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记得这张纸牌,那大概是我小时候随便玩扔上去的。
父母常年忙碌在外少在家住,而且这栋别墅当时装修也花费颇多,故其依旧保留着一开始时的装潢。那盏灯像一个碗,平日很难打扫到里面,估计之前保姆的日常工作也不是很认真,我请的保洁也仅仅是把灯罩外侧擦净而已。
......
说起扑克牌,是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的玩具。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也就是九十年代中期。那时候我家已经有了电脑,但当时的电脑大都是工作用的,有一些小游戏我也提不起兴趣,完全没有想到多少年后会有无数人为其着迷。当时孩子们的玩具也就是陀螺、毽子、沙包、洋画片啥的,也包括扑克牌。
当时我家有张《赌神》的光盘,导致我对扑克牌异常的感兴趣,实际接触后更是如此。无论是上面的花纹图案还是拿在手里撵开的感觉,我都十分喜爱,也不玩什么纸牌游戏,就那么瞎摆弄,一玩就是一整天。那时候哥哥还没离家出走,有时候也会和我一起玩。
有一天哥哥拿来一个苹果,说要给我玩点新鲜的,我好奇地站在一边。只见他把苹果放到客厅茶几上,又退后几步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打扑克牌,抽出一张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随后死死地盯住茶几上的苹果......
“看好了!”他说罢把纸牌猛地甩出去,但听见“嗖”一声,纸牌飞出去而后“嘟”一声扎在了苹果之上!
当时我惊呆了,而后欢喜万分,对于我来说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自那以后很长时间我都沉迷于此,并且发觉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奇高,这也导致我家的水果损失惨重,让当时的保姆很头疼,后来父母回了家保姆把这事转告给了他们。父母轻描淡写地说了我几句,那之后我也不以水果为目标了,就是单纯的飞着玩,当时整栋宅子随处可见扑克牌,就因为这事儿,当时保姆没少跟我父母反应。不过这时候父母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跟保姆说得很明白“不行你就换个地方吧”,这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父母对我太宠爱了。
后来没两年哥哥离家出走了,自那以后我每看到扑克牌就伤心难过,渐渐就放下了扑克牌,后来也极少碰过。
直到那天我在吊灯上面找到了那张纸牌。
往事回忆涌上心间,不由得悲从中来,却是没有眼泪的,这一年多我已然发泄够了。
我拂去纸牌上面的尘土,随手把它揣进口袋里漫步走向客厅,刚坐在沙发上便瞥到房间角落处的某个纸箱子。那是刚才保洁人员整理出来的杂物,放在几个大小不一的瓦楞纸箱里。其中一个上面有一个红色苹果的图案,我的目光就是落在了它上面。
我几乎是无意识的,手伸到口袋里掏出那张红桃7,把它夹到食指与中指之间,几乎是本能的腕部指尖发力将牌甩出......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张纸牌画出一条完美的弧线,最终“嘟”的一声正中那个红苹果!
......
这是零八年冬季的事儿,这一年我二十岁,此后的近两年时间里,我的生活里几乎就被飞牌这件事装满了。
就仿佛武侠小说里那些主角投名师访好友打造宝兵刃等等,我为了提升我飞牌的技术也是使尽了方法,拜访了很多名人,结识了不少高手,仗着天赋异禀、好学和经济实力,到一零年下旬我的飞牌技术保守来说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了。十步开外,我一张纸牌可以打爆一罐未开封的可乐,换成金属牌就更甭说了,简直就是暗器。纸牌的话十米以内指哪打哪,塑料牌射程能翻一倍,金属牌翻两倍。请读者注意我的用词,我说的是保证一定精准度和杀伤力的情况下,倘若不保证精准度与杀伤力单论射程,我的纸牌飞牌最强记录是直线距离六十八米,高度能超越五层楼,不要觉得不可思议,世界纪录可是有一百二十多米,不过那是用的塑料扑克牌,我的话能飞到一百米左右。
总之,这成为了我的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特长,但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个特长在我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派上了大用场。
而让我经历那段时光的开头竟是偶然间的一个饭局......
那是一零年十二月底的某天,临近元旦,我照旧无事,只是在城里查看那两套租出去的房子的现状顺便催下个别住户的房租。我在上一章有提到城区的三套小区房,在零九年的时候我把它们租了出去,毕竟不能只出不入,这样一来我似乎有了点事儿干,对我来说这比每月六千多的收入可能还有有意义。
处理完那些事已经是傍晚,开车至一繁华地段有些堵车,久久不前进,我按下车窗打算伸头看看,刚放下一半便听道边有人喊了一声“蔡风华?!”
我不以为然,城里我熟人不少,在外浪的一年多里我没少认识场面上的朋友。我随口应了一声,望过去却略有惊讶。
有些面生,但很确定不是我的场面朋友。我碍于情面笑着打着招呼下车过去,攀谈几句才知道那是我的高中同学。
聊了片刻路况有缓,我出于客气提议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他说可以。不但说可以还要叫上其他同学,说是好久不见我了,我哭笑不得答应了。
饭桌上一共七八个人,大家敞开话匣子十分热闹,我也乐在其中。边聊边吃不知谁说了句“方甜熙你们还记得么?”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一阵......
她是我高中时代的追求者之一,也是和我睡的第一个女性。
聊天中我得到了许多信息:高三那年她高考失利(大言不惭地说很可能是因为我),而后休学一年,再又复读一年考上了临市的大学洛州大学(避免争议使用化名)。
听到她休学一年我深感愧疚,对于她考上了洛州大学我觉得算很不错了,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话题很快从方甜熙转到了大学上,大家聊得起劲,说着大学里的美好生活,我在一边听着不语,根据他们的言语想象着他们的美好大学生活......
忽然间有个同学问我:“蔡风华......你没上大学吧?”
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啊......”
“哈哈哈哈,人家蔡老总还上啥大学?!”
“可不是嘛,哈哈!”
“唔......的确。”
他们如是说道。
......
饭后他们说去唱歌我婉拒了,回到家中一边摆弄纸牌一边想关于方甜熙和大学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我的人生比起他们仿佛少了一部分。回忆起当年,我论学习也是班里的佼佼者,只是当时未免任性些罢了......
他们的话听着是在捧我,本意可能也确是,但我总觉得不舒服......
就是在这个时间点我萌生了考大学的念头。
我有一个优点,想到就会付诸行动。我第二天联系了高考培训的教学机构,挑选了一个感觉不错的便缴费报名了,然后开始学习,起初不适应但很快就找回了当年的状态。
到六月初的高考前,我苦学五个多月而后参加了一一年的高考,最终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在翻看报志愿指南书的时候我迷茫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或者说连想都没想过......
又随便翻了翻,偶然间瞥见一个大学名字,我心中敲定了,“就是它了。”
我去了洛州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