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宗主带着长老们通过宗门的传送法阵来到锁龙城,马不停蹄地奔来,与武之岚会面。
“那宫殿里的家伙又要按捺不住了?”李纵垒自言自语,说道。
“动手吧!不然那种气息侵入,免不了生灵涂炭!”武之岚说话的同时,拔出来了剑鞘里的剑,目光里充满了杀气。各大宗主和长老们也纷纷做好了准备…
秘密基地里,黑袍人正仔细地观察着那两道白色的光,心里迫切地想道那些家伙怎么还不开始?疑惑的同时,突然,开始了,白光在被削弱,又变强一些,突然间又变弱了。白光在抗衡着另外一股力量,威压在被抵消着,双方处于一种胶着状态。
是时候了,黑袍人一声令下,在场的几百号黑色袍衣的,居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秘密基地离翠玉竹林并不近,但也不远。在时间流逝中,黑袍人们已然到达翠玉竹林外围。手握着黑色葫芦的家伙正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青色皮毛的巨狼,嘴里轻轻念叨着:“待这次事情完了后,就到妖族大陆抢一只纯种的青狼来!”
巨狼颤颤巍巍,竭力克制着,不敢动弹,一股巨大的死亡气息在自己的身旁凝聚,它感觉到身旁的那个人,实力强到就连那可恶家伙旁的中年男子都要矮上一头。
不能动!绝对不能动!不能有任何的挑衅!
活下去!报仇!报仇!
巨狼自踏出锁龙镇,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下,灵智渐开,已不同以往在锁龙镇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了。
“好乖啊!就不杀你了!”握着黑色葫芦的黑袍人轻笑着说,“快溜吧!不然下一秒,就杀了你呦!”巨狼一听,如蒙大赦,仓皇逃窜,在竹林和树林交错地带,顺着河流往下奔去,头也不回,只希望离这家伙越远越好。
又随着死镰一声“动手!”清一色的黑袍人们开始行动了,只剩下手握着葫芦的和拿着绳子的未动。然而但在黑袍人潜入竹林的那瞬间,竹林动了,在不断地移行换位的同时,飞射出来无数的竹叶。虽薄,但极其锋利,具有强大的杀伤力。说时迟那时快,好几个黑袍人便被击伤了。
死镰一见,下令停止,传音道:“有谁擅长操纵空间的?”无人回答。
“那么感知阵眼和阵石的灵气流动方向,准备破阵!”随着这一声令下,似乎四周都陷入了一种凝重寂静的氛围中。
在翠玉竹林里,竹阿雄已经知道了有人在竹林外攻击阵法了,然而纯阴之力一旦导引就决不可停下,不然功亏一篑,所以他们实在是抽不身来。而王鹤山被锁龙山脉的那股伟力打压了下来,现在还没缓过气来,而且,他并不是阵法的操纵者或是拥有者,所以并不知道竹林外的情况。
在死镰把手往上一扬的那一刹那,黑袍人们动了,在瞬间,无数道光闪过,然而并没有像锁龙山脉那两道白光那样如此张扬,而是微微闪过,竹林阵法在瞬间破灭了。眼见无数的翠玉般的竹子断裂,凌乱地倒在地上。
随着竹林大片大片地倒下后,视野开阔起来,一座小竹屋坐落在那里,孤零零的。王鹤山警惕地挡在徐煌的身前,目露凶光,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以及赴死的决心。竹阿雄和竹小青正聚精会神地导引着纯阴之力,无暇顾及。
“先杀熊和蛇!”死镰站在原地,并没有先出手的意思,下令道。旁边的握着葫芦的家伙突然开口说:“那是熊猫呦!”可惜死镰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风嘘嘘地,徐徐地吹着,缓缓卷动着地上的枯叶。突然其中一个黑袍人率先出手,手握成拳,一拳打出,带着凌厉的拳风,打向竹小青。
该死!
为什么不先打我!!!
