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眠没有想到这二人反应有些激烈,摊摊手道:“跟你们开个玩笑罢了。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能动口不动手,君子所为。”
无歌嘀咕道:“那我们也不是君子啊,我们是小女子。”
“好吧,怕了你们。君子也罢,小女子也罢,反正我动口不动手。”说完转身继续朝望月楼走去。
望月楼坐落在护城河的西侧,远远望去,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巧妙相连,小青瓦屋面、白色粉墙、棕红色广漆所形成的灰、白、棕三色的建筑主调,这种主调与楼前的流水组成一体,给人以淡雅、恬静。楼前来往的行人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喧嚣声,并没有给它蒙上一丝阴霾,反而更加衬托出它的绝世而独立。
所谓望月楼,其实只是这片建筑中的一处突出楼阁,望月楼以木构榫结,四方形底层及上两层六方形楼阁,六角攒尖顶有机连结,承托得四平八稳。
传闻,六十多年前,曾经有帝国的传奇人物,早年游历南风帝国之时,登临了南风帝国的望月楼,那里只是一座不出名的楼阁,他在那里会尽南风帝国文坛风流人物,他更是亲笔提名望月楼,因些,望月楼便开启了属于它的辉煌。
那时落月帝文坛已现颓废之势,大多文学粗鄙不堪,国力更是出现衰退现象,十年后,等他归来之时,落月帝国文坛已是惨不忍睹,国力也是大不如前,四周的帝国都开始蚕食帝国领土,尤以胡喀帝国为甚。他曾经以为,只要文坛复兴,帝国自然就会强大,这些是帝国的象征,于是他在这里建起了一片楼宇,或许是为了缅怀过去,或许是想唤醒帝国日渐沉沦的人们他将这里起名望月楼。他广邀帝国文人来些集会。希望从文化方面来拯救帝国,可是十年的光阴,让他看到的却是帝国的不断沉沦。
他写完最后一首诗后便弃笔从戎。竟然成为了帝国的战神。那二十年的戎马生涯,成就了他的辉煌。但不知何故,二十多年前突然失踪。
或许是他一生充满了传奇,以至于人们一提到他就会想到这座片他曾经驻足的地方。
物事人非,昔人已去,楼宇仍存,只是它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望向月楼。
月无眠站在楼下,看着那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字里行间仿佛都透露着一股浩然正气,却又是潇洒恣意,仿佛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气。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人在舞剑长歌。一时间他心中竟有些神往。
“公子,这三个字中似隐藏着一股剑气。”无醉在一旁低声提醒他。
他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此时早有伙计迎了上来:“三位,是来听曲还是来吟诗作画。”
无歌开口道:“这有什么区别吗?”月无眠也是有些疑惑,故在一旁没有说话,实则也想听听这其中原委。
伙计一笑道:“三位头一次来吧,我先给你们讲下这里的规则,这里一般来人,会在主楼之外的地方吟诗作对,如有人能冲破的关卡,可前往主楼一层,一楼可吟诗听曲,冲破一楼的关卡可进入二层,二层可以吟诗作对,也可以欣赏美妙舞蹈,冲破二楼关卡可上三楼,三楼有机会欣赏此楼主人的真迹。”
月无眠听完问道:“就这些,没了?”
伙计答道:“就这些没了,三位请吧!”
月无眠整理了一下衣襟,不为别的,只为敬重那位传奇之人,随后迈步进入院内,无歌二人紧随其后。
进到院内,到处都是人影攒动,还真是热闹,这里是个简易的大厅似的,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坐着的,站着的,来回穿梭的,形态各异。
月无眠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空闲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壶酒,几个小菜,自斟自饮起来,完全没有吟诗作对的意思。
无歌在一旁疑惑地问道:“公子难道不想去试试,只想坐在这里听曲?”
月无眠笑了笑:“不急,我们坐在一旁,看这众人百态,不也是有趣的事吗?”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这样,他们三人在这里坐了将近半个时辰。
在这半个时辰里,月无眠终于知道了这里的人确实只是一些一旁的读书人,没有理想,没有上进,只不过是在这里消遣,以发泄心中苦闷。
这里往往是一些下层的人群,他们在吟诗听曲的同时,多是牢骚抱怨,而抱怨最多的就是当今的文坛衰败,当然也有些人胆子大些,直接抨击当时制度,限制了读书人的发挥。
此时,在他不远处的一个桌子上,有三个人在那里喝酒,当喝到极致时,其中人名开口说道:“想我落月帝国,以前是何等辉煌,文坛大家辈出,军方能人也是如春笋般,文武双治,再想想现如今,是何等的可悲啊。”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啊,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国家风雨飘摇,当权者却无心改变,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说着,他们二人看向另一个低头不语的人道:“杨兄,你今天好像话不多啊?”
那人猛灌了一杯酒,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悲呼道:“帝国已是腐朽不堪,我等还有何可说的。”
“嘘!杨兄小声点,隔墙有耳啊。”那两人急忙提醒道。
那位姓杨的书生长叹一声:“帝国选拔官员,都是依靠关系,真正有文采之人往往都被埋没,那些官宦子弟,又有几人有才华,却偏偏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你再看看那戍边士卒,哪里有一些军人的样子。这样的官员,这样的士卒,如何能保我帝国河山。”他越说越是激动,竟然开始顿足捶胸。
月无眠听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无醉不解道:“公子笑从何来啊?”
“我笑那迂腐之人说着迂腐之话,这点跟我那父亲倒有些相像啊。”月无眠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些。
他这话说出口后,旁边那三人似乎听到了些,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向这边,当他们目光落在月无眠一桌时,看到男的俊朗,女的美貌,一时本想质问的心思被压了下去。
那位杨姓书生开口道:“这位兄台,不知方才话语是何意?看你是斯斯文文,应当是个读书之人,却为何在背后冷嘲热讽?”
月无眠端起酒杯,在手中把玩着,随后淡淡道:“诸位多虑了,我只是想起我那爱牢骚的父亲而已,并无他意,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