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
“易尘兄早,忘尘兄早。”
“早。”
肖平仙摇摇晃晃地凑到隐忧跟前来,似是昨夜的后劲儿还未散尽。
两眼冒金星。
她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小子,昨晚入睡得够快,没等干什么,就先不省人事了。”
不够义气。
“你还说,你也不帮帮我,害得我在那地方睡了一夜,冻死我了。喂,我问你啊……”
他比划比划手指,指着她就开始怼,在句末还故作深沉地停了一下,说:“你老人家,昨晚去哪儿了?查寝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啊。不会是……?嘻嘻。”
想什么呢?
你不纯洁了。
“去你的吧,净说胡话。上课了!”她见先生坐下了,便识相地闭上了嘴,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安静点。
上课了。
――课间
“诸位们早,今日为入学第一课。既来之,则必守其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量夕,念。”
老先生清了清嗓子,道。
语过,他身旁的一位青年公子缓缓将卷轴展开,
字字清晰。
“晴碧远连云不可私斗,不可饮酒,不可姿不正行不端,不可出言不逊……”
那人一条一条地念下来,停顿有方。
真个字字珠玑。
她表面上听得认真,屏息凝神,全神贯注,
心里想的却是:“不可私斗,便可明斗,这个地方可真是够劲儿啊!”
不务正业,
歪打正着。
她见那于忘尘体正而神色凝住,颇为用心,
转头向他咧嘴一笑。
一笑春风渡。
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真是个天生的好学生。
且逗他一逗。
她便像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偷偷在身后画了一纸“虫”向他放去。
不知,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情。
总归,应还是好看的,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像神仙下凡。
不染纤尘。
只见一只约莫三寸长的毛虫在他的身上蠕动起来,他直视她那张笑得春风得意的脸,后牙咬得“吱吱”响。
明明有不快之意,却还是极平淡地将毛虫一击化了粉末,不予追究。
好雅量。
于忘尘转过头,继续听讲,不想再看那张充满“欠意”的脸。
无事生非。
她却抑制不住,轻轻地笑起来,最终转为大笑,忘了现在是在课堂之上。
得意忘形。
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
“你,叫做什么名字?”先生发话了。
“楚隐忧。”
“不懂礼数,不知尊师重道,扰乱课堂秩序,无用功之心,亦无上进之意。既然你并无听学之心,便不用听了,不必受此折磨。出去,倒立至下课。”
一首《凉凉》送给她。
实际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惜,明白得晚了。
……
“先生,我不过是笑了一下,能否饶恕,从轻处理?我发誓,没有下次。”
挣扎一下是一下,
没准有用呢!
“出去!”那先生一拍桌案,便站起来,指着她,看她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气不打一出来。
泼皮无赖如何进得学堂?
他指着门外便叫她前去领罚,毫不留情。
火上浇油。
……
显然,幻想破灭了。
前一秒风生水起,后一秒危在旦夕。
人生啊人生,如此无常。
她弱弱地出去了,不敢多言,走之前不忘偷偷地留给他一个白眼。
叫你凶我。
――墙边
这课上的时间似乎由于她而故意地加长了,两个时辰才放学。
但我们机智勇敢聪明有加的隐忧早已开了外挂,吃了“大力丸”,将臂力增长了十倍。
看穿一切。
这个时间,对于她来说,刚刚累了。
“行了,您可真是力大无穷。易尘兄,下来吧。”肖平仙鼓了鼓掌。
佩服。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小爷我是什么人。喂!你干什么?”
她刚放下,便见于忘尘向她丢过来一把剑,她伸手接住,抿嘴
略带不满地蹙眉。
“你的,放在桌旁了。”他仍是那般清冷,不失温润。
“哦,这样吗?那我就谢谢你了。”
她点点头,
在他身后偷偷地乐了。
挑眉,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冰玉啊小冰玉,还是公私分明嘛。
有意思。
她就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么孤单,那么凄凉。
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也是,有自己的故事的吧?
“走了!人都走远了。易尘兄,我饿了。”他向她挥挥手,那种羞巴巴的神色又上线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
恶寒。
……
“怎么,自己加戏啊?饿了就自己去做,我又不是你的厨子,你看我干嘛?再看也没用。我呢,要休息了,您老请慢用吧,拜拜。”
和她耍无赖,笑话,
不过是班门弄斧。
她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点地便向后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瞬移”到了房间之中。
她将大门锁好,偷偷地从空间中拿出来一壶“江月”,一人伴月,对影成三人。
以时光下酒,独饮。
不醉,
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