竹阿雄心里焦急万分,眼睁睁地看着,却抽不出手来挡下这一拳,看着竹小青的眼睛,自己的眼眶已经满是泪水,充斥着,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一拳。
王鹤山在犹豫,也在等某个时机的到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一举一动,突然间,脑海中乍现,是机会了,瞬间出手,不留后手,挥着黑色的铁锤,冲向那率先出手的黑袍人。
也就在此时,又有两个黑袍人动了,来阻击王鹤山。两个黑袍人在刹那间抽出系在腰间的黑色的刀鞘中的狭长的刀来,高举着长刀,在瞬间跃起,劈向王鹤山。
王鹤山在那一瞬间,眼睛只见得两道寒光一闪,眯上了眼睛。在寒光过后,两道刀劈出来的裂缝十分显眼,在地面上延伸开来。两个黑袍人站在地面上握着刀,在眨眼间冲向在前面的王鹤山。
竹小青距离那一拳已经不到半尺。说时迟那时快,王鹤山又在瞬间跃进未知的空间里去,猛然出现在竹小青面前,一锤抡去。
只听见铛的一声响,地上的竹叶在瞬间散开来,好似被狂风卷过。王鹤山往后退了一步,顶住这一击,心中大骇,神阶。不待他再往下思索,两柄刀削过来,同时耳边呼呼的拳风越来越强劲。他瞬间反应过来,在眨眼间跃进未知的另外的空间里去,消失在原地。
两柄刀又削空了,落在空气中。那握着刀的两个黑袍人,扭头一看,在那里!刚想奔过去,耳边却传来声音道:“先杀了熊和蛇,一个小小帝阶,不过比较会逃而已,不用管。”死镰在远处的一旁发话,手提着巨大的镰刀垂下来。
刀在瞬间转变了方向,劈向了竹阿雄和竹小青。在这时候,他就分身乏术了,两个人,先救谁?
只听见竹阿雄和竹小青同时在一瞬间说:“救他(她)!”这更是让王鹤山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让他错失救其中一个人的时机。在他拼尽全力,运用空间跳跃和凝结时间的手段都无法及时阻止,就是差那么一段距离的那一瞬间,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后悔,心如刀割般难受,如果能够让时间倒流,或者冻结时空,亦或者…挨上那两刀,必死无疑!
徐煌闭着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疼痛依旧,但心痛也开始了,他听见了所有的声音,大概也算猜得出情况是有多么的紧急,眼泪粘着睫毛,粘在眼眶边上,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去承受着又要失去的结果。
就在所有一切将要注定的一刻,徐煌突然听见两人几乎是同时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在短短一瞬间又听见一个人落地的声音,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股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的欲望矛盾地出现在自己的心里。
“是你!”死镰惊讶道!
“族长!”竹阿雄喜极而泣,鼻涕和泪水流着,混杂到一块落下来,声音带着哭腔。竹小青眼睛红红的,没说话。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羞不羞!”一只挺着大肚腩的熊猫握着一根竹杖,上面用绳子吊着一个青色的葫芦站在那!在他的身旁,两个黑袍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远处又一个黑袍人也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全员列阵!”死镰如临大敌,当这一句话落下,瞬间几百号黑袍人按照既定的阵法依次排开,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而手握着葫芦的和拿着绳子的两个黑袍人动了,踏入阵来。
同时,“阵起!”死镰喝道!对面是已经半只脚踏进神阶的妖族大能——竹大黑,在三块大陆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即使自己拥有几百个处于神阶的黑袍人,那也得细细盘算,不然翻船是极为有可能的事情。
阵法在一瞬间启动,而能战斗的只有竹大黑和王鹤山,敌众我寡,局势极其危险。
王鹤山与竹大黑背对着背,同时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周围的一切,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喂!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吗?”粗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看出来!”王鹤山在仔细观察阵法后,感觉这阵法似是而非,在自己已知的所有阵法中找不出有类似的来,“不过很肯定,是活阵!”
“该死!那只能硬打了!最讨厌自己动手了!”竹大黑并不是阵法高手,而且活阵是在当今所有已知阵法类型中破解难度极高的阵法之一,“你能打几个?”
“两三个吧!”王鹤山实在是不确定地回答道。
“两三个?你逗我!”竹大黑无奈,本还能以为自己的搭档能够强些,没想到居然是…“那好吧!我来破阵!”
