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忘尘,早啊!喂!你干什么去?”
她刚醒,缓缓地伸了个懒腰,飞身而下。
见他走出,衣冠整齐。
正要上前去打个招呼,却发觉他神色严肃,不由得奇怪。
“肖家事发,其仙门修士于同一时刻爆体而亡,乃是灭门惨案,无一幸免。
昨日事发之前,曾向叔父及各大仙门发出求救讯息。”
他看向她,一字一句,都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寻常之事,平平淡淡的,不带情绪。
噩耗已成定局。
非是他心上之人,莫伤。
她向他走去,边走边设个个清洁术。
听闻如此,不由得心上一惊:“这肖平仙也真是的,此番灾祸,却并不见他求救于我。家中如此,着实是生分了。看来,他……他必然是遇难了,不及与我诉说。”
“否也,肖家信中,只字未提肖平仙归去。”
他摇了摇头。
“……!?这小子连家都没回去就遇难了???这叫什么呀?等等我看看啊。”
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石化了,
满脸黑线
……
到底是两面夹击,
还是误入雷池?
是他杀,
还是自杀?
…………
她捂脸,哭笑不得。
真是个中彩票的运气
……
隐忧马上打开追踪系统,却发现那求救符停在了“青云山”地点处,并不动弹。
看来,那小子是真出事儿了。
……
受到了不明人士的拦截。
……
虽然说了打不过就跑吧,
但是……有可能连跑都跑不过。
……
“事不可缓,走,去见你叔父。”
“恩。”
她慌忙由他带领着到了正殿,只见清一色的玉润,
朗风清云,淡然一笑。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于青,在他身旁的,
自然是那个骗了她的于易了。
明明是温文尔雅的笑,不知为何,如此刺眼。
于忘尘带她过去。
“叔父,兄长。”
他微微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她也跟着行礼。
他起身,特意站在她的身前。
护着。
不出所料,那老者似乎对她颇有偏见,道:“带他来做什么?
闲散无礼之人,还是莫要添乱了。此番凶险莫测,他不学无术,如何帮忙?”
全盘皆否。
“父亲,楚兄修为颇高,见多识广,乃是修炼的奇才。虽然性格耿直,却是个正道之人。想来,必然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不如随行,多一个帮手。”
她听闻于易如此夸赞,只是感到心中轻蔑,真是八面玲珑,天生一副笑面虎模样。
叫人看不透。
前一秒还在说你的好话,后一秒便可与你为敌,视如空气。
这般人物。
她,不喜欢。
于忘尘虽并不发话,却是求而不起,执意如此。
加上于易的一番添油加醋,老者终于是推脱不下,带了她同去。
――路上
这时日还早,草木却已显现出了枯朽阴森之状,受了影响。
走近些,便是魔气弥漫,不受控制。
因为她自身的体质,未近其身,皆已化险为夷。
他知她之意,便携她走在前面,速度极快,作开路先锋,
未曾让旁人发现端倪。
所到之处,魔气皆为她所吸,故而旁人所见,
一片太平,莺歌燕舞。
那些人自以为风平浪静,安好无恙
殊不知,
皆是托了她的福。
于是,在进到肖家之前,一切都还算平常,应付自如。
――薛州肖氏
至此地,另一番天地。
魔气缠绕,肆虐不可控。
血腥气味极重,众人皆有恶心之感。
正常的生理反应。
她不由联想到了一个血流成河的场面,虽然早已习惯了这般气味,可还是长出了一口气。
轻蹙眉。
她挥手,强行打开了那扇被层层封锁的门。
只见死尸成山,怨气冲天。
肖家历此劫难,风光不再,百年家业尽毁于手,怕是再难重振了。
祸福难测。
“师父,肖家家主与其夫人皆遭横死,死不瞑目。仅余亲传弟子几人,亦是半死之身。”
有弟子前来禀报,她抿嘴,于心不忍。
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东西?
