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透过门禁视口,杨雪太熟悉这张脸了,柳如烟。
杨雪生气地转身走进了客厅。柳如烟还在不断地敲门:“老常,你开门,我有重要的情况告诉你。”杨雪听得很烦,实在忍不住,一下子拉开门,“老常不在家。你还没有将我们祸害够吗?”
柳如烟一愣:“嫂子,怎么啦?”
“怎么啦?你要坐庄坐你的庄去,干吗陷害我们家老常?这还不够,还要绑架我们的儿子,你也做得太绝了吧!”
柳如烟被杨雪弄得一头雾水,连连解释:“嫂子,我想你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坐庄,怎么可能绑架你儿子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今天来是有很重的情况要找老常。”
“你走吧,老常不会见你,你也见不到他的。”杨雪依然没有好气,准备关门送客。
柳如烟一把抓住铁门,“嫂子,老常去什么地方了?这一次有人要整他啊。”
杨雪冷冷一笑,“老常去哪里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不是又想害他?”
“嫂子,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来帮老常的。”柳如烟见杨雪又要关门,忙说,“我在香港发现重大情况,这一次老常掉入了一个陷阱。我必须马上见到老常。”
“你发现什么情况你直接跟公安局的人去说,跟我们家老常说没用,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什么,我不想看见你。”杨雪说着又要关门,“我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就拨打110,让警察带你走。”
杨雪刚关上门,柳如烟就听见屋里传来常为民儿子的声音:“妈,刚才真的是柳阿姨?为什么不开门让柳阿姨进来呀?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老爸去西周调查了呢?”
“你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上次绑架你的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还让她进来干什么?将你爸的行踪告诉她了,你还想让她把你爸再绑架一次呀?”杨雪大声地训斥儿子,“你给我回屋做作业去,以后出去不许对别人说你爸去了哪里。”
柳如烟无奈地离开了常为民的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涛难道没有将信封交给飞翟?飞翟难道怀疑自己是庄家?
柳如烟打常为民的手机,却一直关机。无奈之下她只得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常为民这几天到了西周市,现在情况错综复杂,一定要监视其行踪,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坐了几个小时的大巴,常为民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一个胖胖的服务员在柜台后面磕瓜子,眼皮都不抬一下,“几个人住?三人间还是双人间?”“有单人间或者标间吗?”常为民问。
服务员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我们这是小旅馆,单人间只有一个,已经有人了,标间没有,只有普通的双人间和三人间,你人多的话,还有四人间,每个房间都可以加床,每加一张床增加30元。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现在我们这里严打,住店登记很严格的,不是夫妻不能同房,夫妻需要结婚证明。”
常为民一听就烦了:“你还是慢慢磕你的瓜子吧!”说着转身走到了大门口。
服务员忙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常为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这大热天的,你到街上到处找旅馆,一旦中暑了多不划算。这样,双人间我给你算便宜一点,一天100元。”常为民看了看服务员,“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星级宾馆都有100元的房间。50元,不行我就走人。”
“那你走吧,去西部酒店,那里便宜。”服务员顿时没好气,“去那里不宰死你才怪。”
常为民知道这个服务员说气话,笑了笑,“看来你们西周市的人跟这热浪砂砾一样。西部酒店怎么就宰人,又不是黑社会。”服务员撇了撇嘴,“别看那么一栋楼,不是什么人想住就住的。”
常为民回头看了看服务员,“西部酒店是什么人开的,有你说得那么凶险吗?”“那是西北生物的第二办公楼,五楼以上都不让陌生人进去的。”服务员上下瞅了瞅常为民,“听说最近西北生物要搞什么大项目,一批人整天在酒店进进出出的,神秘得很。”
常为民一愣:“什么大项目?”
服务员摇了摇头。常为民提着行李直奔西部酒店。
酒店前台,服务员小姐笑盈盈地告诉常为民:“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的客房已经满了。你还是换一家吧!”常为民正要说话,旁边过来一个穿体恤的中年男人。服务员小姐赶紧说:“刘总,张总客人的房间现在就留着还是开好?”刘总想了想,“还是开了吧,晚上不来还有别的用途。”
难道真是张天寿要在酒店搞什么秘密活动?常为民一本正经地说:“小姐,你给我接通你们张总张天寿的电话,就说我是他南方的朋友,叫他接到电话即刻赶到酒店。愣着干吗,快打呀!”
刘总听常为民如此大的口气,看了看他问道:“你是谁呀?”
常为民将皮包一下顿在柜台上,斜了这个刘总一眼。
在西周市除了市长市委书记,只有徐桐跟张天寿能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没想到这个戴着眼镜的南方人这么横。“我们张总忙得很,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见得到的。”刘总不软不硬地给常为民顶了回去。
服务员拨通了张天寿的办公室电话,是谢秘书接听的。常为民还没有跟张天寿打过交道,听服务员说只有秘书在,便接过了话筒:“我是张总从江陵市来的老朋友,我们要谈股改跟大项目,希望你尽快转告张总,我在西部酒店等他。”常为民在车上曾听那个中年人说起过张天寿跟徐桐有点不对付,不从这两个人下手,西北生物二级市场的庄家就很难浮出水面。
徐桐正坐在病房的马桶上,听到谢秘书的电话,头上顿时爆起了青筋,“张天寿他不要命了?我刚刚离开,他就甩手大张旗鼓地干上了?是不是上次来公司的那个江陵人欧阳飞雪?你可要盯好了,常为民也是江陵人。”
谢秘书一头雾水:“徐董,我只是在电话里听说,那个南方人在西部酒店等张总,具体什么大项目他没说,我怀疑是不是上次送录音带的那个人。下午张总一直没在办公室,说是股改要跟投资者沟通,要跟证券公司的保荐人商量事情。”
徐桐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在没有摸清来人的来路情况下,先别声张,之前跟你表妹交代过,张天寿在西部酒店的所有行踪都要一五一十地掌握清楚,你让她留意一下他们今晚到底谈些什么。”
挂断徐桐的电话,谢秘书拨通了张天寿的电话。张天寿正在跟保荐人商谈调整股改方案的事情,保荐人希望大股东西北制药集团能直接提高对价,但是张天寿上午才刚刚拿到徐桐的授权,如果急于调整对价方案,市政府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徐桐可以将责任完全推到自己的头上来。
“有什么事情,谢秘书?”张天寿边接电话边看保荐人修改后的股改对价方案,突然听到谢秘书说南方来了老朋友,心里一惊,难道是欧阳飞雪或者是李枭阳亲自来了?张天寿这几天一直在调查这个李枭阳,这个狂傲的家伙亲自到西周来做什么?张天寿心里还是有点疑惑:“他说了他是谁没有?”
“没有,说是南方来的,你的老朋友。”谢秘书重复着。
张天寿将手上的笔重重地扔到材料纸上,“你让他到公司会议室等我,我现在没有时间。”
谢秘书很为难:“张总,我已经告诉过他,他说他是跟你谈股改还有什么大项目,他说他在酒店等你,还说什么自己手上有一封密信,张总如果不怕他将信递交给证监会调查组,就不用去酒店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