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宁恪手心的热度说着自己的脚底板传上来,左芊秋原本就被闷得有些泛红的脸颊,愈发地红润了。
看着对面那张俊逸无比的脸,也难怪之前自己会越陷越深。
左芊秋暗叹自己没出息。
“现在还未真正成亲,这么叫的确不合适。”赫连宁恪眉毛一挑,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纤足之上。
“这样吧,我比你年长三岁,你便唤我‘恪哥哥’,如此即便是成亲之后叫来也合适。”
左芊秋瞪大了双眼,虽然知道他就是会如此不要脸,但还是无法接受。
一个人的脸皮怎么可以厚到如此程度?
“我拒绝!”她说着另一只脚也招呼了上去。
然后,毫无例外地又成了赫连宁恪掌中之物。
她只得继续服软,“我才见过你几次面,如何说得出口?”
赫连宁恪心下一叹,当年他还是秦昭之时,她唤“秦哥哥”叫得是如此顺口,如今要她唤“恪哥哥”居然还跟他玩起了矜持?
“叫别人就叫得,叫我就不行?”
赫连宁恪意有所指,一只手抓着左芊秋的双足,另一只手的指背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脚底板。
左芊秋受刺激,小腿一抖。
“你怎么会知道秦昭?”她脱口问道。
这与前世的发展不一样啊?前世赫连宁恪根本就不曾提到过秦昭。
“原来是叫秦昭啊。”赫连宁恪心底是愉悦的,脸上却是阴沉地可怕。
左芊秋暗道不妙,她这是不打自招了。
秦昭是她藏在心底的人,是她幼时的一道光。
“与你无关!快放开我,变态!”左芊秋心下一急,怒骂道。
赫连宁恪的脸全变黑了,他揉捏着手掌中的玉足,然后狠狠一甩,将其丢在被子之上。
“没良心的,我特地买了早点来给你,你居然说我是变态!”
“什么早点?”左芊秋闻着空气中熟悉的香味,即使在玉泉观已经吃过了,也依然阻挡不了袁记与庆记的魅力。
“没你的份,我拿去喂狗也不给你!”赫连宁恪长袍一甩,拿着食盒就气呼呼地走出房间。
左芊秋幽幽地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重了,叫一声“恪哥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横竖她前世已经叫习惯了。
想着从嘴边飞走的早点,左芊秋无比遗憾地这般想着。
镇北王跟着陈氏进入海棠苑,就见赫连宁恪站在院中,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这小子,这么早就跑来给媳妇送早膳。”镇北王酸溜溜地道。
哪知赫连宁恪忽地转过身,将食盒一伸,道:“父王为儿子的亲事辛苦了,儿子特地去买了早点给父王。”
他语气虽恭敬,但眼神满含着威胁。
镇北王抖了抖眉毛,道:“知道孝顺你老子了?”
赫连宁恪不语,镇北王只好接下了食盒。
他心中郁闷,他一大早跑来为了什么?
还不是怕左芊秋撂挑子不干,结果他好心好意给她带早饭,她却不领情。
居然还说他是变态?
他还觉得她是故意勾引他的呢!
光着两只脚,难道不是邀请他去抓吗?
回想起左芊秋提到秦昭时的表情,赫连宁恪觉得还是有必要揭穿自己的身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傻丫头,怎么就认不出来呢。
也不怪左芊秋认不出他,十年前的秦昭也才十一岁,还未到抽条长身量的时候。
虽然他比同龄的孩子看着更高大些,但也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少年。
如今十年过去了,他早已经脱胎换骨。
换做他老子镇北王,估计也想不起来十年前他离家出走前的模样。
“王爷还未用早膳?”陈氏一脸惊疑地问道。
“用......”镇北王刚想否认,看了一眼食盒,忽闻一阵牛肉香,他微微一笑,“宁恪这不是给我带了么?”
赫连宁恪嘴角微翘,心道:便宜你这老不休的了。
“父王请用膳。”
陈氏忙带着镇北王先到花厅去用膳,然后命人去通知左芊秋一声。
“我去吧。”赫连宁恪叫住丫鬟,自己率先而去。
屋内,左芊秋正想着怎么捋顺方才炸毛了的赫连宁恪,就见他去而复返了。
她一下子不知如何说话了,“你……我方才……”
赫连宁恪本想好好敲打她一番,提醒她千万不要露馅,但见她一副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忽然又起了心思。
于是他继续板着一张脸。
左芊秋见着他一副明明很生气,又强忍着的样子,心虚道:“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赫连宁恪冷声道。
“我不该说你是变态。”左芊秋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显得十分的弱小无助,还很委屈。
赫连宁恪心下一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啦,我没那么小气。”
左芊秋一放松,抬起无辜的小脸问道:“那我的早点还有吗?”
