贵族之中,拣选一番,为你选一良配如何?”
“陛下,其实在下心中已有人选,只盼陛下成全。”尉迟霖未曾抬头依旧低头拱手。
“太子,但说无妨。”元帝肃穆起来,双眼越发凌厉。
“听闻,恭王府的清河郡主,天子聪慧,更有倾城之貌。尉迟来西兴府的路上,有幸偶遇郡主,一见倾心,郡主不仅才貌双全,骑射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尉迟霖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元帝越发不满的神情,“尉迟愿以太子妃之位,求取郡主。母皇许诺,若是大夏皇族应允联姻,未来这后位必定是郡主之物。一位月氏皇后,比起任何盟约都来的可靠。若是将来,月氏主君有大夏血脉,两国情谊更会牢不可破。”
尉迟见元帝未曾应允,垂手昂着头,问道:“莫不是,大夏不愿和谈?!”
夏元帝心中气氛,这厮是以和谈为诱饵,想要强娶意欢。若是意欢远嫁月氏,恭王必然掣肘,大夏边防从此被月氏遏制,何来的长治久安。
“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意欢是高攀了。只不过,恭王膝下只有意欢一人,如今恭王离京,朕也不好代为做主。不如,等恭王归来再议。”夏元帝一番话,推出了恭王做挡箭牌。
“夏皇乃是一国之君,恭王不过一方藩王……”尉迟霖欲言又止。
陆正此时上前,解围:“太子殿下,恭王在边关十数年,立下汗马功劳,来犯者,闻风丧胆,护我大夏百姓安居乐业。陛下爱才,惜才,恭王又是陛下亲弟,更是爱护有加。不如太子静候几日,待恭王归来。我大夏人才济济,或许太子会有更加心仪之人,毕竟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尉迟霖看了一眼这老狐狸,笑道:“陆大人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尉迟唐突了。那我们就在这西兴府多留几日,静候佳音了。”
“呀,敲我这记性,还有一小事,容我禀报夏皇。”尉迟霖似乎想起了什么大事。
“太子,但说无妨。”夏元帝威严地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小事而已。当初母皇的亲子入大夏为质,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母皇此次遣本太子带来圣旨,封质子为平西王。”尉迟霖不动声色地叙述着,确在朝堂之上引来了轩然大波。
这月氏质子,女帝亲子,多年来无人知晓,朝野上下暗暗私语。
“质…子?”元帝轻声念叨。
“质子,尉迟夙夜。我又糊涂了,如此小事,不该在此提及。也罢,待我闲暇之时,再去宣旨。”尉迟霖一挑眉,“若是夏皇没有其他示下,外臣一路奔波有些疲累了,恕在下无礼,想要先行告退。”
“既然尉迟太子心意已经传达,就早些回去吧。朕今日也有些乏了,就这样吧。”夏元帝示意了梁仕人退朝。
一阵阵王岁之后,这大殿恢复了宁静。然此时朝堂之人,心中波涛汹涌。
下朝之后,尉迟霖单骑行至恭王府,单枪匹马,对王府众人视若无睹,从袖中掏出所谓的圣旨,呵令小厮,道:“让尉迟夙夜前来接旨!”
小厮一脸茫然:“官家是说尉迟夙夜?”
“罗小寒!唤他来此处!”尉迟霖的脸上阴霾越发沉重。
小寒听说尉迟霖当众前来叫门,吃了一惊,其后尉迟夙夜这四个字,更让小寒细思极恐。压下来心中的不安,小寒向着府门而去。半道上遇上了匆匆敢来的云舒,两人彼此担忧的对望了一眼,并肩前行。
尉迟霖见小寒与云舒携手而来,立刻打开了圣旨,不由分说地宣读起来。
“尉迟夙夜接旨!”尉迟霖此话一出,小寒依旧直挺了身子,一动不动,这尉迟霖也不纠结,自顾自念着:“奉天之命,女皇诏曰:尉迟夙夜,乃朕幼子,早年入大夏为质。朕感其以稚子之龄,为母分忧,为国效力。特册封尉迟夙夜,为平西王,世袭罔替,庇荫后世。钦此。”
尉迟霖看了看双眼噙着怒火,手中提着寒霜的小寒,心中越发欢喜。尉迟霖邪魅一笑,将圣旨掷于小寒怀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策马而去。留下的则是,这西兴府不明就理的百姓,还有恨意连连的姐弟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