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田的小心脏怦怦直跳,为了不使心脏沿着喉咙蹦出体外,连忙紧闭口腔。
按着胸口,一双惊慌失措的近视眼,发挥出超常的视觉水平,向四周战战兢兢地察望。哎,还别说,视力真的不错哦,现在的清晰目测距离至少能达到一里远,这不,一里外的那根歪脖子树上好像有一只小麻雀正蹲在那里心无旁贷地自摸,嗯,是在梳理羽毛。哇,人的潜力真是无限啊,在恐惧中,视力都能超长发挥。
等等,好像吃了那颗香喷喷的小果子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轻松了,身上的摔伤也好了,血流平稳,经络通畅,皮肤上的毛孔好像都能呼吸到这座原始森林的清新富氧空气,整个人感觉力气大增,精神百倍。
那县郊山顶上满脸带有侵略性的小青年,等着,我如果能够回去,一定会揍得你满地找牙都不敢报告警察叔叔。
突然,那只自恋的小麻雀唿地一声,如离弦之箭向远方冲去,留下一天尖叫,打破了这庞大森林的诡异宁静。
什么情况?钟田一个激灵,赶紧朝那颗歪脖子树下一瞧。只见一只黑里吧唧的豹型生物从那树根处一冲而起,远远看来,就像一辆开足了马力的微型越野汽车横撞而来。
钟田瞪大那双根本就不算大的红眼珠,脑海一片空白,足足愣了两秒钟。
第三秒,他才回过神来,瞬间感觉一阵恐怖的狂风袭来。此刻,他甚至能感觉到对面那豹型生物,由于高速奔跑,身体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呜呜声响。
第四秒,钟田眼前一黑,倒地,那豹型生物趴在了他的身上。慌乱中,钟田本能地伸出两只鸡爪般的双手,牢牢地抓住那生物颈部厚实的皮毛,用出吃奶的劲力死死抵住。
就这样,那生物暧昧地抱着钟田在那高低不平,荆棘密布的山脊上,由于惯性的作用,一起足足摩擦滑行将近二十米远,用时达到一秒钟。钟田的脑海也空白了近五秒
终于停住了,生死五秒啊!
钟田终于回过神来,随即看到一个血盆大口映入眼帘。如果此时钟田的嗅觉恢复的话,就能闻到那生物口中从胃里发酵食物散发出的恶臭。
近在咫尺的死神之口,让钟田恐惧万分。不经意间,从丹田间自主迸发出一股暖流,由后脊至肩,再沿双臂顺流至双手,瞬间使得双手青筋几乎爆破,力量大增。
啊......嗷......两种不同的凄厉的嚎叫声,犹如炸弹爆破一样,冲击波瞬间铺盖森林,周围树木激烈摇曳,唦唦狂响,地上默默无闻的草皮荆棘剧烈飞舞,连里许外那丑陋的歪脖子树都动了动枝干,表达着无辜和不满。
钟田与那生物大眼瞪着小眼,两者的眼睛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通红通红的不满血丝。
钟田是恐惧的喊,那生物却是疼痛的叫!
那生物如果有思维,或许会想,他妈的,碰到钉子了,谁能想到,这一弱不禁风的未来食物,爪子上的气力怎这么大,都抓得我怪疼怪疼的。
垂死的动物都会挣扎几下,不同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钟田就是如此,他本能地垂死挣扎。膝盖顶起,和双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劲一推。只看见,一只豹型生物以四十五度角飞天而起。
钟田身上一松,连忙坐起,手脚并用,以光速后移,地上草皮翻飞,清晰地留下一条高约两厘米、宽约三十厘米、长两米许的拖痕。人在大恐怖中的能量就是这么大!
他楞了楞,那恐怖的生物呢,回家了?随即,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某种悠长凄厉的悲嚎,“嗷”,由前方一只迅速往下,然后“嘭”地一声巨响,整个山谷为之一震,嚎叫声戛然而止。
呆坐在山脊上的钟田,眼珠子动了动,什么情况?
