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太守衙门,甘太守已经查出除了一名刺客是云州人张坦以外,还有一个云州人便是薛闯。
余下的几人皆不是云州人,无一人认得他们。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承心和甘棠雪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
承心先将甘棠雪送到甘府之后,一个人来到衙门去找甘太守。
“贤婿怎么过来了?”
自从承心拿去价值高昂的娉礼以及那一万多两的金银之后,甘太守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
人还是更容易向钱看齐。
“昨日镇北王世子与世子妃在我府上出的事,后又听闻有刺客刺杀他们回城的车队。”
“此事我有责任替他们查清真凶,毕竟是在我府上出的事。”
承心并不称呼甘太守岳父或是其他称呼,他只是在提案情。
甘太守也并未在意,他更是想将案子快些查清,好给镇北王交差。
“刺客尸首都在仵作那里,你随我来!”
与承心一起来的,还有苏府的高管家,之前与戏班子对接的人就是他。
高管家认出了那剩下的几个刺客,就是来苏府唱戏的那些个人。
他们在青蝶上台之后,就大部分不知所终,想来那个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苏府,前往云州城外去埋伏。
“他们总共有几个人?”承心问道。
“除了那个叫青蝶的和她的丫鬟,总共有十二人。”高管家答到。
这里除了张坦和薛闯,还有九名刺客的尸体,那么说明还有三人在逃。
“青蝶在哪?”
“被魏公子带走了。”
承心立刻对甘太守道:“请甘大人下令全城缉捕青蝶还有她的丫鬟,她们二人对这场暗杀必定知道更多内情!”
“我这就去安排!”
待左芊秋与赫连宁恪到达衙门的时候,里头的衙役们奔进奔出,一派忙绿景象。
“难得见他们这么卖力!”左芊秋凑近赫连宁恪身边,低声说道。
赫连宁恪趁势揽住了她的腰,“那得看看报案之人是谁?”
左芊秋一阵叹息,这世道就是这般不公,若是个平民带着凶徒的尸体来报案,肯定是先定他一个杀人之罪哪里会去查事情原委。
不过普通人也未必会碰上这种事情。
“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承心从尸体房里出来,刚好就碰上二人。
左芊秋将那黄纸包交给承心。
“这是在薛闯家里发现的,我们已经破译出来了。你可认得写这密信之人的笔迹。”
承心翻看着那一沓写着数字的信件,摇了摇头,“这人的笔迹我并未见过。”
“若是再看到这个人的笔迹,你可认得出来?”左芊秋问道。
承心点了点头,“嗯。”
他又看向左芊秋写的密信的内容,赫连宁恪便道:“给薛闯下指令之人应当就是这起事件的主谋,或者说直接操纵者。”
承心眉头蹙起,他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跑去衙门内堂,问甘太守,“张坦家中可有派人去搜查?”
“去了,还未回来。”
“什么时候去的?”
“你来之前就已经派人去了。”
承心来这里已经不止一个时辰了,左芊秋也感觉到事情不妙,她忙道:“那些衙役恐怕出事了!”
“快走!”赫连宁恪忙道。
“谁认识路?”左芊秋跑出来喊道。
恰好一个衙役认得,便带着众人一路小跑着穿过云州城的大街小巷,此时街上人很多,骑马反而不如两条腿快。
在一条平整干净的小巷中,衙役指着那贴着封条的院门,气喘吁吁地喊道:“就是那家!前两天刚刚卖给宋记钱庄,封条都是新贴的。”
左芊秋三人倒是没那衙役喘的厉害,她走近那张家的院门,门上的封条被刀割开了,应该是之前那批衙役们来搜查而割开的。
“小心!”
赫连宁恪拉住她,“我来。”
他解下腰间的佩剑,用剑鞘去推门。
木质的院门发出“嘎吱吱”的响声,在僻静的巷子里传的很远。
打开院门,里头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的杂草,这间宅子的主人早已经将能卖钱的家什全部当掉了。
“阿秋,我们先进去,确定安全之后你再进来。”赫连宁恪转头对左芊秋道。
左芊秋虽然也担心他,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一月之期未到,她必须做到不给赫连宁恪添乱。
“你们小心!”
看着赫连宁恪和承心进去,那衙役也想跟着去,左芊秋拉住他,“你别去!”
衙役心里也打鼓,总不能让那两个贵人进去,而他却就这么看着吧。
谁知左芊秋跟着又道:“别给他们拖后腿。”
衙役扶额,在这个世子妃眼中,他们云州城的衙役就这么弱吗?
