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苏漆黑的眼眸,平淡的落在不远处那副白底黑字,笔扫千军,笔锋雄健的精忠报国的字上,脑海里闪现的却全是君安枳的一颦一笑,最近忙得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她了!
墨北苏凉淡的语调,若有若无的吐了句:“主随客便。”
“明白。”青山开心的一握拳,面上无任何表现微微鞠躬,目送着墨北苏离去的背影。
青山随即安心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并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总算是没有破坏墨万里的安排,一切按照着墨万里的设定走着,虽说墨万里的急,跟墨北苏的冷眼比起来,就像小打小闹一样。
但墨万里那种不死不休的精神,闹起来也确实糟心,现在好了,墨北苏答应出席,墨万里的剧本继续,青山两头都不得罪,生活依旧清净安宁,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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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开如约驾车,出现在了门口,来载君安枳去范情举办生日宴会的酒店,墨万里生怕君安枳在做造型的途中,或是反悔要跑路,又或是有事耽搁不能及时赶到,而错过了最为关键的部分。
所以贴心的墨万里干脆把造型师等人,一并给安排在了酒店里,如此一来,不仅能防止意外的发生,他甚至还能把控时间,让君安枳在宴会最精彩的时候出场,这效果,可想而知,绝对完美。
墨万里完美的诠释了,不想做导演的演员,不是好演员。
君安枳麻溜的钻进副驾驶的位,关上车门,边熟练的系安全带,边往后座上看去,疑惑的问道:“老开,小生呢?他不跟我们去凑热闹吗?”
老开目视前方,打着方向盘,点头说道:“今天不是星期日吗,小生去陈老那里,况且,小生昨天跟我说,他的亲生母亲王亚梅找他有事,他得跟王亚梅走一趟。”
君安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什么事?”
“说是有东西要给小生,好像是小生父亲生前留下来的一台老旧的摄像机,里面有小生父亲生前拍的一些影像,这对早已忘记父亲长什么样的小生来讲,弥足珍贵,所以他想去,我便让他去了。”
君安枳听闻,冷冷一笑:“王亚梅若是真有心给,直接拿过来给小生便是了,何必硬是要小生跟着她特意跑这一趟呢!”
“你的意思是说,王亚梅要对小生没安好心?”老开惊讶的猛地扭头看向君安枳:“不能够吧!再怎么说王亚梅也是小生的亲生母亲,虎毒还不食子呢,她怎么可能会对小生不利呢!”
没等君安枳回答,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她收到了一陌生人发来的照片,她慢悠悠的点开照片,待看清照片的内容后,她的神色渐渐凝重。
胖仔晃悠悠的凑上前一瞧,从照片的视角上来看,拍摄者是由上往下,站在外面,通过铁栅栏窗户,往昏暗的房间内拍去的,房内堆满了杂物,由此可见,是个储藏室,又或者是地下室。
透过亮光,能微弱的看见门那端,有一个人,胖仔先是定睛仔细的瞅着那人的身影,随即越瞧越觉得熟悉。
最后他猛地一拍掌,指着手机,咋咋呼呼,不可思议的喊道:“小主,小主,这,这不是小生吗?小生这是被关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谁说虎毒不食子的。”君安枳语调带着些许不悦的喃喃念道。
老开一时间没听清君安枳说的话,他往君安枳那瞥了下头:“你说什么?”
君安枳唇畔冷冷一翘,干脆利落的说道:“知道王亚梅住哪里吗?小生可能被王亚梅关起来了,还拍了张照片向我炫耀,这是在叫我们过去教训她啊!”
