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有消息了么?”
京守信刚消失,为玉霖开门的卫兵队长便问道。
“或许受伤了找地方在疗养,等伤好了些就能回来。”玉霖道。
虽然心里有些焦虑和悲观,但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他还是不得不装出一种淡然的样子。
“我先回房中,你们继续忙自己的事。”玉霖说罢便自顾自穿过厅堂,走向自己的房间的方向。
待玉霖走远后,卫兵中有一人突然悄声问起旁边:“都十几天了,你们说城主大人是不是……”
“噤声!”卫兵队长低吼,赶紧制止这名卫兵。“好好看你们的门去,不知死活的东西,城主大人是你们能议论的么!谁敢再言此事者,扣禄半月!”
在队长的呵斥下,卫兵们没有再敢吱声的。而深夜中的城主府大门也恢复了安静,只有偶尔能听闻从远处传来的犬吠声。
此时的玉霖已回到房中,在确定后面没人跟来后,他便反锁了房门倒头在床上。此时的他有些慌乱,因为他看得出,自从父亲失踪后,身边人对他的情绪都变得有些微妙。而这种微妙自然也被他捕捉,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危机。
虽然只有十三岁,但玉霖在父亲的影响下,加上寄养的经历,其实他是一个早熟的男孩。父亲玉天增无论在军务中还是政务中总是给手下的人一副冰冷的样子,而在闲暇的生活中,他也是一名严厉的父亲。
其实偌大的斜阳城城主府除了外表威严的卫队外,只有少数的十几名的仆人,而且这些仆人也只负责日常的打扫和预备膳食罢了。
对于生活起居等其他照料,玉天增规定这一切都要由玉霖亲自动手,绝不能动用仆人。而仆人胆敢违反规定者,就要逐出城主府。
好在玉霖在寄养期间从记事起他就是一名普通男孩,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所以他在后来虽然有着少主的身份,但却和该城或是宁远郡的其他公子哥玩不来,也始终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中。
在这些花花公子的眼里,连洗衣都要靠自己的玉霖是一个异类。加上他并不是天生的贵族,和这些世家公子相比,他更像是一个暴发户。
因此,玉霖在斜阳城的社交圈并不广泛,他每天能做的事情大致也就是看书和练功。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一些朋友,比如父亲的左右手京守信就经常载他,凌空游遍了整个斜阳城及其周边属地。这一点让斜阳城的那些公子哥对此非常眼红。因为即使在整个宁远郡,开启了灵智的兽族修士并不多,飞行类的更是少之又少。
玉霖能时常坐在云鲸的背上遨游,则是这些公子哥不能比拟的。因此这些人都十分嫉妒他这个幸运的暴发户,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城主父亲,那么他可能就要成为被众人攻击的对象了。
想到这里,玉霖则更加难以安宁。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当年强行拿下城主之位已经得罪了太多人,甚至似乎让宁远郡郡主赵泰都十分不满。如果不是玉天增有着过人的修为,这些觊觎之人恐怕早打上门来了。
而如今自己的父亲却十几天没有回来,可想而知,这些人的耐心几乎已经消耗完了。估计再过几天,逼宫的人就会找上门来,而到时的自己,还能活着吗?
“如果有父亲那般修为,我就不会惧怕任何一人了!”玉霖心里暗想。
但实际上,虽然他六岁开始练武,但如今十三岁的他却只有先天七段的实力。虽然在周边的同龄人中他亦属于佼佼者,但作为先天境界的修士,他离灵者境界上三重天的父亲还隔着一个斗者的大境界。
在玉霖的认知中,修士分为先天、斗者、灵者、尊者、王者、皇者六个境界,先天为最不入流,只能在力道上去角斗。斗者则初步开启了身体的宝藏,已经能使用一些低级的武技。
而灵者则开始能贯通天地,引来无穷无尽的灵力来为己用,真正地与普通人彻底分开来。
再下一个大境界是尊者境界,这是武者再踏上的一个大台阶,同时能开始修各种神通,在武道上开启属于自己的道路。
至于王者境界,则能实现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御空飞行,靠人类自己的力量升空。据说,王者境界的修士抬手间就能毁灭半座城市,是一个国家的镇国之宝。在大齐国,也只有皇室和几大门阀有这种逆天之人。
而皇者的话,就成了传说中的人物,整个大齐国都不一定见得有一位了。
此外,在传说中,还有着超越皇者境界以上的人,不过在大齐国的整个历史中,除了开国皇帝据说曾经达到过这种境界外,就再也没有人能达到了。而这些,就是十三岁玉霖的全部认知。
此时的玉霖,恨不得一晚上就有上万个时辰,好让自己能捉紧时间练功,在越来越可能接近的逼宫前能自保。但他知道,现在哪怕是马上不睡觉练功也来不及了。
现在,他首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呢?
如果是父亲平安回来,那还算是有惊无险。但就目前的状况的来说,玉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猛然间,玉霖想起了父亲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意味深长话。如果哪一天自己需要的时候,那可以打开藏在房间书架后那个红色的木盒。
“父亲早有后手!”玉霖心惊,看来,父亲是八成回不来了。
想到父亲的话,玉霖赶紧拿着烛台去寻找那个盒子。启动了暗处的机关后,果然书架的背面露出一道细缝。伸手去抓的他,果然抓到一个红色的小木盒。
“还在!”玉霖轻叹。
其实他一直知道这里有个木盒,但这段时间他一直相信父亲只是暂时在战场失踪,所以一直没有想起这句话。
“咔”一声,红色的小木盒被打开了,里有一张纸和一块玉佩。玉霖赶紧铺开纸张,发现上面写着几段话:
“吾儿:当你看到这张纸时,说明你真的已经到了需要的时候了。此时你需要做的是,立即找机会逃离此地,永远不要回来,永远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谨记!”
“这枚玉佩,是我们家传的至宝,你现在戴上它马上找机会逃离,越早越好!”
“你不用刻意去寻找父亲,也不要再回这个地方,父亲到时自有方法寻到你!”
……
“嘶~!”看完后,玉霖心里一阵狂跳,难道自己真的要马上逃离这里吗?
但如今半夜三更地出门,外面或许有着无尽的危险。而且父亲已经强调,永远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此时突然离家,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玉霖越想越乱,最后,他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嗯,明日天一明,我就以到宁远郡城拜见赵泰为由,先逃离这里再说!”
想到这里,玉霖照父亲的叮嘱佩上盒子中的玉佩,吹黑了烛台,便重新睡回床上。
此时,城主府的另一个隐蔽的角落,虽然隔着玉霖的房间很远,但透过矮墙墙头的砖框,还是能看到那里点灯的状况。
“那小子睡了么?”一个仆人打扮的人压低声音开口。
“应该是睡了吧,回来那么久才黑灯,他心里应该很害怕!”出声者也是一个城主府的仆人,但身材相比旁边的要矮胖些。
“那我们去禀报吧,那边说了,这小子的一举一动都要记下和禀报。”先前那个仆人又说。
“你疯了吧,领赏也不是这么个领法,半夜三更下人出门,被人发现这是大罪!”矮胖仆人不满,似乎对这个搭档有些嫌弃。
“好吧,我们也去睡觉,明天领赏,哈哈!”最先开口那个仆人说道。
“笑你妹,掉脑袋的生意,你能不能严肃点!”矮胖仆人有些心虚,生怕旁边这位搭档要害死自己。
“走吧,都准备天亮了,我们也要睡一下,睡不好没精神会给人留嫌疑!”他接着道。
说罢,两人偷偷摸摸返回了仆人的专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