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枳心情愉悦的看着范情等人吃瘪的模样,愉快的同唐老说道:“唐老,能否再借你一张纸,写几个字。”
就唐老而言,看君安枳写字,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唐老麻利的带上老花眼镜,豪爽的抬抬手:“你随意。”
“多谢唐老。”君安枳点头谢过,随即目光落在范情身上,“范夫人,今天是你生日,我没能准备什么礼物,实在是抱歉,为表示歉意,我便写一副对联送你吧,请你笑纳。”
君安丽双手抱胸,头撇向他处,翻着个白眼,念念碎:“真是不要脸,用着唐老的笔墨纸砚,在上面随便写了几个字,便拿来送人,真以为自己的字,是一字千金吗?”
君安枳不慌不忙,幽幽的说道:“君安美花了重金购入王大师的字,而唐老也说了,我的字比王大师的好太多了,如此说来,我的字可比王大师的要值钱,拿来送人,应该也算是拿得出手吧!
还是说,你看不起唐老,觉着唐老压根就没这鉴赏能力,他说的话都是废话,无用的?若是这样,那我也就不献丑了!”
说话间,君安枳佯装委屈的模样,慢悠悠的把笔给放下了。
君安美瞪了君安丽一眼,让君安丽闭嘴,唐老都已经肯定了君安枳的书法,君安丽这个没眼力见的竟然还敢当着唐老的面,说君安枳书法,这不明摆着打唐老的脸吗!
君安美勾勾唇角,语调温和的替君安丽开脱,她可不想因为君安丽一人,而令唐老对她留有不好的印象:“小枳,别听丽丽胡说,你写你的,我们都挺喜欢看你写字时的样子,特别优雅有气质。
话说回来,我们确实需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你,我们只是没想到你真的写得一手好字来。我们担心你是因着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硬是答应下写字的事。
我们怕你为了面子,而丢脸出丑,下不来台,更是做出有失体统的事,因此才不停的劝说你放弃,要是给你带来了不舒服,我跟你道歉了,都是一家人,别往心里去啊!
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未见你写过,也没看你学过,你竟能一下子写出超过大师水平的字来,我们实在是太惊讶了!别说他人了,就连我们也感到十分的好奇。
你这都是怎么学的?什么时候学的?跟哪位大师学的?快跟我们所说,改明啊,我们也可以拜在那位大师的门下学习一二,兴许这书法的水平,还能赶超你呢!”
君安美说话间,唐老意味深长的跟着点点头,他对君安美最后的一连三问,很感兴趣,若是可以,他也很想见见君安枳的师傅,徒弟都能写得怎么好了,更何况是师傅呢!
胖仔扶了扶眼眶:“渣大姐这是在调查户口吗?问这么清楚,她想要干什么?字可是小主你当着大伙的面直接写出来的,难道她还想要怀疑有人假冒了不成!不管她什么用意,小主,你谨慎回答。”
君安枳瞥了瞥唐老和大伙面上的神情,神色欣喜,均满怀期待,且好奇的望着她。
君安枳侧头,同胖仔猜测道:“渣大姐此举八成是为了树立良善的形象,和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毕竟渣们先前对我的讽刺可是还在空中回荡呢,不转移一下,她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君安枳微微叹息一声:“哪里有什么大师啊,不过是流浪在街头时,机缘巧合下,帮助了一位在街头写字的大爷,大爷见我可怜,便教我写字,好让我能混口饭吃。”
胖仔竖起大拇指:“编故事的能力,我向来只服你的。”
说着说着,君安枳佯装委屈的模样,语调略带悲凉:“我会写书法这件事,你们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你们在人前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喊得亲切,装得热情,让外人一看,便知是亲姐妹。
可私下呢,你们对我却是半点关心都没有,管我是病了饿了,还是死了,你们都不带搭理我半分,整个跟你们没一点关系,对我好,完全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做人做到你们这份上,也是绝了!”
众人听了君安枳的话,捂嘴议论纷纷,小声嘀嘀咕咕,在顾芳等人的身后指指点点,猜测着君安枳话中的真假。
顾芳窘迫,面子上挂不住,她不服气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君安枳,怒骂道:“君安枳,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们怎么就没管你了!明明就是你,不让我们管。
你这不爱学,那不想要的,我们说你几句,你就跟天塌了意义昂,对着我们那是又吵又闹,还背着我们离家出走,我们敢说吗,敢管吗?只怕我们再关心下去,你非要闹自杀不可吧!”
