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桐住院期间,医生将氨基酸、葡萄糖一类的药剂给输多了,徐桐明显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身体越来越胖。
谢秘书将苜蓿草项目的规划送到医院,徐桐没有立即看规划文件,只是一个劲地望着水灵灵的谢秘书,紧身的唐装超短裙,将整个人给包裹得犹如优美的桂林山水,峰峦叠嶂,让人遐想联翩。看着这么一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徐桐顿觉神清气爽。
“小谢,这段时间股改,公司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多,张总可能累坏了吧?”徐桐依然紧盯着谢秘书挺拔的胸部。谢秘书能感受到徐桐那火辣辣的目光,轻轻地一笑,“公司的流通股东现在意见好像很大,尤其是江陵市那个常为民发布了声明之后,股民要求提高对价的呼声越来越高。现在戈壁滩上的苜蓿草又急需资金,张总整天还要跟股民们解释沟通,我看他这两天确实憔悴了不少。”
“舒服呀,小谢,你这捏脚的技术看来是得到了真传,捏到穴位处,一种酸麻的感觉顿时沿着神经传到每一个神经末梢,让人体经络畅通无阻。”徐桐躺着伸了伸懒腰,“你刚才说张总最近很憔悴?”
“我听说张总的父亲病了,好像是胃癌晚期。张总每天晚上都要去医院陪他父亲。”谢秘书抬头看了看徐桐,“徐董,我们公司员工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他父亲也住在这家医院。”
“哦。”徐桐的嘴里半天才哼出一个字。谢秘书没有明白徐桐的意思,又小心翼翼地问:“徐董,公司就是一个大家庭,这个时候我们员工去看望张总的父亲,让张总高兴高兴,以后我们可以形成一种惯例,让员工对公司都有一种家的感觉。”
徐桐望了望洁白的天花板,又看了看谢秘书娇艳的脸庞,缓缓地说:“小谢,这个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张总的父亲是我的老部下,我代表公司员工去看望他就行了,反正都在一个医院,也很方便的,你回去好好协助张总工作,尤其这段时间股改,一定要小心。”徐桐说着翻了翻刚才谢秘书送来的规划文件,“这个规划是张总搞的,他是从美国回来的,比我有思想。你转告张总,说我老了,对这个不太懂,让他自己拿主意就行。”
谢秘书走后,徐桐来到了普外科病。张国信此时正无助地躺在病床上。旁边的老太太见徐桐进来,赶紧给徐桐剥了一个橘子。徐桐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我这段时间也在住院,医生说不能吃凉的东西。我刚刚听说老伙计也在这里,就寻过来了。”徐桐抓着张国信消瘦的手,“老伙计,听说手术很成功,还是儿子对你好吧?”
张国信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不能多说话。
“你看你当年那么辛苦,拉煤球都要送天寿去美国上学,现在天寿做了西北生物的总经理,能赚钱了。老伙计,你要坚强一些,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你儿子还会赚更多的钱,你要养好身体,等着慢慢享福。”徐桐的手犹如钢丝一般握住张国信的手,张国信觉得一阵生痛,老太太不知内情,以为是张国信身体出状况了,赶紧按下了床头的急救铃。
护士慌慌忙忙跑来,并未发现异常,转身走了。徐桐再次坐到床边,拍了拍张国信的手背,“老伙计,手术肯定是很疼的,那可是在人身上割肉,跟往人心上捅刀子撒盐一样。现在你痛得是身,心痛那才是一生的痛。手术的伤口可以愈合,心上的伤口可难得愈合。人说养儿防老,你这一辈子想方设法地让天寿去读书,这个时候如果不坚持,一辈子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张国信咬住自己的下嘴皮,老太太以为他口干,可是医生嘱咐过,伤口愈合期间不能直接从食道进水,口干的话只能用棉签蘸着水在口边抹一下。老太太于是端着小碗,用棉签往张国信的口边抹,可张国信却上下嘴唇紧紧地抿住。老太太很奇怪:“老头子,不能喝,再抹两天就好了。你看徐局长这样安慰你,你还耍什么性子。”老太太依然习惯叫徐桐徐局长。
“老妹子,我这个老伙计就是这性子。”徐桐诡异地笑了笑,“老伙计,纷纷扰扰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想一想你跟老妹子这些年的开心事,想想你出息的儿子,那样有助于手术的恢复。”
张国信现在只想徐桐早点离开,这个家伙看上去笑容可掬,却话里夹枪带棒,明显是来刺激自己的。“谢谢徐局长。”张国信艰难地说道,“徐局长,希望你能对天寿宽容一点,他年轻,处理事情有时不讲究策略,很多方面还要跟你学习的。我们都老了,苦也好,怨也好,都要带进坟墓了,不要让年轻人走我们的路子。”
