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贺茗茗关上门之后,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静坐了一会。过后她才把行李箱打开。
行李箱内装着她要的衣服和用品,都是全新未开封的。
她在来Y城之前给酒店的工作人员发了一张清单,让他们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贺茗茗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把这几天需要换洗的衣服吊牌剪下来,把她需要用到的护肤产品的包装拆开。随后她把新衣服放入了洗衣机,把拆了包装的护肤品一一展开摆到卧室的桌面上。
风行洲在客厅的红沙发上坐着,竖起耳朵听卧室内传来的动静。
贺茗茗这次表现地很平静,他以还为她回到酒店会发作,内心早就进入了备战状态。
按照前两年的做法,她应该一进门就把行李箱甩开,像泼妇一样质问他为何瞒着她到Y城,还会可笑地问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之间会爆发剧烈的争执,随后不欢而散,但在迟澈和沈灵面前,他们又不得不装出十分恩爱的样子。
风行洲看着贺茗茗从卧室出来,随后走进厨房。他听到电热水壶煮水的声音,也听到水龙头流水的声音。
室内安静地可怕,流动的空气也是沉默压抑,人的情绪在这样的环境下,得不到发泄,就如同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四处冲撞却没有一个开口。
风行洲沉着一张脸,越发的一言不发。
两个人在暗自较着劲,又或者说是风行洲在单方面较劲,贺茗茗早在车上的时候就想通了。
为什么她前两年会和风行洲起争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争吵是她先挑起来的,那么她今天就不挑事了。
平日里,她都能避免和风行洲起争执,为什么在沈灵生日期间就不行?
贺茗茗不认为自己不行,现在也在努力践行这个新准则,不让自己踏越雷池半步。
“叮”的一声,电热水壶的工作宣告停止,风行洲等着贺茗茗从厨房出来。
他没等来贺茗茗,却听到了玻璃坠地的清脆声。
随着“豁啷”一声,所有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开关键,一个劲地往宣泄口处挤。
风行洲霍然起身,大步走向厨房,劈头盖脸吼了一声,“贺茗茗,你在做什么?”
贺茗茗蹲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猝不及防被人一吼,手忍不住抖了抖,锋利的玻璃碴划破了她的指腹,殷红的血顺着指腹流到了指缝间,然而她却浑然不察,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她仰起头望着站在厨房门口的风行洲,眼里划过一丝委屈,但很快又被若无其事的眼神掩盖过去。
“我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个杯子。”她话语淡淡的,低下头接着把地上的碎玻璃一片一片捡起来
一听贺茗茗搭话,风行洲语气更是尖刻,“你是不小心还是借题发挥?我知道你心有不满,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是你自己!”
他把很多他们以前吵架的话搬了出来,贺茗茗听着眸光闪烁,却没有反驳一句。
权当是她的错。
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无力,风行洲一通发泄以后,发现没有反应的贺茗茗更让他无名火起。
受不了室内安静逼仄的气氛。风行洲离开了总统套房,用力甩上的房门震得碗柜里的碗都晃了几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