弄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死不瞑目,
偌大的一个肖家,弟子上千,
竟然不能幸免!
她揉了揉眼睛,向前走去。
隐隐感觉到正殿的气息不对,便飞身上楼,至顶端,见一怪书:
自动作文,一字一片血气。
见她来,便化了手与她搏斗,速度极快,常人之不可料也。
她用尽浑身解术,也只是勉强能够躲闪来开而已。
无法伤它半分。
好在,当她体力不支时,弥歌现真身出来了,
它瞪圆了双眸,大喝一声便冲向了书的正中心。
开双翼,以圣光照血书,好一番盛景。
有种血腥的光明。
邪不压正,那书明显地虚弱了不少,她撑起身拔出红莲剑向它刺去,
它却发出了一阵痴寐的笑声,血气更浓,将她团团围住,似乎要往书里带去。
融为一体。
这时,血灵集终于现身,将那书中的魔气血气尽数吸收。
护主。
怪物才渐渐地停下来,纸页一片一片地落下,不断地衰弱
隐忧趁机喊道:“于忘尘!于忘尘!快来救我!”
他闻声飞身而上,双手紧握,平生第一次地有些紧张。
看她如此,马上吹箫吟曲,
呜呜哀鸣,深远悠长。
长奏,并不停歇,
每吹一首,断它半页。
隐忧用意念操纵红莲剑真身,那剑便自动与书打斗起来。
到底是厉害的妖邪,
二人,一剑,一神兽。
它竟然也没有败下阵来,抵挡得住。
血灵集便潜入书去,再出来时,
带数人之金丹,吸附无数灵气。
皆是为它所吸。
内虚无力,它这才完全停下来,将隐忧抛出数尺之外。
她感受到自己在不断地下坠,想去控制,却早已失去了起身的力气了。
那书吸她灵气。
现在的她,形同废人。
于忘尘将她接住,抱在怀中。
有些心疼。
血灵集见主人虚弱,便又过去,从自身之中释放出些许灵气,渡气给她。
这才好些。
她此次一遇,险些丢了性命,怪不得肖家遭此横祸。
如此邪物,要怎样招架?
她见血灵集这副躁动不安的模样,似乎在为她的伤势心疼,
又特意飞过去将书破坏了,气哼哼地护主心切,轻轻地宠溺一笑,想摸摸它,却感到眼前一片昏暗,
到底是累极了,撑不住了。
于忘尘忙再渡灵气给她,将她靠在怀中,动作轻柔,
极小心,只是怕伤了她。
他蹙眉。
怎么伤的这样重,
却还笑得出来?
横抱起她,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楼。
塔下与尸体搏斗的众人,见尸体渐退,凶气已尽,又看于忘尘带着隐忧下来了,
便知道这凶气的源头大抵是被解决掉了。
众弟子涌上前去,想要询问。
被于易拦住,他皮笑肉不笑地眨了眨眼,道:“看来这妖邪是被解决了,既然如此,便请不要盘问了。家弟话少,不喜言谈,有何疑问,我可代他回过。
众位此番辛苦了,量夕在此谢过,如若无事,都回宗门去吧。”
“是。”
话已至此,不可强求。
随行的百二十位修士皆御剑而行,回宗门去了。
于青走过来,问:“此上方为何物?”
“不知。仅有一书,吸人金丹灵气。”
“这……乃是那‘人间生死薄’,并不识人,遇者,多死伤。
此凶物名为噬灵书。常年由肖氏代为保管,怎会酿成如此大祸?!唉……”
于青听闻,眉头紧锁,连连拍案。看眼前的血溅山河,尸体成堆,于心不忍。
他挥手画了一个大大的“祈灵符”,带弟子数十,默念哀悼,为死者超度。
逝者安息。
于易见隐忧昏迷不醒,十分虚弱,问于忘尘:“忘尘,隐忧他,怎样了?”
