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雕像般僵硬的莫离,让浅墨仰视,不解他呆滞的眼神。
浅墨缓缓往下看,自己清色的领口因为刚刚的执意堵住薄唇的拉扯而更加宽松开敞,隐隐可以窥视到白色的抹胸包裹着小巧浑圆。
莫离眼里泛着灼灼精光,一脸满足的看着眼前的美景,晶莹的锁骨,再往下是若隐若现的****,脸上禁不住染上一层红霞,可惜古铜的肤色遮盖了他难道的红潮。“浅墨儿,我们回屋吧。”莫离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毫不在意腰间的拧捏。
浅墨哭笑不得的看着兴致高昂的莫离,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拦腰抱起,朝着屋舍走去。
一条绣着淡菊的绣帕在空中嬉戏着,飘凌在一片纯净的素白之中,上面沾染的大片血迹鲜艳的被印在了马蹄莲的花海上。
远去陡然传来浅墨难得的惊怒:“莫离,快去止血。”
微风拂过,翻动的花海见证了宿命的轨迹,一场长相思的悲曲苍凉流淌在尘世间的开始。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射进窗棂,床上是交缠的身影,蓝色的丝被上一条黝黑结实的胳膊耷垂着着。两张肤色迥异的脸产生了极大的视觉差别,却同样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一片凌乱散开的青丝缠绕绞结着,分不出彼此。
一张好奇的小圆脸出现在门边,圆圆的大眼透着孩童特有的天真,盯着紧紧阖上的房门,垂头丧气的坐在门前的的一块石头上。微风吹过,嬉戏着梦漪散乱的发丝,吟绕的是小家伙稚嫩的嘟喃:“大熊爹爹说了,娘亲身体不舒服,宝宝要乖乖的自己玩。”小手无意识的戳拨着眼前一株小小的摇晃着的吉祥草。
长长的睫毛覆盖的桃花眼数随着屋外细小的动静而缓缓睁开,直直的盯着头上的深棕色木板,墨色的瞳孔里是惊涛拍岸的汹涌。
“相公。”压在莫离胳膊上的乌黑的头颅,半撑起身,低声轻喃。一段雪白毫无瑕疵的玉背在如瀑的长发遮掩下若隐若现。
莫离偏过头看着半倚半撑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平复心中的激荡,“浅墨儿,今日开始,我想试试药浴,看看能不能更快的让你恢复。”
浅墨默不作声,轻颔螓首。
“你不高兴。”莫离有些紧张的想要坐起身,奈何靠在身前的女子无动于衷。莫离心一沉,呐呐道:“浅墨儿,我——”
洁白如月色的手掩住了出声的薄唇,“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心思。”棕色的双眸闪过无奈,“我想知道还剩多长时间?”
本来有些眯合的桃花眼霎那又圆又亮,隔着白皙的手心,“你怎么知道?”话音未落,脸上就浮现了一抹后悔,想要一巴掌煽在嘴边的后悔不跌。
清冷的笑意出现在浅墨的唇边,“即使只到明天,我也要知道。”
莫离一惊,握住裸露的双肩,“浅墨儿,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结结巴巴的话语自削薄的唇瓣溢出。
“相公。”白皙中透着淡淡粉色的指间在黝黑的面皮上划过。
似有若无的触碰让莫离感到一阵战栗,本能的想要挥去这样的异样,却碍于眼前眉梢透出丝丝媚态的女子而不敢轻举妄动。
“伤心?若是你突然倒在我面前,那么才是最大的讽刺。”吐气如兰,幽幽的声音伴随着喷洒的热气朝莫离扑去。
莫离怔怔的说不出话,从一开始,自己喜欢的浅墨就不是那样柔弱的被人呵护在羽翼下的莬丝花,她坚强淡漠的连男子都自叹不如。
“浅墨儿,我也不知道。但是随着毒性的流窜全身,也就是我枯灯油尽之时。”莫离有些难堪的别过眼,毕竟在自己心爱人面前坦言自己的生死格外的不自在。
浅墨俯下身,把尖瘦的下巴放在厚实的肩膀上,紧紧的环抱着魁梧的身躯,缓缓的闭上眼。莫离,我如此的惧怕你的突然倒下,所以不断的追问你所剩无几的日子,只因为我不要毫无准备的去面对一次死别,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恐惧和心疼。第一次这么无力,发现自己看不透生死。
彼此不再言语,房间里久久回荡着急促的呼吸。
突然,浅墨尴尬的感受到手掌无意间划过莫离腰下的一个滚烫的硬物。
莫离急急的推开她,裹上衣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毫不留恋的推窗而出,慌乱却敏捷,空气中还余留着“待会还要弄药汤”的残音。
“宝宝,你在干吗?”浅墨整理好衣装,推开门就看到小小的人蹲坐在石头上,无聊的拉扯着手中的翠绿。
梦漪一惊,蹦了起来,高兴的扑上去。“娘亲,你身子舒坦了吗?”