“来了!”竹大黑大喊道,以免自己的搭档不留神死了,增加自己的负担。
围在四面八方的黑袍人在瞬间似乎连成了一体,不分你我,强大的力量顷刻间爆发,却无形无相,直击两人的要害之处。一股战栗的危险感涌上王鹤山的脑海中。在他判断何种攻击方式,在何方向之时,竹大黑大喝一声,脚下一跺,一个黑白交织的图形虚影在不断旋转中瞬间扩大开来,化作实像,抵御住了这股强大的力量。
从这阵法中,力量不断地迸发出来,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潮,一浪接着一浪,与黑白交织的图像不断发生着无声的碰撞。眨眼间,竹大黑突然一分为二,一道漆黑如墨,一道纯白如雪。
只见那道漆黑如墨的身影杀进阵法中去。活阵皆以活物做阵眼或是阵石,灵活多变,难以灵气的流动判断阵眼或是阵石的位置,难以找到真正的破绽,一击破除。
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无数道寒光闪过,王鹤山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紧张着,刚想有所动作,却被那道如雪的身影挡住。
那道黑如墨的身影赤手空拳,以臃肿的身躯演绎着灵动的奥义,躲过一道道刀光和一道道剑影,一拳打飞一个,两拳打飞一双,纯粹就是碾压式的胜利。握着葫芦的和拿着绳子的也不敢与之正面交战,纷纷避退。阵型开始溃散。
“是时候了!”那道纯白如雪的身影突然说道,示意着王鹤山,可以上了。王鹤山提着变大的铁锤,扎进另外一层空间里去,将被竹大黑打得头昏脑胀的黑袍人补上最后一击,毕竟这样做才能最快地消灭有生力量。
突然不断闪避的那两个黑袍人正面上和竹大黑交上手了。握着葫芦的黑袍人打开自己葫芦的口,一大股黑色液体滚滚而出,顺着他的心意化作一道道飞箭疾飞出去,而握着金色绳子的把绳子一抛,金色绳子化作一道游蛇,要往竹大黑身上缠去。
死镰时刻观察着,已经随时做好了准备,今日,将如当年,屠一位伪尊。在他身上有着堪比道阶一击的器物存在,即使是被世人尊称天尊的道阶强者,也得废了半条命。
两个黑袍人联手居然能和竹大黑的分身打得难解难分。死镰并不意外,因为那两位黑袍人分别是浮天之洋的第二,第三使者,在实力上自己是完全能够放心的,毕竟在使者试炼中,最后一关就是单独面对一位伪尊,赢则活,输则死。
竹大黑歪曲着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姿势绕开了密密麻麻的飞箭,然而飞箭像是有了灵智,转过方向来,射向竹大黑。而绳子所化的金色大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嘶吼着,咬向竹大黑的脑袋。其他的黑袍人挥刀或是剑也杀向他。
锁龙山脉方向不断传来凄厉的叫声,叫得人心里发寒,那里的战斗从未停止过。徐煌也只能心里干着急,却不能做点什么,焦急地等待着这过程快点结束。竹阿雄和竹小青一直维持着传输过程,在竹大黑的另外一道分身下的保护,安然无恙。
死镰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发现了什么能让他心情激动的东西。只听见砰的一声,见得一个黑色雕像被他的大手捏得粉碎。一股黑暗的,残暴气息涌上他的全身。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死镰消失在原地,毫无声响。巨大的镰刀砍来,杀气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有那么一丝丝的呆滞和迟缓。纯白如雪的分身也受到了影响,行动慢了一丝丝;漆黑如墨的分身也如此,在僵直了的那一瞬间,被镰刀从头劈到脚,给劈成了两半。纯白如雪的分身顿时大吐一口鲜血,脸色显得有些萎靡不振,身子靠着竹杖勉强撑在原地。
白色分身化作本体,化成了原来的样子,看样子是受了重伤。王鹤山连忙赶回来却被十几个黑袍人拦住,有心无力。死镰,和其余两位使者紧追猛打,绝对不给竹大黑丝毫的喘息的机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竹大黑杀死。
此时死镰成为主攻,另外两人成为困敌的副攻。巨大的镰刀在瞬间就劈开了黑白交织的图像,金蛇缠上竹大黑的身体,将竹大黑缠得紧紧的。镰刀带着浮天至尊的力量劈下来。就在这紧要关头,终于完成了,竹阿雄,竹小青迅速上前来挡住这一刀。
青蛇剑,竹棍,在这一击下变得极为脆弱,如纸糊般被一刀砍碎。竹阿雄和竹小青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被击飞出去,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血,浑身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好像快碎了。
镰刀顺势砍下来,突然一声大吼,从竹大黑嘴里发出来,金蛇被他撑碎开来,他双手握着竹杖横举着,挡住这一击,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看起来极为艰难的感觉。现在双方角逐着,稍有外力影响,便是不一样的结局。绳子的主人因绳子断裂,吐了一口血来,那可是自己的本命杀器啊!