“妈咪,这些话我们回家再说,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你这是干嘛啊!”君安美拉了拉顾芳的衣袖,眉头一蹙,小嗓音在顾芳耳边轻声说着。说是说轻声,其实也并不妨碍他人偷听。
继而,君安美做着和事佬,笑盈盈的同君安枳说道:“小枳,你大人有大量,妈咪的话,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
君安美噙笑的指了指长桌上铺好的宣纸,迅速的转移话题:“小枳,你不是说要写字,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伯母吗,别愣着了,赶紧写吧,大伙都等着看你写的一手好字呢!”
胖仔啧啧出声:“要说为什么渣大姐有脑子呢,小主,你瞧瞧,她故意在渣母把该说的都说完后,故意怪罪渣母不该说,这不明摆着欲盖弥彰,引导着大伙相信渣母说的话吗!”
君安枳淡淡的接过胖仔的话,应和道:“这还不算完,渣大姐还故意的转移了话题,为的就是结束话题,不让我再提此事,毕竟没做过的事,若真是争辩起来,他们定会漏洞百出。”
“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渣们糊弄过去。”胖仔猪蹄托着下巴,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必须要把他们那张带着面具的脸,给彻底撕毁喽!”
君安枳却显得云淡风轻:“何必急在一时,况且,渣大姐都已经态度伪善的把这个话题给带过了,我要是揪着不放,只会显得我斤斤计较,小家子气,给他人留下这个印象,着实不大好。”
“你很在乎别人对你的印象?”胖仔的猪脑袋凑到君安枳脸颊上,认真发问。
“不在乎。”
胖仔挥拳踢腿,为君安枳加油鼓劲:“那你还在等什么,赶紧的上啊!”
“你是不是蠢!”君安枳猛地拍了胖仔一脑门,“口舌之争,谁胜谁负不过是在评判者的一念之间,今天宴会的主角是谁?老太太啊,谁对谁错,不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吗!
老太太的心偏向谁,没点数吗!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没有证据呢!”
君安枳稍作停顿,话锋一转:“好,退一步说,就算我们赢了,成功的让大众都认清了渣们那张肮脏的嘴脸,然后呢?他们是能帮我夺回海纳,还是能帮我重回君家?
所谓的印象与好感,不过是渣大姐几句对不起谢谢就能轻而易举挽回的,费那么多口舌,累不累啊!”
胖仔边叹息,边摇头:“说到底,还是咱人微言轻!在场的几乎都是商人,商人哪有不重利益的,哪个不是心里奶奶逼,脸上笑嘻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们的印象与好感一文不值。”
君安枳赞同的对着胖仔一勾脑袋,随后她看了眼君安美,垂头为难的摇摇头:“君安丽说的对,是我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不过是写的字得到了唐老的认可。
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想要写一幅字,赠送给范夫人,作为她的生日礼物,且不说范夫人喜不喜欢,只是我一个无名小卒,一幅字值不上几个钱,范夫人看不上也是应该,我看,还是算了!”
君安美不赞同的皱皱眉,怪罪的语气,纠正着君安枳的话:“小枳,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伯母是有多物质呢!你也不想想,以伯母的身份和地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她会在乎礼物的价值吗?她在乎的是礼物中饱含的情谊,你想要写字祝贺伯母生日,不过是突发奇想,如此之敷衍,伯母不喜欢也实属正常。
但你若是在伯母的生日宴上,真诚而又工整的写下一千个,一万个寿字,如此有诚意的礼物,伯母定会喜欢的不得了,怎么可能还会怪你呢!”
“一千个,一万个寿字,渣大姐这是要累死谁啊!太狠了吧!”胖仔咋咋呼呼的喊道。
范情自是明白了君安美话中的意思,看君安枳出丑,范情求之不得。
范情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勉强的点头答应道:“美美说的没错,礼物讲究的是诚心诚意,不是问人借张纸借支笔,在上面随便涂几下,就行的,拿出你的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