终于回过神来,站起,拍了拍手,挪至悬崖边,伸长脖子畏缩地向下望了望。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钟田不禁庆幸,运气啊!同时,也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哎,吓死我了。”钟田喃喃自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钟田赶紧移开目光,晕晕乎乎地转过身来。晕止,眨了眨眼,又愣住了,好不容易镇静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前方有三位彪型大汉正目瞪口呆地凝望着他。他们都着兽皮短卦,裸露出麒麟壮臂,手提铮亮钢刀,背挽古朴强弓。
中间一位年约四十许,高鼻阔眼,浓眉大眼,棕红色脸庞上满腮虬髯,满满的男性柯尔蒙随着深秋的暖风款款飘入钟田的鼻孔,钟田不由把鼻子里少许的鼻涕吸了吸。
旁边两位年约十八左右,比中间那位还高出少许,三者有些相像,似乎是父子三人。
还是那散发着满满柯尔蒙的中年男子打破僵局。只见他抱拳一礼,言辞恳切地对钟田说:“这位兄台好身手啊。”
嗯,兄台?钟田感到好笑,如今都讲兄弟好不好。随即心中一凉,也差不多肯定了一事,他真的穿越了,在一个陌生的世界。
我的儿子啊,我的老父母亲啊,其那喜欢人民币的泼妇老婆啊,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们了,我不在的日子里,儿子要好好学习,父母要注重身体,老婆也不要只盯着人民币,啊......钟田顿时悲天跄地。
“兄台好身手啊,兄台,兄台?”那中年男子见钟田木然迟钝,不由再问了一句。
呃,钟田终于反应过来,也学这样,举手抱拳,由于不熟练而显得僵硬,“哈,好说好说。”
再次沉默,看来对方也不是善谈的主。
亏得左边那位看起来更小的青年,好像早就忍不住了,上下嘴皮终于可以打开了。咧嘴一笑,满脸崇拜兴奋地对钟田说:“大叔,你您厉害了,连这一带大山里的至强杀手黑狂豹都能干掉。我们村里兵分几路在找它。我们父子三人都追踪了它有十余天了,跟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处,准备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它毙杀,想不到被您轻轻松松干掉了,您太厉害了,真是英雄啊!我最崇拜英雄了。”
话匣子终于开启,小青年急忙对钟田将道:“大叔,你知道吗,这只黑狂豹吃了我们村里四口人了。胖婶家的小胖被它吃了。还有瘦杆家的小花,哎哟,还可怜哟,发现小花的时候,只剩下一滩血迹和两只绣花鞋,还有......”
咳,中年男子终于打断了话唠小青年,在小青年不满的眼神注视下,再次抱拳对钟田说:“兄台,我姓牧单名山,这是长子牧春生。”牧山指向长子,眼神中带着欣慰还有欣赏。牧春生也抱拳向钟田一礼。
木山又指向那话唠青年,正准备介绍。
小青年却抢过话去,高声道:“我叫牧冬生,大叔叫我冬生好了,请问大叔贵姓啊?”
被抢了话的牧山不由得歉意地朝钟田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他的小儿子,眼神中充满溺爱,又带点无奈。
钟田也随即抱拳还礼,这下终于熟练了一点。像对面父子说道:“在下姓钟名田,生性好冒险游历天下。前段时间见此山脉龙盘虎踞,钟灵毓秀,就进入此处游览。今日登高在此,不想却碰到此凶兽,顺手而为,不足挂齿。”说完,鲜血直冲脸庞,瞬间嫣红,还好,皮肤有点黑,不显眼。惭愧啊!
山里人终究还是很豪爽好客的。牧山很感激地对钟田讲道:“钟兄,真的是多亏你帮我们村子除了一大害啊,如果不是你,或许还会有村民受到伤害啊,真的是太感谢你了。钟兄,您无论如何都要去我们村子里小住几天,洗洗风尘。虽然不能报答贵情之万一,也要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啊。”
钟田的脸庞上,血液涌得更多了。挠了挠头,“嗯,那就多多打搅了,就到贵村去盘桓几日?”
“不打搅,不打搅,欢迎您还来不及呢。”牧冬生连忙摆手。
“哈,钟兄,那我们先去这山谷把那害虫取了,煮了好下酒。”牧山爽朗道。牧春生闻言,眼睛一亮。
钟田终于豪气了一次,“好,牧兄请。”
“钟兄请。”“大叔请。”“请!”
牧山把头转向长子,“春生啊,功成,放信箭,你那几路诸位叔伯可以回家了。”
“是,爹。”牧春生随即取下强弓,从背后箭囊肿拔出一只响箭,朝天一射,“啾”,尖锐的刺耳声由近及远,直到天边。
“我们走啰,钟兄请!”
“大叔啊,我跟你说,我们村里有五百多口人,男人有两百多,女人也有两百多,未进行成人礼的带把的有......大叔,你的发型不错哦,衣服也很有个性......大叔啊,喜欢狗吗,隔壁狗娃家的大母狗要生崽了,到时抱只走......”远处,依稀传来某人的话语,一会儿后,声音渐行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