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录音带,现在又是什么密信,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十有八九跟李枭阳有关。张天寿想到苜蓿草银行的那一笔巨款,不,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把柄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之前李枭阳在电话里就曾威胁过自己,这个时候又说什么密信,张天寿忽然感到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大项目计划是李枭阳的点子,这个项目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设想上报了市政府,具体的什么大项目,现在还没有一个详细的战略规划,如果是李枭阳,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在酒店,这个疯子每次都是直接给自己打电话的。可是除了李枭阳还有谁?徐桐?不可能,他刚刚交出权利,这样一来是不是太急了一点?那还有谁?能知道自己那个致命错误的,目前除了李枭阳,就没有第三个人。难道李枭阳这一次跟自己玩起了连环套?
看来还是应该去一趟,看看到底是谁。张天寿的心里七上八下。这边,证券公司的保荐人已经说了一个小时了,他们还是希望张天寿把所谓的大项目取消,实实在在送股比较好。张天寿有张天寿的难处,徐桐授权之前就说过,提高送股比例那就是跟庄家勾结,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提高对价比例,那不是再次将话柄落入他人之手?挂断谢秘书的电话,张天寿跟保荐人打了个招呼:“我还是觉得我们先将重组以及大项目这些概念作为对价放进去。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具体的等我回来再好好商量。”
张天寿赶到西部酒店大堂,见常为民正跷着二郎腿在大堂的沙发上抽烟。张天寿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陌生人接触,一见不是欧阳飞雪,也不像从未谋面的李枭阳,张天寿暗忖,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个骗子,转身正欲走人,突然前台服务员跑过来介绍说:“张总,刚才就是这位先生说是你的朋友。”常为民站起来伸出手跟张天寿握手:“张总你好,我是从江陵市来的,这个时候我知道你很想见到我,我们也有很多东西可以谈。”
张天寿瞪了一眼旁边的女服务员,“我不认识他,我在江陵市没有朋友。”张天寿还是要走人,常为民突然呵呵一声冷笑。张天寿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常为民,“先生,我们好像并不认识,也没有什么项目可以谈的。”张天寿故意冷冷地说,“现在是西北生物股改的敏感时期,要谈什么还是到公司去为好。”
“张总,我想你对股改以及萃取项目很感兴趣,到这里谈可能更好一些。有一个证券分析师叫什么来着?欧阳飞雪,对,就叫欧阳飞雪,上次在电视上说常为民可能涉嫌内幕交易影响到西北生物的股改。”常为民故意顿了顿,看张天寿的反应,接着又说,“我看了你们的宣传,也看了你们的股改说明书,主要还是想谈谈我们的合作。现在常为民已经将局面搅乱了,听说他手上还有一封绝密的证据,西北生物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在体制僵化的情况下,也许我能帮助你。”
张天寿冷冷一笑,“常为民内幕交易我想跟上市公司的股改没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自编自导了儿子的绑架案吗?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几个跳梁小丑就能翻天的。我没有时间跟你说这些。”
“张总,到年底,你就是卖血恐怕也难卖出9000万吧?”常为民坐了下来,冷冷地抛出一句。
张天寿一惊,走到常为民的跟前,“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看你现在声势造得很大,那苜蓿草可不是靠变戏法就能变出来的。玩火者必自焚。”常为民突然站起来,做出要走的样子,“现在证监会调查组的人应该对西北生物的密信会感兴趣。”
苜蓿草、密信?“有什么话,到楼上说吧!”张天寿将常为民带上了酒店的顶层八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张天寿给常为民倒了一杯开水,“看来你对西北生物以及常为民的事情了解得还不少。你们江陵人是不是就盯死了我们西北生物?欧阳飞雪在电视上抨击我们,常为民又在媒体上公开征集反对票。我不知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但是我告诉你,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合作的可能性没有。”
常为民知道这是张天寿场面上的话,想了想,决定冒充一下江陵市最大企业集团天狼国际的人,有江陵市最大的企业集团来给这个边陲公司捧场,还担心张天寿不信?常为民喝了一口水,说:“张总,我是天狼国际负责国际业务的,我们天狼国际可是一直关注你,我们公司的老板李枭阳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一直关注西北生物的发展,西北生物能成功上市走到今天,张总功不可没。这一次股改可以说是张总对西北生物体制的革命。而我们是专门负责国际投资业务的,用西方人的说法就是PE,专门进行股权投资。只是我们对上市公司的股权很感兴趣,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常为民见张天寿依然没有反映,接着刺激他,“我们这次主要是想对贵公司的业绩进行通盘考察。可是来的时候,车子经过戈壁滩萃取原材料基地,我看到的景像却并非那么好。”
张天寿有点懵,李枭阳下面的人?这个李枭阳到底要干什么?一拨接一拨的来。张天寿很不耐烦地说:“先生,我很忙,什么天狼地狼的,我都不认识,李枭阳是谁我也不知道,没有时间跟你扯PE。我们公司的国有股权比例非常大,恐怕你的PE吃不消我们的盘子,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常为民从包里拿出信封,递给张天寿,“张总,我在来西周市的路上,不仅看到了戈壁滩的荒凉,还遇到了你们公司一个人,他告诉我西北生物的萃取生产线是通过银行贷款租赁的方式搞起来的,由于原材料还在戈壁滩上晒太阳,萃取生产线至今都还在厂房歇凉,而中亚的客商至今还有几家住在这栋楼里,等你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常为民的事情这段时间搞得你们公司人人自危,西北生物的二级市场人数越来越少,庄家已经进入,恐怕张总现在想的是如何确保通过这一次股改,但是庄家的人恐怕已经跟你们摊过牌,加上常为民这么一闹,证监会的人一到西周市,我不相信张总能在戈壁滩上变魔术。”
张天寿咬了咬牙,真想将常为民这封信给撕了,心道,这样下三烂的手段只有李枭阳才能玩出来,但是这封信他们是怎么搞到的呢?张天寿陪着笑脸,“这个信我看不明白,你还是自己收起来吧。先生对我们的公司了解不少,你看到的戈壁滩那只是一部分原料基地,我们的基地为什么一定要在国内呢?无论是庄家还是常为民,跟我们上市公司本身没有任何关系,即使他们对我们的股改方案投反对票,我们依然坚持我们的送股方案,我现在的时间非常的紧张,你请便。”
“我听说这段时间江陵市公安局收到不少神秘的举报信、录像带以及录音带什么的,什么人这么挖空心思要对付一个老散户呢?恐怕这背后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常为民从张天寿不经意的眼神中感觉到,张天寿心里有鬼。
张天寿真没有耐心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闲扯。我想你所谓的合作也无非就是先恐吓,再压价,如果你是这样的想法,我建议你去医院找我们的徐董事长,真正能拍板的是他。如果你真想搞什么事情,也可以将信递交给证监会。”
常为民突然灵机一动,站起来抖了抖有点发皱的裤子,“张总,我们是真心想跟你谈合作,没想到你如此排外,看来我们没有合作的缘分呀。不过这信件只是原件的一部分,张总想留下来就留下。”常为民显得很轻松地走到门口,“对了,听说欧阳飞雪这两天又要在京都卫视做节目,是关于常为民跟西北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