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轻轻推开门,一股阴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刘戈警惕地看了看屋内,一个面庞有些稚嫩的男孩侧卧在地上,双手被紧紧捆在胸前,胸口微微起伏。
王胖子扫了一眼,搓了搓手道:“刘哥,就是这小子了,您看……”一双小小的眼睛挤在肉中,眨巴眨巴。
刘戈摆了摆手,没说话,独自迈进屋内。
王胖子小眼睛眯成一道缝,双手捂在嘴上吹了吹气,缓解一下因天凉导致有些僵硬的手,把刘戈带来的丝袋子放进屋内,关上门转身而去。
刘戈进屋后,瞥了一眼南昭,并未理会,而是在屋内转了转,转着转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南昭躺在地上,听着在屋内徘徊的脚步声,冰冷又潮湿的地面让他十分不适,湿寒的冷意如针般缓缓刺入体内,十分难忍。
“别装了,岁数不大,心思不少。”
南昭心神一颤,但还是忍住没动,鞋子里的脚趾不安分地动了动。
刘戈见南昭没动,只是一笑,如果有他同村的邻居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在村里一贯以憨厚老实著称的屠夫在此刻看起来异常的精明。
他缓缓踱到那扇被板子钉死的窗前,摸了摸,又用脚点了点地面,道:“你应该早就醒了,你醒来以后会有什么举动呢?让我猜猜,嗯猜猜。”刘戈饶有兴致地看着南昭,左臂抱胸,右手摸着下巴。
“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墙上,这屋子是这个学校最潮的房间,地上特别的湿,这寒冬腊月湿寒刺骨,屋子里又没人,你肯定不会遭这个罪,而这间屋子只有你背后那面墙是干燥的,果然有一些湿痕,从轮廓来看,你是坐起来靠上去的,那你屁股不难受吗?”
见南昭还是没动,刘戈也不急,从小一贯以憨厚老实著称的他非常喜欢在某些时刻卖弄一下自己的聪明。
他在屋内踱起步来,负起手来,很是悠哉:“你是被打晕后抓过来的,醒来后头部肯定不舒服,一定要缓一会,屋子阴暗,眼睛也需要时间来适应光线,这段时间你会做什么呢?你心思不少,想来那个时候应该在判断自己的处境。小子,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不知何时,刘戈已经走到南昭的身前,蹲下来看着他,一点都不怕南昭突然起身发难,看起来十分自负。
南昭听得浑身发冷,眼睫毛不受自己控制地颤动,腹部突然传来剧痛,不由得痛叫出声。
竟是刘戈起身踢了南昭一脚,冷笑道:“自己都装不住了还要在那装,以为老子是傻子?”
南昭捂着腹部靠在墙上,恶狠狠地盯着刘戈。
凶狠的表情在刘戈的眼里如小孩子被抢了玩具般无害可笑,他轻轻地跺了跺脚,继续说:“窗户的板子过于干净了,虽然有灰没灰看着都一样,但如果缺了一点或多了一点就十分明显,你小子偷偷瞄过那条缝了吧,看完以后发现脸上沾了点灰尘就用墙角的水把板子擦干净?”
刘戈站在南昭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趴在窗户看过了,那想必也拽了拽门,被铁链子锁死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绝望啊小朋友哈哈哈哈哈哈!”
南昭竭力地维持住脸上凶狠的表情,但眼神不知觉间露出了些许惊慌,眼眶不受控制的盈着泪水。
刘戈仰天长笑,十分自傲,从小被村里叫做刘老笨的他,此刻看到南昭在他面前被叫破小心思,露出惊慌的神态,心里十分快意,又有一些不爽。
“可惜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刘戈心里暗暗想着。
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南昭,南昭被吓得浑身一抖,咬牙切齿地看着刘戈。
刘戈咧着嘴,笑呵呵地问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嘛。”
南昭盯着刘戈,嘴里蹦出几个字:“人贩子。”
刘戈很满意眼前这个小孩的配合,轻声道:“我们只抓个头小,岁数小的孩子,像你这么高这么大的孩子还是第一次抓,猜猜看,我们怎么处理你?”
还没待南昭回答,刘戈咧开大嘴,一口黄牙漏了出来,笑道:“把你打晕,一刀一刀割开你的身体,然后把你的心肝肾摘出来,再卖出去,尸体扔到外面喂狗。”
南昭的脸霎时变得煞白,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嘴唇不住地颤抖着,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出。
吓倒是吓到了,但没能听到绝望的哭喊声让刘戈有些失望,他抓起南昭的衣领,一个膝撞。
南昭跪在地上弓身如虾,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见南昭还是不哭喊,刘戈的表情变得癫狂,走上前去对着南昭一通狠踹。
一边踢还一边嚷着:“老子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自诩聪明的人,一个个显摆着自己的小聪明,高人一等,还有医院的大夫,上过学了不起啊!大夫了不起啊!凭什么收老子那么多钱!老子杀猪杀了这么多年不够俺娘一个手术的钱!他妈的!”
南昭捂住头脸,死死地咬住衣领,尽管剧痛难忍,就是不出一声。
踢了十几脚后,刘戈的无端怒火也被发泄了不少,他踢人也有分寸,都是照着屁股大腿招呼,其他部位比较要紧,伤了内脏就卖不出去了。
刘戈插着腰调整着呼吸,缓缓地绕着南昭踱步,做了几口深呼吸就喘匀了气息,他将脚踩在南昭的脸上,恶狠狠地瞪着南昭,道:“小兔崽子还挺有种,这都不吭声,就是不清楚刀子划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还这么有种!”
他提起放在门口的丝袋子,放在南昭身前,哗啦哗啦的金属碰撞声在屋内显得十分清脆。
刘戈在袋子里摸了几下,掏出了一把尖刃短刀,刀面上还刻了一道血槽,里面残留着斑驳的血痕。
刘戈温柔地抚摸着这把短刀,眯着眼道:“你说我在你大腿上扎一刀,血槽放血,猜猜自己的血够流多久。”
忽然眉毛一扬,摇头道:“不,不行,总是用刀子那就成了莽夫,你们聪明人不是高高在上,喜欢玩弄着心眼嘛,我带你看看好玩的……”
南昭闭着眼,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一抹黑色鞋印十分碍眼。
门口传来敲门声,刘戈不耐烦,喊了一声:“谁!”
王胖子谄媚的声音传进来,“刘哥您完事没,那边还有不少活呢,您多受累,耽搁几天。”
话音未落,王胖子就推门而进,见南昭仍完好地趴在地上,有些诧异。
刘戈把刀扔进袋子,递给王胖子,走出门,声音在走廊回荡:“摘器官是细活,先把他锁起来,最后弄他,我留他几天玩玩。”
王胖子愣了愣,也没多想,扛起袋子就出了门。
“没事!先做哪个都是做,您受累……”
门上传来铁链缠绕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不见。
南昭竭力地想爬起身,腿上的剧痛让他顿时失了力道,又趴倒在地,脏兮兮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嘴角翘起,睁开的双眼透露着疯狂,轻轻吐出两个字: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