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春梅气冲冲地跑出去,脑中就有一个念头,一定去看看丈夫身上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值得如此留念,值得如此珍惜,寻死也要穿着它。
事情起因就是小箱子里放着那封信上的一句话。“身穿在身上的这件衣服,我很喜欢,这件衣服满载着爱,我是最爱的人送给的,请让我穿着它在炉子里变成灰,让它永远都陪伴我。”这样的语句触及到关春梅的底线,后者是痛点。
在看完这封信后,关春梅立刻问小姑这样的问题,“你送给过你大哥衣服吗?”
闫妍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马上否认道;“没有啊,大哥自己会买,不是还有嫂子吗?我也不好越俎代庖。”
这样的答案有些官方版,闫妍自认为能够安抚嫂子的心,从大哥与嫂子相识后,关于大哥的很多事情,嫂子很少能做到冷寂二字,因为这个原因,凭白反生过很多无中生有地事端。心岂能是简单地话就能安抚的,关春梅的相关问题又出现。“你再想一想,以前也没送过,公公婆婆也没送过?”
对于嫂子无理由中透露着古怪地问题,闫妍心中闪过一个怀疑地念头,这样的念头被理智说打断。很郑重轻视地开口道;“我很肯定告诉你,我没有送过。我父母更不可能,他们在我们十二三岁的时候突然离世,那时候送的衣服,现在我们已经成年,身高和身形都有变化,那时候的送的衣服能穿吗?还有我爸的旧衣服也不可能,我爸妈留下的只有一些照片,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把显然易见地道理摆在嫂子的眼前,这样她就会明白。
关春梅得到答案后,拿起车钥匙往出走。“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闫妍嗅到异样的味道。“你去哪里?”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人已经出门。拿起这封信后,读完,找到刚才行为地答案。给侄子打电话,穿好衣服,拿着房卡和包也出门追上去。
心中的吐槽也不无法解决未来反生的事情,大哥的突然离世,这些她家身边亲近地人都变得有些神经质。世界上的事情,如果都要用理解来解决,就不存在法律和执法机关。关春梅,你这个疯子。
关春梅的确是疯了。将近四十年的爱地表达,一直都没有明确地回应,感觉、暗示等也没有,她曾经以为自己的执着会把一块石头焐热了。没有回应,也没有敌人,连一个有绯闻地假想敌都没有。换一个角度思考至少在旁人的眼中,自己是他的合法妻子。这个自己爱的人走到哪里身上都贴着自己的标签,没有回应的爱在短暂思考之后,也存在安放地地点,心把这份执着放慢,变成一种心安理得地坦然。
世界上因果循环,真相永远都掩盖不了谎言,老天爷眷顾,在他死去之后,暴露出敌人地庐山真面目。
来到太平间,找管理人员,讲述说,是在尸体炼化之前,和亲人见一面,做道别。生死阴阳两边,最终只能同尸体会面。亲人地离世,伤心在怀中,理解与同情,留给她空间。
关春梅走上前,看到丈夫穿的衣服,样子和款式都很普通,在大街上这样的样式、款式、颜色一样的,一抓一大把,廉价地便宜货,还当作宝贝,想要穿着带走。人已经死去,决定权在活人的手里,闫瑾,你已经死了,没有办法了,只能交给我支配。
心中的想法牵引着泪腺活动踊跃,泪珠越过眼眶,在皮肤上划过。拿着刀子狠狠地向衣服划去,里面有一个夹层,夹层里有一个白色的布。关春梅按照本能用手指拽着口子去撕,里面好像是的确良。这种材质,已经消失很久了,一定是那个藏在心中地小妖精送的,要不怎么会如此宝贝。一定有小妖精,我不怎么会如此对我。
此时的关春梅已经分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地状态,这是一种即将知道答案在眼前的急迫还是得知真相地解脱,但一点是很明确地,两种状态都指引着一个动作,就是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白色布一角有一个明显地标志,好像是一个图案,或者是一个商标,凝神一看,都不是,是一个彩色线绣成地图案。
天蓝色线条修成地长方形中有个用粉色线绣地五瓣花,花的四周是如意纹。带熟悉元素地标志,夹杂着距离产生地陌生感。
曾经有一个人看到这个图案说过,这个丑的图案,你有你能够想出来。五角星配如意纹,古不古,今不今。教你针线的人看到你的作品后,一定会生气地来打你。
那时我回答,教我针线的人看到后,一定会高兴地,这次我绣的时候,手指没有被扎到。这就是一种进步,中间的那个是梅花,不是五角星。你是什么眼神,那是五个花瓣,并不是五个角。
我们曾经也有过美好地记忆,一种我们二人心照不宣地心心相映之感。这些一直封闭在脑中,不知何时失去关联,放弃捡起地资格。关春梅腿脚有些不稳,身体有些晃动,摇摇欲坠,即将倒地。
闫妍扶住后,问道:“嫂子,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成这个礼貌称呼自己嫂子的人,想到丈夫留下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关春梅,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需要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闫瑾”
关春梅的精神崩了,很多曾经坚持地东西,变得不重要。很多想法破碎成粉末,粉末一点点分解消失,摆脱闫妍的手,跪在地上,对着闫妍磕了一个头道;“闫妍,对不起。我错了。”
这样地反常态度不光让闫妍静止数秒,还有刚进来的闫鑫和贾思思。
闫妍扶住还有继续磕头的人,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这里不方便,咱们回去说。嫂子地上凉,你先站起来。”
关春梅很听话的站起身,望了望那个图案,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依依不舍地样子,是三人有些好奇,看清图案真实模样。
闫妍一看就明白。闫鑫和贾思思则是一头雾水,只能静观其变。
“儿子,等会儿,你开车去联系火葬场,后事一切按照信上写的做。”
“好。”人死为重,死者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