赫连宁恪伸着的手一僵,左芊秋以为他还在生气,忙又问道:“不会真的是喂狗了吧?”
花厅内,正在吃馄饨的镇北王狠狠地呛了一口,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你是为了吃的才跟我道歉的?”赫连宁恪一脸不善地问道。
左芊秋见此也知道自己的早点彻底是飞了。
“哼!我将军府的厨子也不差,不稀罕你的早点!”
她说罢便要起身去唤人,却被赫连宁恪一把按回了床上。
“你干嘛?我吃自己家的饭,你还不许了?”
“你怎么就知道吃。”
“我……”
左芊秋语塞,她才不是想吃,只是不想面对赫连宁恪罢了。
“你管我?”她小嘴一撅,转身背对着赫连宁恪坐着。
赫连宁恪扬起手就想揍她,还从没有敢对他如此得寸进尺。
但看着她傻乎乎的后脑勺,略微凌乱的鬓发,他那扬起拳头的手松开了,转而将左芊秋的一缕碎发重新拢了拢。
“我父王要见你。”
左芊秋身子微微一颤,但还是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她顺势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然后斜眼看着赫连宁恪,道:“知道了,装病是吧?”
“嗯。”
赫连宁恪看着她闭上了眼睛,但是脸色依旧红润,特别是那双唇更是泛着水光,看上去特别想让人一亲香泽。
他握紧了拳,转身在左芊秋房里转了一圈,再回来时直接坐上了床榻。
左芊秋感觉到床边陷了下去,她猛地起身,又被赫连宁恪按下去。
“别动,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帮你弄下来。”
赫连宁恪用难得温柔的语调说着,令左芊秋有一阵恍惚。
然后,就见他在自己的脸上擦着什么,他的眼神无比的认真,好似在端详一个稀世珍宝。
左芊秋扑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好了吗?”
她才开口,那只令她恍惚的手就触到了双唇上。
于是她便不敢张嘴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感受着他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脸。
“好了。”赫连宁恪仍是那样的温柔,他又道:“昨日原本与你约了在城南碰头,现在看来,你是走不开了。”
左芊秋扶额,“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透过指缝看到赫连宁恪的黑脸,自知又说错了话,忙补救道:“还好你提醒我,我可以偷偷跟你去啊。女扮男装我最拿手了,没人认得出来的。”
赫连宁恪这才脸色有所缓和,“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一声,宁泽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三月后与甘二姑娘成婚。”
“阿雪要嫁给赫连宁泽!”左芊秋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就知道甘墨林这没眼见力的会答应。”她小声嘀咕着。
“你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赫连宁恪问道。
从昨日她与承心的对话开始,他就一直很奇怪,为何总是要撮合甘棠雪与苏承心,而一直贬低赫连宁泽。
虽然赫连宁恪也并不觉得自家弟弟能够配得上甘棠雪。
不,或者是说,驾驭得了她。
甘棠雪这女子,长了一副令所有男人都会想要占有的容貌。
她嫁进镇北王府,未必是件好事,很有可能还会招来祸事。
但是,赫连宁泽从小就体弱,他这个大哥虽然瞧不上自家弟弟,却还是希望他能够娶得自己所心爱之人为妻。
只是这个人是甘棠雪,她又与苏承心有着说不清的情谊。
而苏承心又是赫连宁恪难得的几个好友之一。
是以,这件事,他只是持观望的态度,并不准备从中插手。
“你弟弟不能娶阿雪!”左芊秋斩钉截铁地道。
“为何苏承心可以,宁泽就不行?”赫连宁恪有些为自己的弟弟抱不平。
“因为大……”左芊秋捂住嘴,差点就露馅了。
她不能告诉他,不久之后大皇子就会出现在云州城,而且还看上了甘棠雪,直接把人带到了长安。
赫连部因此受辱,开始对大齐皇室怀恨在心。
“阿雪她……喜欢的是承心先生啊!”左芊秋道。
赫连宁恪看着她,语气忽然冷了下来,“喜欢又如何?她又不能替自己做主。”
左芊秋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变得很陌生。
是啊,喜欢又如何?阿雪不能做主,她也不能。
“你们赫连家的人都是这么仗势欺人!”
她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朝赫连宁恪砸去。
赫连宁恪手一挥,直接将那枕头打散了,茶叶做的枕芯散落一地。
“阿秋!”陈氏的声音从屋外想起。
然后房门被打开,左芊秋根本来不及反应,她还站在床上看着一地的茶叶枕芯愣神。
她只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将自己拽了下来,跟着她就躺到了一个宽阔的臂弯中。
“阿秋听说父王来了,想要起身行礼,却还没有力气,晕倒了。”赫连宁恪看着左芊秋的眼神满是威胁,待他转头看向陈氏和镇北王时又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
陈氏看着左芊秋煞白的一张脸,手中的帕子都她揉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