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之上,一帮人正骑着快马,沿着前方留下的马蹄印一路寻去。
天气寒冷,寒灵韫在北方监狱里被鞭打折磨,身负内伤,外寒交替,那匹马儿明显也快要倒下了。
铮铮铁骑,在后面一路奔去。
寒灵韫用尽全身力气抓紧缰绳,促使马儿再快些。
那些人一步步的逼近,寒灵韫才意识到杀气将至。
脑海里闪现着当年的画面,那些将士的鲜血染红了战场,寒越帝硬是用那把剑斩开了灵国的皇宫大门,狠狠的插进了寒筠的心脏。
他知道,可能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可是他不甘心,国仇家恨未报,就这样死在这无人之地,然后被那群畜生乱剑砍死,尸首被这雪林荒野的野兽吃掉。
他已经渐渐的没了意识,从马上跌了下来,在那斜坡上滚啊,滚啊,最后落到了一处雪坑里。
看样子,这雪坑应该是那些猎户为了猎熊而留下的,雪坑的位置在雪林里,旁边遮掩的东西很多,在这覆天盖雪的雪原里根本无从找起。
青翰司的铁骑一路追寻,直到那斜坡前,看见那马蹄印并未停下。
雪越下越大,寒灵韫的身体被雪盖住。
这匹马儿通灵性,寒灵韫从马上跌了下来之后,这马依旧往前跑,为的就是引开这些人。
那些滚动的痕迹也被雪掩了不少。
雪林里不断的传来狼的叫声。
顾寒缈的马车到了苍云山庄,那手持那把利器走了进去。
诸葛荆五正在书房里,观赏那批刚得的琉璃。
“这琉璃全身通透,上面的雕工真的是绝,啧啧。”
这时,顾寒缈走了进来。
“诸葛叔叔。”
诸葛荆五看了一眼,便放下了手里捧着的琉璃,走到顾寒缈面前。
“噢,寒缈,你回来了,此次京都之行可有收获啊?”
“诸葛叔,你看这是什么?”
顾寒缈将这柄残剑递给了诸葛荆五。
诸葛荆五围着剑身细细打量了一番。
“此剑上通透着煞气,一看就是一把极凶之剑,上面肯定沾染了很多人的血。”
“诸葛叔叔可知道这天下的利器?”
“不瞒你说,三十年前,我和你师傅在此地建立了组织,当时传闻遍布天下,我们也花费了很多的人力去寻这几件东西,可是都杳无音讯。这是?”
顾寒缈坐了下来,饮了一杯茶水之后说道,“我循着师傅留下的图纸,找到了这柄剑。”
诸葛荆五听到图纸两字,顿时便明白了,“这剑莫非就是江湖兵器榜排行第二的戮杀剑?”
“正是。只是,师傅留下的图纸并不详细,所以我并不能确定这是否是真的戮杀剑?诸葛叔,你当年跟随师傅那么久,应该知道。所以带回来想请你鉴定一下。”
诸葛荆五笑了笑,“这剑看材质和上面的纹路倒像是真的,只是上面的封印无法破除,里面藏着的信息也没办法找到。这四大利器只是普普通通的兵器罢了,厉害的是它们被封印的内容。”
“那可有破除封印的办法?”
