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我自己说自己可以,但绝不允许别人说一句不是。”胖仔扣扣鼻头,灵魂拷问,“所以小主,你到底会不会写毛笔字啊?”
君安枳没好气的白了眼胖仔:“我作为一个有学识的古人,你猜,我会写毛笔字吗?”
胖仔憨厚一笑:“不好意思,你表现的越来越现代化了,所以一时间忘记了你的身份,请不要放在心上!你继续,你继续。”
君安枳把手中的空杯,塞到了墨万里怀中,明明白白的交代道:“去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敢说我的字是狗爬字,我要让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我这就派人去。”墨万里答应的语调分外的愉悦,好戏都要开场了,他不激动才怪。
唐老笑容和善,目光慈祥的落在君安枳身上:“小姑娘,你要是不介意,我车上有你想要的笔墨纸砚,可以借你一用。”
“这多不好意思啊!”君安枳立马下意识的客套。
君安丽阴阳怪气:“唐老好心借你用,你就用着,推三阻四的,我看,你就是在心虚。”
君安枳面无表情,眼眸里满是嫌弃之色,斜睨着君安丽:“唐老外出随身携带的,必定是他的心爱之物,我一门外汉,万一暴殄天物怎么办!”
胖仔插话:“小主,你这么谦虚,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自己当然得谦虚了,因为恭维的话,是要留给别人说的。”君安枳同胖仔挑挑眉。
君安丽全然不信君安枳所说的话,翻着白眼,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着:“就你借口多,不会写直说,让大家等着,简直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唐老笑笑,语调温和的替君安枳说话:“小姑娘,既然你写的字是要送给我的,我也不好空手套白狼,出点笔墨纸砚也是应该的。”
唐老的话音刚落下,唐老的私人助理便将唐老的笔墨纸砚给拿了上来,在服务生的帮助下,把家伙事,依次在君安枳的跟前放置好,就等君安枳提笔写字了。
君安丽嘴角抑制不住的得意的往上一翘,君安枳,这回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出丑出定了。
君安枳镇定自若的冲着唐老微微颔首,不慌不忙的去拿笔,习惯性的左手去提袖,提了空,她才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没有大长袖。
君安枳略带尴尬的笑笑,眼睛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没人发现,她才松了口气。
唐老犀利的眼神则一直盯着君安枳瞧,他双手背在身后,瞅见君安枳那标准的握笔姿势,心里便有了底,君安枳没有在说大话,也难怪能一眼就看出王营那字中的不足,原来是有底气的。
君安枳蘸取墨汁,抬笔稍作停顿,她的左手指腹轻轻的从宣纸上划过,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君安丽没耐心的催促:“君安枳,你到底写不写啊,这停停,那等等的,等你把字写完了,是不是天都该亮了。”
唐老语调淡淡,不轻不重的说道:“她这是在思考,字体,结构和大小。”
有唐老替君安枳说话,令君安丽吃了个哑巴亏,君安丽不服气的噘嘴,心里嘟囔着,她还就不信了,君安枳真能写出一手好字来。
君安枳思索完后,将笔挪到了宣纸上,笔触宣纸,不带丝毫的犹豫,爽快的落笔,一笔便写下了淡泊名利四个大字。
君安丽先是一惊,君安枳竟然还真的会?待君安丽看清君安枳写的字后,勾唇呵呵一笑,讥讽的嘲笑道:“君安枳,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王大师新作还在这摆着呢,墨迹还没干呢!你就敢写个一模一样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不知道说你勇敢,还是蠢好!”
君安枳却是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我也不想写一样的得罪人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像你这种不懂书法的人,我随便写一个,你看不懂吗,知道好坏吗?
届时你又会说,就我写的这几个字,谁不会啊!为了不落下口舌,所以我干脆就写同样的字,让你看个明白,省的你说三道四,我为了配合你的鉴赏能力,我也不容易啊!”
“谁要你配合了,好字坏字,我难道还会分不清不成!”君安丽不满的大声喊叫。
君安美端出大姐姐的架势,装出不高兴的模样,可她的神情,依旧温柔:“丽丽,别闹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枳不依不饶的争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继而君安美脸上挂笑,谦卑的看向唐老,恭恭敬敬的语气,询问着唐老的意思:“唐老,说到书法,我们几个都是门外汉,不如你给点评点评,小枳的字如何吧!”