“灵力失散,亏损严重,劳累致此。”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与他,乃是萍水相逢之人,并无瓜葛,亦无情怨,谈不上旧友。
现在的他,身边只你一人,你又何必在乎我与他的这段插曲呢?忘尘,我乃是你的兄长,理应谦让,怎会抢夺?说笑了。
莫要多虑了,好好在他的身边呆着吧,护他一世,也是了却了为兄的心愿。”
“……”
于忘尘不语。
心中谢过。
“唉,那书我从前也有耳闻,乃是与天同生,与地同存的老怪物了,你们区区二人,竟能降伏,也是实在厉害。
不知,可有神人相助?”
“……还请兄长不要声张,如若无事,忘尘,告辞了。”
于忘尘轻轻地行了个礼,抱着隐忧先行下山去了,留下于易一个人在风中,看着他的背影欣慰一笑:也好,你此生有他,足矣。
有种淡淡的落寞,他自嘲地抿嘴,转身离开。
――于忘尘带隐忧下山路上
他怕她受不起御剑飞行的颠簸,便徒步行走,至于氏院内时,已是半夜。
他闭门将灯点上,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
以灵力探她的伤势。
却发现她体质的特殊。
他就坐起为她渡灵气,
一夜如此,从未停断。
――黎明
他见她好些了,便停下来,一阵恍惚袭来,才发觉自己已是两日未曾进食了。
到底是肉体凡胎,
滴水未沾,一夜无眠。
不曾辟谷,只是因为想要吃她所做的饭。
――他纵然万般厉害,
也是凡人,也会累。
于忘尘便盘腿而坐,冥神休息。
――半个时辰后
她醒了,一睁眼却发现身侧有他。
如此不真实。
她渐渐忆起了昨日的光景,忙问:“那邪物可是被处理掉了?我这是……怎么了?”
“劳累成疾,身体虚弱。
昨日,邪物已由你亲手斩杀,不必忧心。……我见天色已晚,便扶你到房中休息。”
“忘尘兄,我看你不大对劲呀!可是昨日打斗之时受了伤?让我看看。”
“不必。”
她见他精神不大好,脸色发白,便靠近去,想要一探究竟。
不想他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她蹙眉。
都这副模样了,
逞什么强?
“哎呀!你别倔了,你我同为男儿身,怕什么?伤成这样,还嘴硬!”
她抿嘴,离他极近。
轻轻地拉过他的手,为他把脉。
异常认真。
愈探愈发愧疚,
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血气不足,又连夜未眠,灵气微弱。
他现在如此,
到底是因为她。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隐忧轻触他的眉心,发现经脉受损,灵力甚少,便从空间中拿出了一颗弥光给她的补灵丹,给他,让他服下。
见他不再拒绝,问:“那书是被封印了,还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封了,剩下之事,皆交于兄长处理。”
“……恩。也好。你吃了这个药,感觉会不会舒服一些?我还有很多,若是不够,都给你。”
“……无碍了。”
他头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耳尖微微发红,
垂眸,不再看她。
怕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于忘尘凝神一探灵丹,见灵气充盈,便以为好了,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你慢点儿走!带上我一起,清洁术!”
她边走边施了个清洁术,整理衣襟,匆匆束发。
若是只她一人从他房中出来,岂不难堪?
脸,她还是要的。
“忘尘……隐忧。”一推门,却见于易站于门前,看到他们出来,勾唇一笑,似是有事相告。
她抿嘴,视若无睹。
冷脸道:“有事便讲,无事离开。”
他挑眉,进屋来:“当然是有事要讲。”
“请便。”
“是这样的,昨日之事,多亏了隐忧,十分感激。父亲得知此事,有意一见,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抬眸,直视她的双眼。
“……好。”
于忘尘尽管并未插话,还是看着她,略带担忧。
(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勉强。)
他的嘴角微微地颤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敛眸。
隐忧伸了个懒腰,转过头向他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向他传音道:“没关系的,这不有你呢嘛,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因为相信你,所以不会胆怯。
――起身前往
二人便跟随着于易到了正殿,见那于青似乎等候多时了,她躬身行礼,道:“隐忧见过于宗主。”
“不必多礼。”
“谢宗主。”
老者挥挥手不拘泥于礼节,面带肃意,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议。
急不可待。
她心底“咯噔”了一下,承让了一句便受他之礼,缓缓坐下。
他清了清嗓子,问她:“楚公子昨日之举,实在让人刮目相看。如此厉害,不知……师从何人?”