黄皮三浑身微微颤抖着,心情忐忑,缓缓靠近,环顾着四周,听着极为恐怖的打斗的声音,扒拉开遮眼的树枝和杂草一看,那熟悉的身影,很高大,让他陷入无穷的回忆中,当年,那一夜,那只手,无力感,痛苦感,死亡一股涌上脑海来,让他眼睛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
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想报仇吗?”声音悠扬中带着引诱,出现的时间也极为合适。
“想吗?”
“想!”
“无论任何代价?”
“无论任何代价!”黄皮三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把眼前的黑袍人碎尸万断。
咬牙切齿的声音引起死镰的一丝丝注意力。突然草丛里冲出个人来,正是黄皮三,抽出腰间的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来,杀向死镰。
握着葫芦的黑袍人立马上前阻挡在他看来,眼前的家伙毫无修为,即使手握凡铁,也伤不了自己半根汗毛,随手杀了便是,阻挡浮天之洋者,杀无赦!
一道寒光逼来,如闪电闪过,眨眼间,黑色的袍衣帽被这一刀割断开来,包着一个头颅,飞出去。无头的尸体直愣愣地往后倒去,他绝对不会想到在区区一个凡人身上居然有着魔影之力。
握着绳子的黑袍人,冲向黄皮三,金色的绳子化作巨大的金蛇,张开嘴巴,咬向他。他还是直接的一刀挥去,居然将巨蛇开膛破肚,紧接着这一刀将黑袍人连腰斩成两半。
这两刀一出,惊动了所有人。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死镰内心感到无比震撼和惊异,一脚把竹大黑踢了出去,转过身来挥舞着镰刀,杀向他。
只听见当的一声,几乎所有人都被这股余威掀翻了出去,摔落在地上。此时徐煌感觉到那股力量不再往身上涌去,立马睁开了眼睛,只见得尸体遍野,鲜血遍地。阿叔在被人追杀,雄伯和青姨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还有一只黑白色的熊猫?黄皮三握着一把砍刀,和那抢走他妻女的黑袍人打得不可开交。
巨大的镰刀削向他,然而他却不躲不闪,任由镰刀削过自己的身体。
不过如此!死镰心中冷笑,然而在下一秒,就在死镰以为他必死无疑之时,他却毫发无损,还利用这个机会靠近了死镰,一刀砍来,让死镰心中大骇,用镰刀挡住这一击。
黄皮三一个凡夫俗子却是有如神助,一招一式在平凡中暗含莫大的杀机,逼得死镰一退再退。
死镰逐渐感觉到一种诡异在眼前的普通男子身上,感知不到修为的高低,也察觉不到灵气波动的强度和量,短短几年时间,是断然达不到这种水平的,究竟是什么?
先走为上!
死镰打定主意后,用力往后一跃,在眨眼间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不见踪影。其余黑袍人一见,也都开始纷纷撤退。
此时黄皮三刚想追上去,却是两眼一黑,在最后一刻只听见一句话“你现在归我了!”后,便失去了意识,一股股黑气不断从他的身上往外冒出来。
举着砍刀,此时的黄皮三完全不受自己操控,杀向竹大黑,就在此时,徐煌冲上前来,抽出了自己阿爷留给自己的剑,一剑挑开了这一刀。黄皮三不死不休,转向攻击徐煌,打斗开始毫无章法,乱砍乱劈。
“你干嘛?”迷雾中,巨大的黑龙挡在小人面前,问道。
“把魔影抓进来改造改造!”
“历史是不容篡改的!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黑龙严厉地呵斥小人。“那么我们回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重蹈覆辙,还是再经历一次失败?”小人反问。
“可是你这样做,只会招致守河者的关注,一旦被发现,有死无生!”
“当年多么谨慎,十几万年的盘算,不照样失败,归根结底,就是实力的差距,”小人似乎不在乎所谓的守河者,“而且,我早就死过一次,还怕死?”