老太太听得有点稀里糊涂,“老头子,你胡说些什么啊。儿子拿钱给你看病,你什么死呀活呀的,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徐桐突然站起来,“老妹子,好好照顾我的老伙计,他心里如果有事想不开你可要多开导他,我该走了。”接着又望着张国信说道,“老伙计,慢慢养病,天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现在他是公司的栋梁,很多事情我都已经移交给他了。年轻人需要历练嘛,将来天寿一定很了不起的。”
说完再次诡异的一笑,离开了张国信的病房。
张静推开了绿园茶楼的3号包房。
欧阳飞雪坐在沙发上翻着无聊的旅游杂志,见张静进门,马上站起来,拉着张静在自己身边坐下,将手环在她的腰间,一只手在她腿上轻轻的抚摸,“亲爱的,喝点什么?”
张静侧身看着欧阳飞雪,“今晚你不会再放我鸽子吧?我的房子明天就要交钱了。”欧阳飞雪在张静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么好的夜晚,这么温馨的包房,张口就是钱,太俗了,我们谈点诗情画意的吧!”张静推开欧阳飞雪,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欧阳,我不是来跟你耍贫嘴的,你如果再不给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哟哟哟,亲爱的,我们的情义就真的还不如钱重要吗?一个月前我们同样在这个房间……你忘记了?”欧阳飞雪再次搂住张静的腰,“你老公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你。你说过我让你真正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张静“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欧阳,枉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你,你却一直这么敷衍我。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是愉快的,你不要忘了你也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
“老子是个打工仔,怎么啦?你真认为老子一辈子都是打工仔吗?张静,你给我听好了,我欧阳飞雪会有出头的那一天。你们这些女人讲什么情啊义的,都是狗屁,见了钱就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欧阳飞雪怒气冲天,李枭阳歧视自己,把自己当狗一样,没想到这个以前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女人也瞧不起自己。
欧阳飞雪抓起旁边的袋子,举到张静的面前,“看清楚,这是50万现金。不过现在我不会给你那么多了,因为我也看清楚了,你也不过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只认钱不认人的女人。”欧阳飞雪从袋子里抓出30封,一封封砸向张静,“你数好了,30万,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就去飞翟那里报案。”
张静愣在那里,一沓沓崭新的人民币堆在自己的面前,欧阳飞雪提着剩下的20万扬长而去。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望着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从身边走过,欧阳飞雪的心里一阵阵失落。这一年来自己跟张静也开心过,快乐过,可现在呢?原来在金钱面前,感情是那么的脆弱。欧阳飞雪狠狠地朝马路上啐了一口。
张天寿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门外的徐桐右手端着茶水杯,左手摸了摸肚皮,看着一脸疲倦的张天寿笑了笑,“我那老伙计恢复得不错吧?”
“谢谢徐董关心。我妈说你专门去看望我爸了,还没有去跟你道谢呢。”
徐桐接着笑眯眯地说:“谢秘书送来的材料我看了,非常不错,你们留过洋的跟我们这些土包子就是不一样。苜蓿草萃取项目现在美国跟德国搞得不错,而我们的戈壁滩基地需要大量的资金去解决水源问题。你说的那个引资计划,非常可行。”
张天寿每次看到徐桐的大肚皮,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常常在背地里说徐桐吃进去的是奶,挤出来的是草,只长膘,不长脑。昨天张天寿接到一个美国老同学的电话,兴奋了一个晚上,现在的西北生物仅仅靠萃取等生物制品项目要想要想独霸中亚市场还远远不够,要真正走向世界,西北生物必须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