她心尖一颤,他是如何得知的?
隐忧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答:“哪里有什么师父,不过是一时兴起,自己钻研罢了。”
“呵,你还是莫要说笑了,玉面仙尊原是你的恩师,不过是出师而已,哪里能说无有师父呢?
不要骗老朽了,你并没有给仙尊丢脸。”
……
……
她现在心里发毛,明明隐藏的很好,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了呢?
靠!出来混不想给师父添麻烦就不行吗?
低调一点就不行吗?!
这个老狐狸,难道还要调查她的身份吗?
什么奇怪的癖好!
她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努力地使自己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
天知道她现在多想甩脸走人。
“其实你也不必多想,仙尊如此,且独有你一位亲传弟子,到下界来,理应受我等仙门大家之礼。”
这人说谦让的话,让谦让之人无路可走。
她无奈地笑了笑,点头应下:“那也好,今日倒叫宗主见笑了,隐忧不再推脱了。
弥光,是我之师。”
――且是唯一的一位。
“这样才是。我知你爱好低调,不愿声张。说起来,你师父做事风格倒与你相似了。从前的事,乃是我疏忽了,你不会记挂吧?”
她一下子警觉起来。
“您……您认识家师?”
他点点头:“家祖与尊师为同门之人。”
???
……
这都算认识?
她暗暗地一笑。
“不知您的家祖为何人?晚辈冒昧一问。”
“唉,早已飞升云游去了。正是青渊道人。”
“……啊?元青渊??”
信息量有点大。
“你……你认得家祖?”
他见她直呼其名,感觉奇怪。
“是的,先前我与师父同行时有幸而见,果然仙风道骨,乃是出世之人。”
“那真是缘分啊,楚公子好运气,一连见得二位仙尊。”
他点点头,感叹。
又问她:“不知楚公子,今年贵庚?”
“二十又八,已有多年未曾过过生辰了,算一算大抵是如此。”
修仙者一般不透露年龄,
因为一说便是百岁有余,千岁之上。
元老级别的人物。
却都长着一张年轻的脸,倒让人无地自容,不可置信。
“真是……少年俊杰啊!不错,悟性高。那……你如今,可步入了周天?”
“是了。我如今是周天大圆满之境,将临突破。
有何奇怪吗?”
她见四座闻之皆向她看来,以为是说错了什么。
便停下来,不解。
“并无,只是你天赋异禀,胜于常人罢了。咳咳……在座的,非我于氏中人者,该散的,都散却了吧。莫要盯着我于氏的客人了,听见没有?”
于易这次意外的善解人意,将四座闲听的弟子都哄散了,只留得少数内殿的要人。
他向于青微微行礼,便走到隐忧的面前。
她有些狐疑,半眯着双眼,问:“二位找我,怕不止是闲谈吧?有什么事,请不要卖关子了。若是有我所能帮忙的事,尽管说来,我定然尽力而为。不妨说来一听?
于宗主,您若发话,隐忧必然洗耳恭听,请吧。”
“好个聪明的人儿。那在下就不遮掩了。是这样的,昨日你也在场,噬灵书一事也有所耳闻。
你虽与忘尘配合着将它封印了,可此事必然有根源,我身为宗主,不得不查。还望楚公子能够配合,给予帮助。”
“如何帮?”
“将你的契约神兽借我一用。”
“为何?”