“随你便!爱咋就咋!”黑龙缓缓游动着,接着说道,“大不了,再陪你死一次!”
…
徐煌感觉到心头一闷,顿时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来,吐出一道金光来。金光在眨眼间穿透了黄皮三的胸口,回到徐煌的心头里。这一瞬间太过于短暂,让竹大黑等人只是见着一道金光闪过,便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远在锁龙山脉的武之岚心中有丝丝察觉,余光透过无尽的空间,想要窥探,却是被两只巨大的眼睛凝视着,后背顿时冒出冷汗来。
锁龙山脉深处宫殿里,类人生物被被压制得接连吐血,五颜六色的血在地上聚而不凝,流动着,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力,缓缓地流回到类人生物的体内。
类人生物收回自己的两道白光,不再和外头的人纠缠下去,转而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一种咒语。徐煌在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死亡的威胁降临自身。剑中小人破口大骂,也开始口中唧唧歪歪起来。两种无形的秘力在对抗着,在十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类人生物就败下阵来,吐出一滩黑色的鲜血来,而徐煌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
武之岚和各大宗主以为镇压住锁龙山脉深处的诡异后,便各自返回宗门。先是武之岚往南去,在离开时候,撂下一句话“三塔宗要整顿下家事!”后,匆匆离去,让三塔宗三大宗主备受其他宗主眼中的压力。
一片狼藉的现场,只有徐煌在摇晃着大家,试图让大家快点醒过来。黄皮三胸口开了一个大洞,没有血流出来,伤口周围一股子焦味,颜色漆黑。
武之岚站在现场,四处观察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踪迹,在混杂的灵力中,感知到了浮天至尊的灵力,锁龙山脉的纯阴之力,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武之岚皱着眉头,感觉到这股力量极为熟悉,却是又极为陌生。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武之岚的袖子,把武之岚从思绪中拉了出来。“救救他们!”徐煌很急,眼睛红红的,快哭了,仰着头盯着武之岚,眼睛里满是迫切和乞求之色,而剑中小人又是破口大骂:“求个屁!我当年都没求过任何人,怎么回来了,就求人了!孬种,懦夫!”
“我们回来就已经改变了某些东西了!”黑龙提醒道。
…
武之岚蹲下来,笑着,对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亦或是说稚嫩的少年轻轻地说:“他们只是昏迷了,没什么大碍的!”
徐煌只得点点头,心里还是颇为焦急,担忧地看着他们。
“那是什么?”徐煌指着那几个家伙说道。
“冥徒!带死人的魂魄去冥界!”武之岚看着眼前的虚幻的身影解释给徐煌听。
“那还能再回来吗?”纯朴的稚嫩的话天真地蹦蹦跳跳,落在武之岚耳边,让她莞尔一笑,心中感慨,少年真好。
“不能了!”因为没人打得赢比这个世界还要古老的冥界之主。
“那得多无聊啊!不能回家!一定很可怜吧!”徐煌嘴巴里说着话,眼睛看着那些冥徒用锁链绑走一个又一个的家伙。黄皮三是最后一个被抓走的。只见那些冥徒用铁链一勾,就把黄皮三的灵魂给勾了出来。黄皮三痛苦地挣扎着,用手扒着泥土,手指全都扣进土里去,却依旧被拖走,留下十指虚幻的血痕来。
徐煌看着黄皮三被硬拉着踉跄着,脚步凌乱,嘴巴无声地说着什么,看着黄皮三的嘴巴,跟着说了出来:“徐煌!徐煌!拜托你!找到我的妻女,我错了!”两滴泪珠从黄皮三的两只眼睛里掉落下来。
又是一个黑夜,天上闪闪烁烁的,亮着微光,银光落下来,让锁龙河面上泛着光。坐在凳子上,望着月亮,想着往事,徐煌用手撑着脑袋,呆呆的。云端之上,似与月同平,殿主坐在云巅之上,望月,背对着王鹤山。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殿主似乎在听,似乎又没在听,在看月。王鹤山恭敬地站在一旁,随着殿主的视线,看见那皎洁的光,那似圆的月。
“好了!继续陪他南下吧!他身上有异动,随时告诉我,毕竟他身上可是有着连预言圣师都无法探明白的地方。关于浮天之洋的事,既来之,则安之。注意别暴露了自己!”
