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面一片寂静,而屋内却烛光闪动,一桌人仍在谈天说地。
月无眠见时候不早了,对父母道:“早些休息吧,我这次出桃林就是为的游历各地,来磨练自己,会在家里呆上一段时间的,有话明天再说吧,毕竟父母年岁已高,身体要紧。”
二老听完点了点头,回房间休息了,剩下的几个人把这里收拾了一下,环儿又给无歌二人收拾了一个抬头月无眠的房间,当然这是她们二人要求的,随后大家各自休息去了。
月无眠今天喝了不少酒,很快也就睡着了。就在他睡着的时候,房门打开了,月夫人轻声地走了进来。
房间一旁,无歌她们听到动静后立即起身来到月无眠房间外,映入她们眼帘的是月夫人坐在月无眠的床边,静静地注视着熟睡中的月无眠,眼中满是慈爱,目光始终不肯移开半寸。
她们看到这一幕,心中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她们多么希望这时躺着床上的是自己,一定会很幸福吧。
随后她们又悄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月无眠醒来时,却听到外面老爷子又在唠叨了。
他起身来到外面,发现老爷子对着斜对面的望月楼,嘴里叨叨咕咕的说着什么。他来到父亲身前:“父亲,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那帮子迂腐的读书人呗,帝国飘摇,他们却在这里吟诗看姑娘,唉!”月胜启说完叹了口气。
月无眠听完沉默了,这么多年了,父亲心底的那丝渴望仍然没有消退,帝国的兴盛是他毕生的梦想,然而现实却又是那么的残酷,英雄无用武之地,在他壮年之时便赋闲在家,其实又哪里算是英雄,只不过是一个有着一腔报国热血的平凡之人,却无力扭转残酷的现实,已至于每每看到不平之事,只能是牢骚满腹,这样的一生,何其苦累。
他知道父亲的心,但并不认同父亲的做法,在他的心里,想做的事就去做,想改变的事情就去改变,如果自己改变不了,那么自己就安心的做自己能做的事,而不会把大把的心思放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像父亲这样,每日对着那望月楼自顾的生闷气,无异于自寻烦恼。
读书人是吗?你有骄傲的资本是吗?好,那我就用行动打掉你们所谓的资本、骄傲,实在不行,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他心中的想法。
月无眠看着父亲道:“父亲,现实就是现实,你无法扭转,何苦去庸人自扰,还是回屋休息吧,多陪陪母亲也是不错的选择。”
月胜启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良久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啊,自己改变不了什么,这么多年也没有去做些什么,这样的牢骚却让自己像及了怨妇似的,还是儿子说的对。唉,岁月不饶人,儿子长大了,看样子比自己有出息多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是该做点自己能做的事了,老了就要做些老人的事情,他一脸严肃地道:“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孙子,我觉得这是我要做的事。”
月无眠怔了怔,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父亲这么一说,他尴尬地道:“父亲,你回屋休息去吧,我去给你教训下那帮不知家仇国恨的书呆子去。”说完转身溜了。
只留下月胜启独自在那里跺脚。
月无眠溜后,直接叫上无歌二人出门而去,三人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走着。
无歌轻声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里?不在家好好陪着老爷夫人。”
“去望月楼。”
“望月楼是什么地方?
“读书人玩乐的地方。“
“去那里干什么?公子可不能跟那帮穷酸书生一样。”
“去见识下读书人的风采,听听他们的高谈阔论。”
此时无醉插嘴道:“公子,那些读书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无缚鸡之力,文不能治国安邦,武不能策马平天下,就是一群迂腐之人。”
月无眠突然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无醉,此时无醉正在身后说话,一时没有注意到月无眠已经转过身来,一下子撞了个满怀,她比月无眠矮了小半头,这一撞,直接额头撞在了月无眠的鼻子上。
无醉急忙跳开身形,正看到月无眠用手捂着鼻子,她一脸的歉意,忙道:“公子,都是我不好,没有注意,疼吗?”
说着,她走上前去用手轻轻的揉了揉月无眠的鼻子,眼中充满了自责。
月无眠看着那青葱玉手,仿佛如玉般晶莹剔透,鼻间还有淡淡的清香,这种清香虽淡,却别有韵味,却不是浓妆艳抹所能比拟的。
他不由地说了声:“好香。”
无醉听完,手一下子缩了回去,脸上浮现淡淡红霞,不过毕竟是江湖儿女,也没有那种娇嗔扭捏。
“无醉,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貌似很有道理,没有看出来,你还挺有才啊。”月无眠盯着她说道。
无醉轻声道:“公子就会取笑人,我哪里有什么才啊,我只是常听主人这么说,心里记下了而已。”
“唔?师傅也这样认为吗?”想不到师傅那冷冰冰的样子,还能说出这番貌似有道理的话来。月无眠心中想着。
他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你刚不是问我去那干什么吗,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到父亲成天民忧国忧民的样子,却无能为力,我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让他老人家眼前清静点,这样或许他会好受些吧。”
“那公子带我们去是打算把他们打一顿吗?主人说武力不是用来做这些的。”无歌在一旁诺诺地说了声。
月无眠无语道:“你说你们两个姑娘,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还有点姑娘样吗,你们这个样子我看将来是嫁不出去喽。”
“我们不嫁,我们要跟着公子。”二人焦急地开口道。
虽说她们与一般人家的女子观念有所不同,但毕竟跳不出这个世俗世界,所以在她们心中,主人将她们送给了月无眠,自己就算是月无眠的人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听他的,此时听月无眠这么一说,她们有种被嫌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