“神兽之血,可以引灵。此物事关重大,牵扯数百条性命,楚公子乃是明大理,识大体之人,想必……不会拒绝吧?”
他说着,神色愈加严肃,话说完了,不忘向她行了个礼,
意在必得。
她轻蔑一笑,将他扶起来,挑眉道:“我说什么事呀,原来如此。不好意思了,我那神兽虽然与我是契约关系,却是个桀骜的性子,你这般理论,我虽然大体明白,可它是不讲理的,怕是不会同意。
我也不好为难,这样吧,引灵,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是有,只是……”
他顿了一顿,蹙眉。
显然没想到她会一口拒绝。
“不妨一说。”
“乃是……音律,不便使用。不知楚公子,可通音律?”
“不巧,鲰生未曾修习过音律,亦是不通晓此法。
只是……为何一定要我来呢?你侄儿才是绝佳的人选啊,再加上他法力深厚,不在我之下,为何不让能人前往呢?”
她摆了摆手,指指于忘尘。
皮笑肉不笑。
于青摇了摇头,道:“此事关乎性命,我于家乃是仙门大家,万万不可卷入其中。
楚公子乃是仙尊的亲传弟子,无门无派,自然不会受到牵连,若是牵连,也不会有大碍。故而,老朽做此决定。”
你要你的身家性命,我便不要了吗?
可笑。
谁不是为自己呢?
为什么就你能说的这么好听?
她冷笑一声,半眯着双眼,故意问道:“那……便是你们置我于水火之中了?”
“正义之道,必有牺牲,楚公子理应明白。
若为天下人而死,也是光荣,死而无憾。况且,不至如此。”
“呵呵呵呵呵呵,光荣?你做好人,天下人哪里会听得我的名字?就算是真的怕卷入宗门之争,也应是人命为先!
肖家与你宗门,乃是世交,情分不浅。平日里,也是礼尚往来,相谈甚欢。不想他今遭此横祸,你却如此凉薄……不顾情面。真是虚伪至极!”
她阴森森地看着他,张口闭口皆是正道,
这心,不知是不是黑的。
邪笑。
于青一听,自然生气,拍案而起,一只手指着她,颤颤巍巍的,抖个不停。
“闭口!竖子小儿,甚是无理。正道岂是你等闲人可非议的?老朽为宗主,已然百年有余,宗门之事,不应感情用事,又怎可儿戏?方全之策,我自有定数。
此事,你乃是最佳人选,为天定之人,有这样的造化,却还不知感恩,是你的罪过了。
你方才如此狂妄,不过是仗着仙尊之势。你今日之话,我暂且不记在心上,但问你可愿意?
莫要忘了,不过一点神兽之血,不伤性命,岂不两全?不要执迷不悟了!
你这样的人物,便是死了,大约也是天下莫伤。为我于氏所用,助以一臂之力,于你,只有好处,事成之后,算得一个救人有功。你应当深思。”
他仍是不死心,可话语间,分明就是拿她当一个无关紧要、可生可死的低劣之人。
然而她并不是,永远也不会是。
“好个天下莫伤!于宗主,我先前以为你乃是一个正直的人,故而尊敬于你,现在看来,皆是楚某目不明,看错人了。告辞了!”
“你……此番可是要与于家结仇了?”
他不可置信地问。
站起身来。
“任凭你所想。对了,你要记住了,
这次,我出面相助,皆是因为肖平仙,与尔等无关。此事,不需引灵,尚可解决,听懂否?
呵呵,为正道之人,何惧天下纷争?尘京于氏,不过如此!”
她甩身走了,留一个背影给于青,他咬牙,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以为聪明的深思熟虑,最终被践踏得一文不值,他叹她太过轻狂。
考虑不周。
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考虑有所不当。
其实,他也是为了天下和宗门费尽苦心,求一个平和的方法,不愿惹事生非,本身无过。
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