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为父怎么会违背族规!”
“那您这是?”
“我们赵家,在江南还有些家产。两年前,你二叔就辗转去了江南,到那里打点。我们已经开过族会,决定举族迁到江南。”
“什么时候开的族会?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长辈开会,难道还要知会你这个小兔崽子不成?”
赵示辰缩回头,嘿嘿笑道:“不用!不用!”
赵封文接着说道:“入夏以来,南北两地局势日益紧张,连清源江渡江的渡口已经被全部封锁。根据族人打探,我们只能先北上,再从灌云县出海,从海上南渡。”
“爹,这个风险是不是太大了?北胡朝廷可是有限行令,限制我们夏民结伙出行。二十人以上夏民聚集出行,便视为谋逆。我们全族百十来号人,怎么能通过一路盘查?”
赵封文早有准备道:“为父又怎能不知其中风险!但胡人入关以来,徭役一年重过一年,对田地米粮盐铁的各种管制也越来越多。族内光靠北地的经营收入,已经渐渐难以维持家用。
“因此,我们族会商量后,决定各户拆成五六人一组,分开走,到灌云再汇合。你二叔已经在南地准备好了大船,一个月后在灌云接我们南下。”
赵示辰还是有所顾虑道:“爹,从这里到灌云路途好几千里,如果无人护送……”
“你放心!为父已经安排妥当。胡人虽然对我们夏民各种管制,但对于商行管制还是较为宽松。为父有几个好友,在胡人朝廷那里备了案,准许他们在北地经营粮食盐铁以外的行商生意。为父将族人安排到他们商队里面,不出意外应该能够平安到达灌云。”
听闻其父如此安排,赵示辰虽然还有顾虑,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几天你也别到处乱跑了!收拾收拾,不日便和为父一同出发吧!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有事找我吗?什么事?”
“哦!爹,本来我是想和你说,我打算外出游历一番。你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你打算去哪?”
“我本来也是打算设法去江南的!”
“那正好!外面世道并不太平,等我们到了江南,你再出去游历。”
“爹,孩儿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的羽翼保护之下!孩儿想独身出去游历一番。”
赵封文对自己这个从小就各种想法的儿子很放任,也不乏管教,又非是用各种条条框框约束他。赵示辰自幼丧母,这让赵封文对他这个独子又有些纵容。虽然他担心赵示辰的安全,可笼燕无远志,让他独自出去闯荡一番也能历练历练他。毕竟,到了江南,他还是希望赵示辰能够在家族中独当一面,有所作为。赵家族人都花钱捐了平民身份,只要小心不惹事,倒不怕胡人盘查。
“你要出去游历也行!但一个月后,你要赶到灌云县,与我们汇合。”
“行!”
原本赵示辰与族人同行也无不可。不过,他现在要随身带着大夏国玺。万一泄露,恐怕会引起不少麻烦,甚至丧命都有可能。这一点,就算他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也能想到。
连杨乘扇这种后天巅峰的高手,还非是直接染指玉玺,都落得躺在犬门峡底溶洞和太子做伴的下场。如果直接将玉玺拿出来,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腥风血雨。因此,赵示辰最后还是决定独自上路,免得给族人惹来祸端。
“对了!爹,您认得这个东西吗?”除了大夏国玺,还有两块不知来历的铁牌,赵示辰也不知道其父认不认得,便取出一块问道。
赵封文接过铁牌,仔细翻看后惊道:“示辰,你是从何处得来此物?”
赵示辰自然要隐瞒一下来历道:“我昨天掉到崖底捡到的。爹,您识得此物?”
赵示辰被赵封文盯得发慌,赵封文反复确认了一下,才解释道:“这铁牌叫‘金银券’,乃是大夏最大的银号对外发出的金银凭证。这块是金银券中高规格的貔貅券,能直接从银号里面提款黄金千两。此种券一般只有皇亲国戚才能拥有!”
