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大地之气姗姗而起,夜色中,周围建筑物渐渐陷入迷雾之中。
潞王思量着,皇上若是今夜回宫,必定危险重重,随命人收拾好自己房间,留作皇上下榻之所。
“客便是客,岂有欺主之理,研儿对面的房间亦是很好,离四弟也近些”。话里行间透露着,皇上已选定好位置。
潞王无从反驳只得照做,随命人一切收拾妥当,再添置上些真丝锦被,上好的金银器具。
深夜,锦衣卫队分为三处,全力保护皇上安全,屋顶一处防刺客揭瓦而入,屋内一处防刺客遁地而入,屋外一处防刺客直面而入。
这么多人上上下下的,金研自是有些睡不着觉,身着披风推开房门,稍走几步,直接坐到门口石凳上,安安静静的赏月。
金研掐着手指头算来,她穿越过来已两月有余,如果没有计算错误,还有十天,她的大学校园便要开学了,看来她的大四学业,恐怕是完成不了了。
“各路大神们,行行好把我送回去吧,求求你们了…”金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着天空,虔诚的祈求着。
“研儿,在许什么愿呢?”
皇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研闻声回头看去,吓得一哆嗦,真的是皇上。
“噢…那个…许了个生意兴隆的愿望。”金研有些结巴着,现编了个说词。
“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皇上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夜已深了,皇上为何如此游荡,难不成失眠了?金研只能心里想想,不好问出口的。
“谢谢皇上金口玉言,”
“研儿,深夜至此是有何心事吗?”皇上侧身坐到石凳上。
当然有了,不然这大黑夜的,谁愿意坐在这吹冷风,金研撅了撅嘴。
“没有心事,只是觉得今晚月亮好看,才出来闲逛的”。
“今晚的月亮较之前晚的月亮,逊色太多了”。皇上望着天空的月亮品鉴道。
“前晚?皇上经常熬夜看月亮吗?”金研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皇上面露尴尬之色,“没有经常,只是偶尔”。
金研会意的点了点头,她明白一国之君掌管着那么多人,天天批奏折会大臣的,心里压力难免大了些。
“这人呢,毕竟是凡人,不比那些神仙,他们个个觉悟高,事事看得透彻,所以我们要学会,该放下的,尽量还是放下为好,不然心里盛的事情多了,肯定会很累的”。
皇上长长叹了口气,自己何尝不想放下,奈何心不由己,日日想之,夜夜思之,你可知道,我的心里早已盛满了你,其它事又何谈侵扰一说。
“研儿说得对,该是放下的时候,又何必强求”。
“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有些事交给大臣们就好,天下那么大,何必事事亲为呢?”金研单手托腮看着皇上,身上的披风不知不觉,滑落在地。
皇上忙起身捡到手中,金研适才反应过来,伸手索要自己的披风。
“朕帮你系上”。
皇上将披风整理顺畅,轻轻抖起披于金研身后,拉起脖子处的锦带,直接打了个结,不是蝴蝶结的那种,因为皇上根本不会。
“外面夜深露重,小心别着凉,肚子上的疤痕,可有作痒”。
金研抬眼间,正好与皇上直视,他的声音很柔软,他的眼神满是深情,让人突然感觉到,现在的这个皇上好奇怪,与平时很不一样,可又想不出哪里不一样。
“都好了,不痒了,只是留了个疤而已”。
本已经系好了的披风,皇上却迟迟不肯松手,更多的应该是不舍,此刻是有多想拉她投入怀,一解这多日的相思之苦。
“待朕回宫后,送些除疤痕的药膏给你”。
皇上犹犹豫豫收起自己的手来,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内心,提醒着自己不可逾越。
“不用麻烦了,藏在衣服里,没人看见的”。金研歪着头浅笑着。
“你未来的夫君看见了,定会抱怨朕的”,皇上打趣道。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金研气得推了皇上一下。
皇上方觉有些失礼,“错了,朕错了”。
“知错就好,下次再犯,可罚黄金百两”。金研坚起小拳头,以示说话算话的威信。
“好,黄金百两”。皇上点头应允着。
潞王身着睡衣站在窗前,从始至终目睹着,院中所发生的一切,愁云自上心头来。
其实早在太原府一案中,潞王便察觉到,皇上对于研儿的情感,已经超越寻常范围,只是他不想说破。
一是顾念亲兄弟间的多年情份,不想就此弄得不愉快,二是顾及大哥的权利,皇上喜欢的女人,岂有拱手相让的道理,他一个小小王爷又能奈何。
倒不如装作彼此不知,看破不说破的好,既能维系好亲情,又能获得好的爱情,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不为。
见他们各自回到房中,潞王也是松了一口气,悄悄关上窗户,可以安心休息。
昨天晚上睡得比鸡晚,当然起得也是比较晚的,这个逻辑思维只适用于在金研身上。
一早潞王便着急催促皇上,赶紧回宫处理政事,免得到时母后问责。
糟糕!又睡过头了。
金研望着窗外的阳光,下意识的才反应过来,拿起衣物超速的往身上套,心里还一边抱怨着。
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缺个闹钟,害得她抓不准时间,而且每次起床时晚点了,那全府上下的眼神都不对劲,好在那位管家嬷嬷,深居简出的轻易不出山,不然有她苦日子吃的。
金研穿好衣服,慌忙赶往前厅,见只有潞王一人,不禁发问道:“王爷,皇上走了吗?”
“宫里还有很多事情,所以大哥一早便回宫了”。潞王悠哉悠哉的回道。
“怎么也叫我一声,我也好亲自送送皇上”。
“你那睡得跟猪一样,谁能叫得起你”。
“大早上的,你吃炸药了”。金研被怼得莫名其妙。
“吃什么炸药,为了等你,我连早膳都还没用,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你倒好上来便问皇上,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重要”。潞王皱着眉头质问道。
金研跟着皱了皱眉,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真是个没长大的臭弟弟,“你都已经站在我面前,我再先问你,那我岂不是傻”。
说得也对,潞王一时语塞,急忙调转话题,“小事一桩,何必当真,赶紧用完早膳,你的那些徒弟们还等着你呢”。
对哦,差点把正事忘了,金研一拍脑袋,赶紧上桌吃饭,作为老板的她,经常迟到是个不好的榜样,以后还怎么收服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