浅墨收拾起有些悲伤的心情,噙笑而立,看着梦漪直直的撞进自己怀里。
“咦,大熊爹爹呢?”梦漪圆滚滚的大眼滴溜溜一转,探望着空空的房门。
“去采药了。”浅墨好笑的回想起刚刚连滚带爬跃窗而逃的高大男子。
浅墨蹲下身把梦漪散开的发辫,用手顺开、整理,盘成两个可爱的发髻。“宝宝,娘亲和大雄叔叔待会有事,你要乖乖的自己玩耍,好吗?”
梦漪看着娘亲有些苍白的脸色,乖巧的答应着。
“记住娘亲说的话了吗?不要去碰那边的花。”浅墨不放心的叮嘱道。
梦漪感兴趣的望着一望无际的白色花海,却在浅墨严肃的目光中不乐意的点点头。
“宝宝来,娘亲去给你弄点好吃的。”牵着一脸向往马蹄莲的小家伙,朝厨房走去。
午后的阳光明媚的让浅墨忍不住贪恋起舒服的床榻。
“浅墨儿,梦漪没关系吧?”莫离不放心的问道,眉头微蹙。
“恩,我让她在屋子里玩拼图游戏。”蝶翼般的手指不禁抚上皱成一堆的眉毛。
莫离走到屋角的一个半人左右高的圆竹桶前,伸手在桶中感触着。回头,“浅墨儿,脱掉衣裳,坐进去。”莫离的表情自进屋起一直紧崩着,不曾松懈。
乌黑浓稠的液体,满满的快要溢出竹桶,强烈的散发出一股恶臭的腥味,古铜色修长的手指悬在空中,指间是缓缓坠下的黑色水珠。
随着淡白色的衣裙轻轻的滑落在地面,仅着抹胸和孰裤的浅墨毫不羞涩的立着,没有丝毫遮掩,只因为那双桃花眼中是没有一丝欲望的清明,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医者,一个能救人于疾苦的医者。
“里衣也脱掉。”淡淡的吩咐直直灌入浅墨耳中。
毫不迟疑的解下脖间系住的缎带,淡青色的肚兜软软的飘落。优雅的褪下底裤,此时的浅墨干净的一如刚出生的婴儿般身无寸缕。
莫离瞟过小巧浑圆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仿如看一句雕塑一般的纯净,眼中不见丝毫涟漪,面绷得紧紧的。“进去吧。”
浅墨赤足踏在地板上,微凉的寒意自脚底升起,禁不住环住自己的胳膊,感受瘦弱的胳膊上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玉腿轻抬,在水面划出一层层波韵,炙热的感觉让浅墨忍不住蜷起圆润的脚趾。
许似看出了浅墨的退缩,莫离一把压住光裸的肩胛,“浅墨儿,下去。”硬邦邦的声音在夏日的午后越发的清冷。
肩上的沉重让浅墨毫无选择的坐入药水中,还没有完全的浸入,皮肤一接触药水就传来一阵刺痛,如针扎般。感受到肩上的双手微微颤动,浅墨紧紧的咬住不住打抖的牙齿,不让自己呻吟出来。
狭长的桃花眼猛然阖上,掩饰满满的心疼,手上的力道却不曾减缓。浅墨儿,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莫离无声的乞求着,恨不能代替眼前的女子。
“相、相公,我没事。”颤不成声的安慰此时显得尤为苍白无力,白的透出丝丝青筋的手紧紧的握在竹桶的边沿,透明的指甲似要扎进坚实的竹般狠命。
墨黑的眸色一沉,执起自己的衣袖,轻柔的一如呵护珍宝般擦拭着满是汗水的小脸,确发现越来越多晶莹的液体顺流而下。“浅墨儿,你在忍忍,等到药水完全浸入肌肤,我就给你扎针。”
浅墨使劲甩了甩头,摇的盘起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开来,越来越热辣的刺痛让自己忍不住想要沉睡过去,逃避这样一种蚀骨的折磨。
莫离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紧紧拽住挣扎不停却越来越虚弱的浅墨,“不、不,浅墨儿,你一定不能睡着。”惊慌的哀求声自这个喜怒无常的男子嘴里发出,让浅墨的眼角有些湿润,分不清淋漓畅快奔流的是汗抑或是泪。
“好,我不睡。”苍白的容颜却掩饰不了眼角的水润笑意,淡的幻化为水意的笑。
莫离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想要安慰眼前的女子,却发现颤抖的手和没有弧度的笑痕是如此的脆弱无力。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所受的煎熬,自己做不到无动于衷的冷静镇定。
似乎缓和了体力的疼痛,浅墨咧着嘴示意自己的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