“是!殿主!”王鹤山认真地回答道,心里却是充满了期待,那一日,终将会到来的,太平盛世,终将降临。
徐煌像他阿爷,望着群星和月亮,也望着光抵达不到的无边的黑暗。黄皮三那两滴泪似乎还在自己的眼角边挂着,那几句话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似乎…刻进了心里。恍惚间,周遭的环境渐渐旋转起来,天上的群星,圆月,甚至黑暗,也能转起来,景色开始变幻。
模糊的视野中,阿爷冷不防地走进自己的视野里,即使再模糊,那也是阿爷的身影。无尽的思绪像潮水一浪一浪拍打着礁石,猛烈地冲进自己的所有的空隙中
徐煌往前倒去。
“回族里继承族长之位不?”竹大黑对着竹阿雄说。但竹阿雄四处张望着,心不在焉,见着这一幕,赶忙冲上来,一把扶住徐煌,然而徐煌早就没了意识。
…
黄皮三,这家伙,正大摇大摆走在镇龙镇的小道上,谁都知道,赌坊,翠玉楼,便是他的最终目的。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错乱的脚步声,从后边传来,但这依旧打扰不了他的心情。
“今天该找哪个妞耍耍呢?”正在思索着的他被一只又瘦又糙的小手死死地攥住了。回头一看,他发现,额!原来是自家的闺女啊!
“回家!吃饭!”声音里充满了倔强和执拗。小手还真有劲,拽着黄皮三,是踉踉跄跄的,往回又退又倾地走去。
初始,黄皮三嬉皮笑脸地对着自己闺女讲:“爹有急事,心里头着急,得找人,办点事!”这样的话,不知讲了多少遍,听得她是耳朵长了老茧还不作休;这样的惯用的伎俩,她早已是熟路了。
只见她不理不睬,执意拉拽着他的手,像拖一辆大马车,往镇外走去。黄皮三见她仍旧如此,顿时用力把手给撒开了。这股力道将她倾倒在地上。她的爹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她只得自顾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尘,独自往镇外走去。哭已经是没用了,哭带不回所想要的东西。
茅草屋里,火堆旁,黄凳子上,黄澄澄的葫芦,被一只如树皮的手紧紧攥着,里头的酒往嘴里灌去。另一只手抓着肉,同时往嘴里塞去,阿爷吃得不亦乐乎。徐煌也是如此,嘴巴油腻腻的,一手端着酒,一手抓着肉。
“阿爷!那我走了哈!”徐煌立在门口对着阿爷说,手提着一大块烤肉,肩上还扛着一头狼,说罢,转身便走。
“臭小子!”阿爷嘴里暗骂一句,咧开嘴笑了笑,又继续吃肉去。
黄色的沙石铺就的路上,徐煌扛着,提着肉,往远处一个村子走去,在太阳底下,豆大的汗珠浸湿了衣服,依旧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村子不远,但也不近,走了一个多时辰,徐煌终于是走到了。村子里的房子大多密集地聚在一块,大概是方便保护,防止野兽侵犯和破坏。屋子顶部都是斜顶的,茅草铺盖成的;墙是木做的或是土堆的,容易潮湿,也容易建起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黄佰语从凳子上站起来,去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徐煌,而四周房屋里的人也纷纷探出头,让姑娘的脸染上两朵腮红。佰语一把抓住徐煌,把他拉进屋子里来,连忙关上门。莫子玉看着这个少年,打心眼里就欢喜,这个少年比自己的男人好多,没有什么大的不良的嗜好,也许是女儿的归宿,也说不定。
徐煌把肉放下,被佰语招呼着坐下来闲聊了几句,便匆匆走了,因为还得修炼呢!