事实上,左芊秋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里头的情况不明,她无比想要跟进去,可是她不能去,她便只能这般说服自己。
看着赫连宁恪和承心走进了屋子,里头黑漆漆的,大白天也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左芊秋对心提了上来,过了良久,都不见有何动静,她忍不住喊道:“赫连宁恪!”
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巨响,然后是金属相击之声,显然里面的人已经交手了。
对方有多少人?
赫连宁恪会不会有危险?
左芊秋的心悬了起来,她立刻抽出佩剑死死地盯着那个黑漆漆的屋门。
“拦住她!”赫连宁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跟着就有一个青衫女子从里面冲出来。
左芊秋早有察觉,提剑就向她刺去。
那女子的武功并不弱,轻松躲过之后,认出外面的人是左芊秋。
原本已经站在院门口了,她突然折身回来,放弃了唯一一个逃跑的机会。
左芊秋现在不能动武,一下子就连招架之力也无。
她的招式,她的反应还在,还能够抵挡一阵子,而院子里的那个衙役想出手帮忙,也无从下手。
对方明显与他不是一个级别的,难怪左芊秋方才叫他不要进去拖后腿。
衙役这般想着,愈发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尤其现在世子妃还需要他帮忙。
可是他握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着,要稳住手不发抖都很难,更别说去帮忙了。
眼看那女子夺过了左芊秋手中的剑,反攻向她刺来。
那个一直在旁战战兢兢不敢动手的衙役,终于下定了决心,突然提刀砍向那青衫女子。
青衫女子孤注一掷,根本没有防备,被那衙役砍中了侧腰,身形一顿。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时间,赫连宁恪已经解决掉了里面的人,抽出身来,成功治住了她。
为了留下活口,那青衫女子只是被打晕,赫连宁恪并没有要她的性命。
“捆起来!再检查她口中有没有藏毒药,防止她自尽!”
赫连宁恪冷声吩咐那个衙役,有了苏府小芝自尽的经历,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然后他转头看向几乎已经力竭的左芊秋。
她靠着一个柱子上,竟已是汗浸了满身。
“阿秋,你怎么样?”
赫连宁恪忙扶住她,她摇了摇头,见眼前人无恙,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里面怎么回事?那些前来探查的人呢?”
赫连宁恪哪有心思想其他,他现在只关心她的伤情到底如何?
这时承心走出来,他见左芊秋煞白的脸,先过来给她把脉,查探她的病情。
“怎么样?”赫连宁恪急道。
承心看了一眼已经被衙役五花大绑的青衫女子,道:“世子妃无事,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你先带她回王府吧,我押送这刺客回衙门之后,再去王府找你们。”
“好!”
赫连宁恪不带迟疑地抱起左芊秋就走,他固然想要知道真相,但此刻真相与左芊秋的安危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那青衫女子明显是冲着左芊秋而来的,连唯一逃生的机会都放弃,也要置她于死地。
“我真傻,明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你,竟然还让你跟着一起出来!”
赫连宁恪一边自责着,一边快步行走在云州城的街巷上。
左芊秋想开解他,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力气说。
与那青衫女子交手不过十来个回合,她就节节败退,最后竟是靠一个衙役才逃过一劫。
这时刚从庆家出来的苍乐正好碰上了他们,他喊道:“赫连兄!”
他走近二人,见赫连宁恪抱着左芊秋,后者面色十分不好,“这?大嫂怎么了?”
“苍乐来的正好,刚刚抓到一个活的,你去衙门帮我去撬开她的嘴!”
“我又不会审讯......”
苍乐还未多说一个字,赫连宁恪已经带着左芊秋消失在了街角。
苍乐无奈,但他也确实想帮点什么,于是便找人问了问衙门所在。
在晚秋苑,奈儿已经给石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此时她正带着石头和袁源逛着无甚可逛赫连府。
福欣公主听说了刺客的事,便想让人喊左芊秋和赫连宁恪来问明情况,也算尽了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职责。
却听传话的丫鬟道:“公主,世子妃回府之后又马上出去了,现在人还没回来,她的丫鬟却带了两个毛孩子回来!”
“这算什么?既然回过府了,竟不来跟我请安!”
福欣公主在镇北王府向来无一人敢落她的面子,镇北王对她敬爱有加,连赫连宁恪也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尊敬态度。
传话的丫鬟低着头不敢吭声,只听自家主子又道:“去门口守着,他们俩若是回来了,就带来栖霞苑问话。”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