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青州郡城内顿时戒严。相令和徐筠从王府中抽调的人皆被派出去巡街,至于他们二人则是令部分人埋伏在周边。
“大人,我们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徐筠问道。
“前几日去王府借人,以小郡王的聪明不会看不出你我的意图。我们既然登门拜访,就足以说明王府引起了我等的警觉,此前与你我二人走得最近又是青州官员的也就只剩下郡尉一人,他们一定会选择在这几日动手除去隐患。”
“大人圣明!”
郡城大街之上空无一人,只剩下中央街区的九间客栈依旧忙着进进出出。二层阁楼之上,此刻厢房中有两人正在谋划些什么。
“王爷有令,命你今晚除掉柳泉声。”
“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办事他大可放心!但事成之后,我们之间的约定是否也该履行了?”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家王爷不会亏待你的。”
“好,王爷是爽快人。”
郡府之中,此刻的柳泉声还在为白天王爷将他拒之门外的事发愁,如今京中派遣到此查案的人是越来越多,纸终究是保不住火。
忽然,院中有异动。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刺客,顿时府中乱成了一锅粥。
风触动院中草木,大门被一蒙面人推开。那人乔装通体玄衣,与夜色相近,手持长剑径直走入屋内,此刻柳泉声已然被吓破了胆,连忙跪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饶了你,要问我手中剑答不答应!”
长剑离柳泉声的脖子越来越近,埋伏在郡府四周的徐筠也是听到了府内动静,但是并没有直接冲进去,毕竟这里是郡府贸然闯进去会落人话柄。
京都来的官大多都安排在驿馆休憩,只有相令大人在此。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从屋檐之上飞下来一人进屋与之扭打在一起,蒙面人也是被吓了一跳,“你是何人,敢来坏我好事!”
“一个等候你多时的人!”
蒙面人见行踪暴露便索性一并处之,柳泉声被吓得瘫倒在地。二人扭打之间,蒙面人几个回合之后便落了下风,他也未曾想到这郡府中还有这样一位高手存在。
剑客一声击落蒙面人手中剑,将其一掌打翻。之后从他的胸前搜出了一件器物,“原来是他出的手!”
蒙面人被一掌击中之后倒地,通身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剑客又将矛头指向了柳泉声,“接下来你该知晓如何去做!”
“多谢侠士救命,多谢侠士救命!”
那剑客却是冷冷的转身就走,此刻前来刺杀的人失了手被人打伤再无反抗的可能,柳泉声这才起身踢了他几脚,“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那蒙面人是死也不说出背后黑手,于是柳泉声唤来府中卫士将其押入大牢候审,并吩咐卫士小心看管,不能让人给死了。
位于东厢房的相令此前将府外安排妥当之后装作无事回了屋中,借此理由得以出面。
柳泉声见到院中奔赴而来的相令,连忙上前哭诉,“大人,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柳大人,你这是何意?刚才有人高呼刺客,可曾抓到人?”
“回大人,刺客已被擒下押入牢中。”
“可知对方来历?”
“暂时未知,只知晓刺客身高七尺手中长剑是三尺有余,目的是来杀我的!”
“莫非你在江湖得罪了什么人?”相令问道。
“下臣不知啊!”
“来人,去驿馆传徐筠徐少司来郡府议事!柳大人,带我去大牢见见这个刺客!”
“是,大人您这边请!!!”
驿馆外,徐筠也是半路遇上郡府下人。
“听府中人来报,郡府之中惊现刺客,相令大人和柳郡尉可还好?”徐筠问道。
“回徐少司,两位大人都无碍!相令大人让我来请您去郡府议事。”
“既如此,那快些!”
郡府大牢之中,徐筠匆匆赶到时相令与柳泉声正在提审刺客。那刺客受了一掌,到现在都未缓过来。
“听闻府中刺客行凶,两位大人有无哪里受伤?”
“多谢徐少司,下臣无恙!倒是惊扰了相令大人!”
“无妨。”之后相令又看向那半死不活的刺客说道,“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柳大人的?”
“杀他还需理由吗?这些年他祸害乡里,鱼肉百姓贪赃枉法,青州城中早已民怨四起,想杀他的人可以从此排到郡城外。”
对于此言,他们自然是不信的。审讯几次无果之后便离开了,书房中三人这才关起门来议事,“柳郡尉,既然对方是冲着你而来的,你可有话要说?”
“回两位大人,下臣定然将自己知晓的如数奉上。新上任的郡守正是死于郡王爷之手,并且他还买凶接连杀害几位与他政务不和的官员!”
“你说此话可有证据?若是凭你这张嘴去怀疑郡王,若是出了事你我都难承后果。”
“下臣不敢欺瞒大人,关于郡王爷买凶杀人的证据我一直有所保留!郡王爷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当初他笼络我之时我留了个心眼,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他清除人手。”
“将你与郡王一事一一禀出,我和徐少司可以从轻发落。”
“是。”
数月之前,自郡守擅杀朝中官员被捕入京之后皇帝又下派一位官员至青州任郡守,来青州的路上被人埋伏险些丧命,之后抵达青州赴职之后不久被人杀死在郡府之中。
柳泉声将实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两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对于柳泉声所交代的话真假难辨,但至少有突破,京中皇帝陛下的旨意已到青州,若是再无进展怕是难承其咎。
“你说的话我与徐少司会再三斟酌,今晚你受惊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大人,下臣告退!!”
屋中只剩相令与徐筠二人,对于笔录徐筠也是半信半疑。
“大人,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徐筠问道。
“目前证据不足,待明日他将有关郡王买凶杀人的证据交出来之后在从长计议。将埋伏在周边的人撤去,刺客是奔着他而来想必也是郡王所派,为的是杀人灭口。那刺客未成功,今晚府中必定不会安宁,有劳你今夜亲自在柳大人的门外护佑!”
“大人放心,我这就去!”
徐筠也离开了,相令总算是对皇帝有所交代了。这时,那与刺客对阵的剑客再一次来到了书房,“相令大人,好久不见!”
“是你!”相令看着他眼神中掠过一丝惶恐。
“别紧张,我来是向你传达我家主人的意思。如今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这份案子不久之后也会出现在皇帝的案前,到时候你加官晋爵是迟早的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当初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在背后助你。”
“搭救之恩老夫不敢相忘。”
“此举最好,我家主人派我前来是有一人任务要交给你!听着,郡王伏法之后你必定会赴京述职,郡守之位空缺你要想办法安排人来补空缺。记住,一定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不知大人心中可有适合此位的人?”相令问道。
“去往辅政司,找一个叫孙秋的人。”
“是!”
可当他再次抬头时,那人却消失了。相令这才抬袖擦拭额头的冷汗,此人当真可怕,来无影去无踪,与他对话压力簇拥而上。
他望着案上剑客所留之物心中则生一计,此物或许会是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