唐老在书画方面,是出了名的严苛,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君安枳才练过多少年啊,能比得过王大师,能入得了唐老的眼,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而唐老作为这个宴会厅最为尊贵的宾客,批评且不满君安枳的话,从他嘴里说出,这威力可想而知,君安枳想要再进入这名流圈,得到这些名流的认可,可谓说是难了。
兴许墨北苏还会因此而跟君安枳产生隔阂,二人的关系由此破裂,这绝对是君安美最想看到的。
可君安美不知道的是,唐老虽对书画作品严苛,但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的,例如对王营的作品不做任何批评。
范情似乎是明白了君安美的用意,忙接过君安美的话,劝说唐老道:“是啊,唐老,美美说的对,这就你最懂书法了,你给看看,她写的究竟怎么样。
好就表扬,不好就批评,孩子年纪还小,锐气正盛,最是该好好磨磨性子的时候,你别因着她年轻,给了她面子,只表扬不批评,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只有指出了她的不足之处,她才会成长。”
胖仔嫌弃的瞅了眼范情,翻了翻白眼:“好家伙,老太太一大段话下来,全是在劝说唐老说你写的不好,关于好的,也就四个字,她和渣们简直就是一丘之貉,就是巴不得你不好。”
君安枳笑呵呵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同胖仔嘀嘀咕咕:“死猪,睁大眼看好了,看我一会怎么教训老太太。”
“好好好。”唐老接过助理递给他的老花镜后,认认真真的看着君安枳书写的字迹,勾着脑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不管是范情还是君安美等人,都以为唐老这是答应要说些犀利难听的话,教育君安枳的狂妄自大了,她们暗地里相互窃喜的交换了个眼神,等待唐老抨击君安枳,看君安枳难堪的场面。
只是没想到,唐老接下来的话,令她们跌破眼镜,笑容僵硬。
唐老摘下老花镜,开心的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兴高采烈的指着君安枳写的字,高兴的说道:“小姑娘,这字是要送我的,我们事先可是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怎么会呢,用的是您的笔墨纸砚,我不过是在上面写了四个字罢了!”君安枳笑容灿烂,眼眸里闪着亮光,神色真诚,对待唐老的态度十分的谦逊。
因为君安枳知道唐老是墨北苏敬重的人,可能这就是别人口中的爱屋及乌吧!
君安枳的余光瞥见范情等人,知道她们不死心,于是乎她唇角勾笑主动的询问唐老:“唐老,你还没对我的字进行评价呢!大伙可都竖着耳朵,等着听呢!”
“其实也没大伙,就老太太和渣一家。”胖仔贴心的解语花。
唐老笑容满面的指着君安枳,人精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君安枳与范情等人在暗中较劲,他不帮衬任何人,实话实话道:“王营的字跟你的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唐老如此高的评价,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已,宴会厅瞬时间陷入一片寂静,随即来宾们便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比赞叹君安枳本事了得。
君安丽不服气的刚想要站出来,建议唐老好好看看,可别是老花眼给看岔了,抢先被君安美一把拦住,君安美给了君安丽一记眼光,警告君安丽别再做多余的事。君安丽不甘心的瘪瘪嘴。
君安枳顿觉扬眉吐气,谢过唐老,而后挑衅的看向君安美:“哎呀,君安美,你花重金求得的王大师的大作,还不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丫头写的来得好!
你说,究竟是我水平太过高超了?还是你所谓的用心,其实只是说说而已呢?”
君安美气的直咬牙,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赔着笑脸:“我还真不知道,小枳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厉害的本事,我要是知道,哪里还用得着去找什么王大师,直接找你这个君大师不就完了吗!”
君安枳自动忽略掉君安美话中的阴阳怪气,把君安美的话,当做是对她的夸奖,毫不忌讳的接话道:“这就叫做才不外漏,我这么有才的事,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岂不要忙死!”
胖仔老实吐槽:“小主,不外漏的才,究竟是哪个才,你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