赵示辰这才明白为何他老爹刚才看得他那么发慌,任谁突然拿出一块价值千两黄金的牌子,他也会两眼发光。还好他先找的是他父亲,若是在外面露了白,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之人谋财甚至害命。
“爹,您把这块牌子收起来。等到了南地,兑换出黄金,也好将我们家的产业扩大一番。”
赵封文摇了摇头,将貔貅券递还给赵示辰道:“这牌子你收好!若是你以后没有倚仗,有这块貔貅券,至少够你一辈子用度的。不过,为父劝你最好不要动用这块牌子。这牌子来历不明,恐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貔貅券来自太子丹,赵示辰自然知道。不过,他没想到这牌子有如此价值。如此一来,他倒是要小心藏好,便把貔貅券收入怀里,也免得给他父亲带去麻烦。
如今,他已经有个更麻烦的国玺在身,多一两块价值千金的铁牌,倒有些抔土见于高山的感觉了。
父子二人商谈了番今后的安排,赵示辰又帮忙整理收拾了些物什。待用过晚饭,他才回到自己房间。接下来几天,赵示辰略微收拾了一下行囊,其余的时间都在学习《千叶剑谱》里面的剑法。
剑法本身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学,可就是无论他如何使出,都没有当日在犬门峡上,杨乘扇使出的威力。赵示辰只学过几天功夫,在武道上连半吊子的入门都不算。他当然不知道但凡精妙的武功,无不需要招式与心法配合,才能发挥威力。而剑谱中却偏偏没有记载千叶剑的心法,恐怕除了黄泉路上的杨乘扇外,世上已经无人知晓。
尽管如此,千叶剑法论招式之精妙,放之江湖,也足以引来江湖人争得头破血流。而赵示辰能在短短一日之内,就将一套上等剑法习练的形神相似,便是武道世家的那些天才,恐怕都难以相信。
剑法难以精进,赵示辰便转而去学剑谱中记录的一套身法。这套身法应该是杨乘扇近年才创出的,而且身法对应的心法也有记录。
身法名为“临风步”,取的是玉树临风之意,共有五层。前四层分为绝尘、凌波、踏叶、乘风四个境界。而第五层化烟,则是言明需要达到御物境界才能够习练。修行到第五层后,临风步使出,便不用再假借于物,而是如仙人般踏空而行。至于第五层后更高境界,杨乘扇还未达到,自然也就未能创出。
赵示辰对这种飞天功夫,早已艳羡不已。他按照心法所言,调息运气。气息流转,牵动了沉寂在他丹田的那团紫气。这些天来,紫气已经不再向外传递精气,一时倒让赵示辰将其忘记。如今紫气被牵动后,一股暖流又开始顺着赵示辰四肢百骸,依照心法中记录的经脉路线运行。
只见赵示辰眼中紫光闪过,便腾身而起,轻轻一跃便前移数丈。赵示辰一跃后便停立在院中,闭目仔细体会。半晌,他才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初习之下,竟然让我跨过了绝尘境,直接练到了凌波境!本公子自认为不是什么武道天才,恐怕如此精进,大概与我丹田里的那股古怪紫气有关系。
“临风步步法只是踏步落罡,配合心法竟然能够有如此威能。看来千叶剑法也应该是有心法配合。可这剑谱中又没有记录,总不至于让少爷我去黄泉路上追上杨半师,把师拜全了,口述我心法吧!”
赵示辰苦笑不已,但也未强求什么。忽然,他灵机一动,将千叶剑法在脚踏临风步时使出。没想到灵动的剑法,在飘忽的身法中使出,竟然变得更加凌厉缥缈。剑花在庭院中飞舞,一时间恍如有数人同时舞剑。
一套剑法下来,赵示辰收势剑立,心中大喜道:“没想到千叶剑与临风步配合起来竟然有如此威力!虽然比不上我那便宜师傅使出的威力,对上我那半月师傅也能一个打两三个也没问题了。就算打不过,逃跑也没人能拦住我。如此使用,已经不能称为千叶剑法了,不如叫千叶临风剑。哈哈哈……”
赵示辰刚笑了没几下,便眉头一皱,低头看向丹田。尽管他没有武道高手内视的能力,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原先丹田内的那团紫气,此时已经不知所踪。赵示辰心中大呼不好,赶忙按照临风步的心法运行气息。
果然,刚刚还能调动的气息,如今全部沉寂,别说凌波境界,就连绝尘境界都无法使出。
赵示辰摇头苦笑道:“毕竟是借来的东西,用完就没了。恐怕,本公子还要练出自己的内气才行。可这身法心法只说运气,也没说怎么养气。光能花钱,不会挣钱,难道让少爷我去抢不成!
“听我那半月师傅说,内家功法都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密,根本不是想学就能学到的。就算能学到,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够练成。难不成,要让本公子守着这金山,只能看不能花?”
赵示辰心知苦恼也无用,便不再纠结。翻看剑谱过程中,偶然见到剑谱中对于武道境界的记录和见解,这无疑为赵示辰打开了一道武学世界的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