阿爷说这姑娘不错。所以小时候的徐煌大多时间里是跟着这姑娘一块玩长大的。
…
新搭建的屋子里,“醒了!”竹阿雄看见徐煌睁开了眼睛,叫道。王鹤山一听,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徐煌的昏迷大概和魂体不和有关系,殿主探查过了。竹大黑被隔离在外头,不许靠,徐煌身上的某些秘密可不能让妖族知道太多。
徐煌迷迷糊糊的,脑袋一片乱麻,过去的回忆充斥着,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以致在听见阿叔和雄伯等人的关切时愣了好一会。
待回过神来,徐煌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坐在外头时,他突然的发问,更是让大家心里虚惊了一场。
武之岚走进屋里来,到徐煌跟前,手指一挥,徐煌的葫芦就打开了;她凭空掏出好几个巨大的坛子,开坛,将坛子里的酒导引葫芦里去。过了很久,葫芦被她丢给徐煌。
“徐煌!记住葫芦里的酒,不是我的情分,是人族的情分。如果有一天,要向人族挥刀之时,想想葫芦里的酒。”在一旁的王鹤山从未见过如此的殿主,认真而凝重的眼,自己很少见过。
“额!”徐煌也是认真地点点头。
“这令牌给你!”武之岚说道,“你阿爷曾经去过剑宗,没这令牌,你去不了,好好保管!”说罢!接着她隔空在徐煌身上划了几笔,极为神秘,却不解释。完事后,武之岚在眨眼间便消失在眼前,有些事还没处理呢!
夜色里,一道剑光闪耀天地,浮天之洋在人族的秘密基地之一被彻底毁灭,虽然基地已经空无一人,但也让武之岚掌握到一些线索。
清晨,虫鸣鸟叫声不断,却也掩盖不过两道雄浑的声音,你来我往,极为激烈。
“你跟不跟我回去继承族长之位?”
“不想去!屁事多!不自由!”
“族里已经同意你和竹小青的婚事了。只要你一回去当上族长了,就上门提亲去。”
“我的婚事,用得着你提亲?懂不懂自由!?”
竹大黑沉思了许久,眼见竹阿雄要离开了,急忙说道:“只要你回去,我就陪你去参战!”
当这句话刚落在竹阿雄的耳朵里,他停住了,转过身来,用手指着竹大黑说:“说话算话!你说的!”
“回家!”竹阿雄接着说道。
徐煌收拾好了包裹,阿爷的东西一件也没落下,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身体出现了异样,以前从未有过,就像是在呼吸,却又不一样。
迷雾中,一团黑影被小人用手攥着,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小人的手心。此时小人也已经发觉到了,笑道:“死水变活水,算是有资格进修行路了!”小人说完便开始对手上的这家伙开始了大改造…
徐煌抱着疑问,去问阿叔。
“踏上修行路了,你踏上修行路了!”王鹤山笑道,“开不开心?”
“真的?我踏上修行路喽!“
“让我看看你的境界。”
王鹤山观察了一会,心中惊异,居然跳过了凡阶,到达了灵阶。不过想到那沉镣和千斤坠链以及如意环,就放下心来了。他接着问:“你现在能够运用灵力了吗?”
“阿爷教过我打拳练剑,从未教过我运用灵气!”徐煌摇摇头。
“没事,路上,我教你!”
突然这时候,竹阿雄冒失地闯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硬塞给徐煌,说:“雄伯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储物袋子里有些灵石,路上拿着花。有机会,到大洋彼岸的妖族大陆来找我!”这些话刚落下,未等徐煌有所反应,就急忙地离去。
只见竹阿雄等三人踏空而行,越来越远,没过多少功夫,便消失在徐煌的视野尽头。
“走吧!阿叔!”徐煌扭过头来对鹤山说。
“又用脚?”王鹤山疑惑地问道。
“不然勒?”
“我带你飞!如何?”未等徐煌回答,嗖的一声,四周围的景色唰唰地,似乎有了生命,拼命往后跑去,留下一道道残影。
“想不想飞得更高?”呼呼的风声掺杂在声音里,让徐煌听得不大清楚,只得模模糊糊地凭着直觉说声“好!”虽答非所问,王鹤山驾驭着一柄巨大的锤子,载着徐煌,往云巅之上飞去。
所有的景色越变越小却无边无际,难收眼里。徐煌在锤头上尝试着站起来,初始摇摇晃晃,渐渐地,在掌握平衡后,远眺北方,锁龙山脉在一片云雾中,难见全貌,再望南方,一条逐渐宽广的河流绵延不尽。
山河广阔,实在是大开眼界!
“等到锁龙城了,带你用传送法阵!”
一只狼仰头盯着天上渺小的东西一闪而过,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他的仇人。见着仇人远去,巨狼心里闷愤,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