老开动作麻利的打转向灯,靠边停车,做好一些列的动作后,他脸色不大好看的扭头看向君安枳:“把照片给我看看,可别被有心人给骗了,现在的技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办不到。”
没待君安枳把手机给到老开,对方紧接着又收到了一段视频,君安枳眯眯眼,面无表情的点开。
视频里的声音立即传来,激烈的敲门声中,夹杂着钱生的喊叫声:“开门,快开门,放我出去,王亚梅,放我出去……”
老开眉毛紧拧,接过手机,细细一瞧,随即后悔懊恼的一个劲的锤着方向盘,自责的说道:
“我就说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着那女人毕竟是小生的亲生母亲,总不会太为难小生的,也就没多想,谁,谁知道,她竟然,竟然干出这种事。”
君安枳垂眸落在已经自动锁屏的手机屏幕上,语调冰冷:“老开,我们去找王亚梅。”
随即君安枳抬眸,乌黑的眼睛,目光尤为犀利:“我们家的孩子,岂是她想关就能关的,不给她点教训,真当我们全是纸糊的。”
“没问题,教训人的事,我在行!”老开边说,边扭动着手腕,像是在热身。
老开并不知道王亚梅的住处,因此,先联系了陈老,从陈老的管家东叔哪里得知了具体的住址,顺带着也把王亚梅与钱生的事,告诉了陈老他们,陈老对此非常生气,勒令东叔把王亚梅给开除了。
老开与君安枳按照东叔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幢较为老旧的小区楼房跟前,楼房里像是在唱大戏般,有大嗓门的喊叫,吵骂声,有响亮的音乐声,有乒铃乓啷的敲打声……总之吵的不得了。
大门口的垃圾桶处,堆满了垃圾,散发着一股酸臭味,苍蝇在上头嗡嗡嗡作响,难闻的气味刺激着鼻子,君安枳眉头一皱,手在鼻尖挥了挥,试图让气味消散些:“就是这?”
老开对照了一下陈老发给的住址:“对,就是这了,王亚梅应该住在一楼。”
胖仔的宽鼻头上,夸张的塞着两个纸团,说话哼哼作响:“小主,王亚梅住这啊,环境和条件都只能说是一般以下,可见生活并不是很如意吗!
难怪看着小生就跟狗看见骨头一样往上凑,这不,能从小生身上抠一点是一点,兴许还能来个不干活也有钱花的好生活呢!”
君安枳瞅了胖仔一眼,嫌弃的扯去胖仔塞在鼻子上的纸团:“你是不是太夸张?这里是有味道,但还不至于成你这副样子吧,演戏给谁看。”
胖仔冷静的把猪蹄伸进兜里,幽幽的再次拿出纸团,堵住鼻孔:“你个人类永远不会懂我们动物的忧愁。”
“你是动物吗?”君安枳灵魂拷问。
胖仔猪蹄叉腰,眼神闪躲,佯装理直气壮的模样:“我,我灵敏的嗅觉,是根据真实猪一比一还原的,你可以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但绝不允许你怀疑我的嗅觉。”
胖仔自我感觉良好的指指自己:“不是我吹,我们猪的嗅觉,可比狗的灵敏多了。”
君安枳又一深度拷问:“那为什么狗能成为警犬,而猪只能成为家禽呢?”
胖仔强装镇定,随意的扯着:“那,那是因为我们猪,不屑与人类为伍。”
“所以你们猪,最终只能入人类的嘴,进人类的肚子。”君安枳摊手耸肩,“其实说白了就是智商高低的问题。”
胖仔不甘心的犟了一句:“我智商可高了!”
君安枳冷淡的斜睨了眼胖仔,那充满质疑的眼神里,似乎对胖仔的说辞,全然不信。
君安枳和老开迈步向里头走去,一楼房间的门大开,里头传来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从屋内二人的对话中,不难猜出二人在商讨着该如何花一笔钱。
君安枳与老开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只见王亚梅和她的儿子小宝,正坐在沙发上,愉快的数着一张张百元大钞,你一言我一语,欢声笑语,好一派母慈子孝的场景啊!
“钱数的可还开心?”君安枳冷笑着讽刺道。
王亚梅猛地反应过来,蹭的站起身,忙把钱一股脑的全往身后藏去,愤愤的指责君安枳:“你们谁啊,进别人家之前,敲门问好,这么基本的礼貌都不知道吗?懂不懂什么叫做礼貌啊!
还有,谁允许你们进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们,趁我没喊人之前,赶紧给我滚。”
君安枳丝毫没把王亚梅的警告放在眼里,不苟言笑的君安枳,缓缓朝王亚梅走去,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宛如猎物的王亚梅,冷淡的问道:“钱生在哪?”
“我,我怎么会知道钱生在哪?钱生不是你们养着吗,还不让我们母子见面,现在人不见了,你们反倒是来找我要人了。
我上哪去给你们把人变出来啊!真是莫名其妙。”王亚梅双手叉腰,扯着大嗓门,给自己壮着声势。
老开抬脚猛地踹在了沙发上,沙发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往另一端滑去,沙发突然间的移动,把王亚梅和小宝吓得不轻,尤其是小宝,害怕的直接躲到了王亚梅的身后。
“我劝你们,想好了再说,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别让我等急了,否则后果自负。”老开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手指指着那对母子,“我再问最后一遍,钱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