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猎场之事,让所有人没了兴致。伴着夕阳似火,一行人了无生气地向着官道前行,小心谨慎,免得再遇风波。来时云舒一行走的是小道,风景怡人还是条捷径,然此刻哪怕舍近求远,谁都不愿再一次冒险。
天边的夕阳正烧的鲜红,层层叠叠的火烧云,像烈火中起舞的仙子,动人而绝决。蓦地,官道的尽头传来了车马行进的响声。无忧遣了人前去查探,未及回禀,那车队的人就已然到了身前。
带队之人一身玄色金边的衣衫,身披银白色虎皮纹披风,银灰色貂皮做的抹额。胯下是的骏马不甚高大,但马匹精壮,四肢有力,身躯粗壮,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这一看就是塞外的良种战马,传闻中,“千里疾风万里霞,追不上百岔的铁蹄马。”
且不说这马儿精壮,再瞧带头之人,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想来也是多年征战马上,沾染着血腥之气。此人虽不是蛮壮之徒,却也算是高大挺拔。高挺的山根,剑眉插入云霄,最撩人的是那一双内尖外阔的丹凤眼,带着风情也带着算计。不知为何,这人身上不仅透着血腥之气,还有那么一丝苍白的病态。让人猜不透看不明白。而他身后,浩浩荡荡足有三十余侍卫,皆是月氏国人打扮,随行之中还有一车队,上面大大小小的箱子足足十车。
不等无忧等人上前,来人悠然一笑,自报家门:“吾乃月氏霖太子,今日得见大殿下,三殿下,清河郡主,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无忧上前,一拱手说道:“久闻太子大名,即是偶遇,不如一同回城。大夏乃好客之邦,今日无忧定会好好款待。”
尉迟霖只是嘴角轻挑,凉着无忧,转而望着云舒说道:“郡主真是天姿国色,想来吾也是三生有幸。”
云舒看着面前这轻挑的男子,心里十分不满,无奈此时小寒深受重伤,不宜节外生枝,只好任由尉迟霖说去。
尉迟霖见云舒不回话,看了看一旁的小寒道:“这小郎君长的到是标致,就是身手差了些。要是在我月氏,应战不敌者,生死由天定,真正的战士是炼狱里成就的,而不是女人的温柔乡里。”说完尉迟霖看了一眼小寒,放声大笑。
此时众人心中愤恨,但又不好发作。此前在黑衣人的服饰和佩剑上,都寻到了月氏痕迹。奈何如今与齐国大战在即,不可再与月氏起纷争,只能忍而不发谋求后动。
云舒咽下悲愤,说道:“太子殿下,想来您对我大夏也是窥探已久,筹谋颇深。这初次相逢对我等了如指掌,真是难得。不过,两国人文风俗,还是有些差别。看来太子了解的不过皮毛,大夏向来以民为本,仁善治国。出色的战士固然重要,但人命亦是重要。在下浅见,每一个生命都需要被敬重。”
“不错不错,意欢郡主果然不凡,甚合我意。郡主,将来你我有机会好好探讨,毕竟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尉迟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晃动着手上的马鞭。
另一边被晾着的无忧,又一次开了口:“太子,天色已晚,早些进城为上。”
这回,尉迟霖朝着无忧点了点有,大手一挥,一行人随着月氏车队浩浩荡荡回了城。在路上,尉迟霖几次绕道云舒身边,用腹语和小寒说着:“尉迟夙夜,好久不见了。”
小寒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杀意,而尉迟霖回以轻蔑的笑意。
一路上寂静,月氏的铁蹄卷起的扬尘,却久久不能消散。
云舒告别众人回了府,芷兰早已在门口久后。原来昨晚,无忧就抓了大将军案的罪魁祸首,今日已经结案,月氏使团即将抵达的消息传来,恭王立刻带着人马前往前线,与大军汇合,只留下一份书信与云舒。云舒接过总管手上的书信,纸上只写着“忍,待父归”几个字。云舒叹了口气,想来终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