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袖闻声,便走向庭院中间,看到用纸包着的石头,便捡了起来,打开一看。
“母亲,孩儿已经离开顾家了,而且过得挺好的,之前不是对你故意发脾气的,对不起,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
谁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四岁孩子写的书信。
看完书信,刘湘袖感觉心中被刀扎一样,手在颤抖,眼泪充满了眼眶,那张纸从手上跌落,落在了残雪上。
刘湘袖疯了一样跑到庭院前,环视着四周。
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眶中流出,长子见到之后,示意让母亲蹲下,然后用小手擦拭着母亲眼角的泪水,“母亲别哭,皓儿知道错了,皓儿以后再也不惹娘生气了,娘不要哭了好不好。”
刘湘袖抱着吴皓,回到了庭院里。她担心那封书信会被吴灵甫看到,所幸放在柴火中给烧了。
顾寒缈背着几本旧书,开始了他的流浪之路。
他向东走,平时除了上山采药就是在家读书,有的时候街上行人看到他之后,问他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了,他笑笑说,“我当然是为了寻找真理啊。”
那些街坊邻居们也没把它当回事,当作平日里的谈资罢了。
倒是药房的掌柜对顾寒缈十分的好,每一次他来卖草药都会给他多几文钱,然后送他一些衣服,掌柜的让他待在药店帮忙,被顾寒缈拒绝了,他说,“我是为了真理而来的,而且我不缺钱,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每一次看到顾寒缈幼小的身躯背着一大篓的草药,有些心疼,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
每一次顾寒缈赚了钱,就是去书店买书,然后找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读书。
后来,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夫子韩珏。
他二人便常在一起,韩珏见他幼小可怜,便让顾寒缈跟着他,每天韩珏去学堂,他便跟在韩珏后面去学堂外旁听。
一日,顾寒缈在外偷听被抓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那个时候夫子正好不在学堂。
学堂里的学子们见到顾寒缈,纷纷嘲笑辱骂到。
“穿得破破烂烂的,这可是学堂,你这种人也配来这里,滚出去。”
“就是就是,你瞧瞧你个样子,一身的臭味,来这里简直是污染了学堂。”
“哼,估计是个没爹没妈的臭乞丐。也不知道是怎么偷偷溜进来的。”
顾寒缈躺在地上,抱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有娘,我娘可漂亮了。”
“你娘在哪儿呐,你要是真有娘管会是这德行,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你们几个把他给我弄出去,省得污染了学堂。”
顾寒缈被扔出了学堂,顾寒缈颤抖着身子,缓缓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破庙里。
顾寒缈不敢再去学堂了,于是便每日上山抓蛇采药,然后去买书和吃的。
韩珏惹不起那几个富裕子弟,也没办法,只能在私底下悄悄给顾寒缈将书中的知识,顾寒缈很好学,而且颇有见解。
每一个黑夜里,顾寒缈都在思念自己的娘亲,但是为了不拖累娘亲,顾寒缈只能在外流浪。
两年之后,顾寒缈已经6岁了,身体长高了不少,顾寒缈接着巡游四方,虽然世间并不太平,但是顾寒缈每每遇到都能够轻易避开。
这一日,夏已过了大半,秋高气爽,顾寒缈走在林间,忽然听闻前方有人说话的声音,便躲了起来。
“教头,你说我们这次送完这趟货是不是就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是啊,这批货送到灵杨镇我们就完成了。”
“可是这次出行,我们为什么要带上大小姐啊,这世间本来就不太平,更何况着荒郊野外,万一出点事情我们怎么办啊。”
“闭上你的臭嘴,人家是大小姐,三爷说了此次除了送货之外,确保将大小姐送到目的地,出现差池唯我们是问。”
“黄教头,我们这是到哪里了?还有多久能到啊!”一阵女儿声从马车内传出。
“回禀小姐,我们现在在玉龙岭,翻过前面那座山,再过了盐城就到了。以现在的脚程,差不多要三日吧。”
“休息一会儿吧。”
“是,小姐。”
这时忽然一女子从马车里走出来,远处的顾寒缈闻声便走了过来。
“不知这位大哥要去何地?”
“你是谁家的孩子,在这荒郊野岭的干什么?我们是顺阳镖局的镖师,此次去灵杨镇送货。”
“哦,灵杨镇?不知道大哥方不方便捎我一程?实不相瞒,我想去灵杨镇投奔亲戚,奈何路程远,所以不胜脚力,想一同前往。”
“这。。。。”
“带上他一起吧。”那女子说道。
黄教头见小姐这么说了,也就没说什么。
那一女子大概20岁左右,长相秀丽,柳眉大眼,清纯可爱,却穿着男装,绑着束带,腰间别着匕首,背后背着一把巨剑。
见顾寒缈一个6岁的孩子在这里实属不忍心,便答应带上他一同前往,因为父亲是镖局镖主,所以自小习武,虽武力不胜,却也可防身。
“小子在此谢过姐姐。”
“不必多礼,你随我进马车吧,黄教头,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启程吧。”
“好的,小姐。”
一路上颠簸,顾寒缈只是闷着头的看书,一旁被晾着的女子见此也便不打扰,用匕首雕刻着她手里的木偶。
一路无话,一行人翻过了大山,进了盐城。
此地繁华,且民生淳朴,街边叫卖的不在少数。
“来,走一走瞧一瞧哦,西域来的短柄匕首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卖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馄炖,新出锅的馄炖,快来尝尝吧。”
顾寒缈一行人将车放在客栈以后,安排好一切,然后和那一女子一行到了街上,只留下黄教头他们一行人看货。
顾寒缈走到馄炖摊子前,摸了摸肚子。
女子便问他,“是不是饿了啊,要不要吃啊。”
顾寒缈现在很饿,但是摸了摸口袋,钱不够啊。
女子看出了顾寒缈的窘迫,便示意让他坐下,这顿她请了。
女子叫了两碗馄炖,三个饼,便坐在一旁等。
顾寒缈看着女子,便问道“多谢姐姐,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哪。”
“言缪。”
“听着像个男孩名。”
“我爹起的,希望我以后能像个男孩一样。”
“哦。”
“来了客官,这是两位的馄炖和烧饼,请慢用,有事儿您招呼。”老板端上来之后人便走了。
顾寒缈看着桌上的馄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言缪挥了挥手,“喂,发什么呆啊?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说完顾寒缈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言缪被他的吃相惊呆了,“你饿死鬼投胎啊,就不能慢点吃嘛,不够还有。”
“唔唔唔”顾寒缈吃着碗里,看着筐里的烧饼,拿起来就啃。
言缪则在一边看着他吃,时不时的调侃他。
吃完之后,顾寒缈抬起头看着言阙说,“言姐姐,谢谢你。”
“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回去。明天还要赶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