“办法倒是有,只是过于冒险。”
“且说来看看。”
“这上面的咒印有点像东殇国的符文,要想找到这里面隐藏的秘密,你必须去找到巫家的家主,他对这些很是擅长,只是听闻他的脾气有些古怪,所以并不好交涉。”
“不管怎么样,既然有了眉头,那就试一试吧。其他三件我已派人去寻,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你是寒越人,现在两国正值多事之秋,两军皆以大军压境,大战在即,你现在去恐怕凶多吉少。“
顾寒缈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我自有妙计。诸葛叔叔,那两个小家伙哪?“
“他们现在正在后面池塘里抓鱼呐,唉,到底是小孩子,也不嫌水冷。“
“他们两个有劳你多加照顾。“
“好说,我这一老头子在这住了许久,好不容易来两个陪我说说话的,自然是极好。既然如此,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吧。“
第二天,极北之地的雪已经停了。
寒灵韫身上的雪也化了些,伤口已经被冻伤。
多亏他曾经修习的功法比较强悍,所以护住了心脏。
被路过的猎户给抬了回去。
村子里。
寒灵韫被灌了些热汤,放在炕上。
寒灵韫原来的身体早已经冻僵了,现在有这些热汤再加上这炕上的温度,他的体温开始逐渐回温。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床边正趴着一个妙龄女子。
看年纪,也不大。
可能女子感受到了异动,便起来,揉了揉眼睛。
“哎,你终于醒了。“
“姑娘,这是哪里?“
那妙龄女子看着他说道,“这里是我家,是我哥他们上山打猎在雪坑里瞧见你的,便把你抬了回来。“
“原来如此,多谢了。我在这里昏睡了多久?“
“已经三天三夜了,你是不知道,你刚抬回来的时候已经僵硬了,要不是村口的徐神医来给你诊治,恐怕已经是晚了。哦,你先躺好,我去叫我哥他们来。“
说完,女子便跑出门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报仇之事,看来要缓一缓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恢复身体,修为不可拉下。
寒越皇宫。
寒越帝正在书房里,看着墙上挂的画。
时不时的踱步,那些宦官就趴在地上,也不敢妄动,生怕惹到他不开心。
伴君如伴虎,不小心为上不行,要不然稍有不慎脑袋就搬家了。
“灵公公。。。。。“
那低着头的宦官匆忙跑到寒越帝的面前,“陛下何事?“
“找到老四了吗?“
那宦官手里头不断的冒着冷汗,“回禀陛下,我们派出去的人正在寻找,暂时还未发现四皇子的下落。“
寒越帝忽然停下了脚步,将手里的古籍扔到了地上。
“这都多久了?找个人都如此的麻烦,你去把鹿玄机给我找来。“
灵公公只能将头埋得更深,“是。“
宦官走了之后,寒越帝便坐了下来,在宣纸上提笔落了个字。
闭上了眼睛,“其他人,全部出去。“那些下人也被呵斥退了。
整个书房里,只剩下寒越帝一人,闭着眼睛,看着那透着光亮的地方。
没过多久,灵公公便回来了,直接跪在地上,“回禀陛下,鹿相不在府中。听他府里的人说,鹿相出了趟远门。”
“好了,你且退下吧。”
“是!”
柳予寒自从回了轩庆楼,那是一天都坐不住。
柳若风派了高手看着,她便一日都不给他好脸色看。
回来这么多天了,她就一直呆在这房间里,那都去不了,这跟软禁有何区别。
柳若风时常在楼里走动,见到那些江湖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气急败坏之下,柳予寒开始砸里面的东西。
柳若风自当是看不见,摔吧,看你能折腾多久。
柳予寒的娘亲倒是时常到她的房内,握着她的手,陪她说说话。
顾寒缈走到了山庄后院,看见那两个小家伙正在池塘里,赤着脚。
池塘里的水并不深,当哥哥的在树根旁摸了许久。
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顾寒缈走到那里,看了看他们,“水冷不冷啊,快点上来。“
男孩听到岸边有人唤他,便走了上来。
“大哥哥,你回来了。“
女孩则是一把抱住顾寒缈的大腿,“大哥哥,大哥哥,你回来了,是回来陪我们玩的吗?“
顾寒缈看着小女孩冻的通红的手,直接给了男孩一个脑瓜崩。
“你小子,我走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妹妹吗,你怎么带着她一块胡闹呐?“
男孩捂着脑袋,很委屈的站在一旁。
顾寒缈蹲了下来,在女孩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冷不冷啊?“
女孩摇了摇头,“大哥哥,这水一点都不冷,还有不怪哥哥,是我拉着哥哥一起来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女孩一顿撒娇,顾寒缈有些招架不住啊,连说了几声好。
一把拉住男孩的手,“你们两个跟我进去,瞧瞧你们手冻的,回去。“
三个人手拉着回了主厅。
诸葛荆五和这三个人坐在炭火便一边吃着干果,一边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