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紫阳东升。京都摄政王内,宗政青衣一大早便在后园庭院中扎起了马步,至于仇雨寒则是坐于一旁监工。
青衣作为王府郡主,又是当朝摄政王爷的独女,自小聚宠爱于一身,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三两下腿边开始打颤,她偷偷望向仇雨寒却发现他正坐在石椅上一门心思的研读藏书,心中暗想,“偷下懒应该不会被发现。”
刚要这么做,仇雨寒则是冷声道,“别想着偷懒那一套,想要学会剑法先要扎稳根基,这扎马步可以更好的增进你的耐力,做到腰马合一。”
“你,我渴了,我要喝水。”宗政青衣见一计不成,于是便再生一计。
“想喝水,可以?再蹲半个时辰的马步!”
“啊!!”
躲在一处偷望的刘管家忍禁不住直摇头连忙上前说清,“仇先生,我家郡主自小体弱,半个时辰的马步对她是否严厉了些?您看能不能减短些!”
“刘管家,教导郡主的事是王爷指派的,若是我从中不尽力王爷那边我也不好回复。我观你行步宛如流星,自然是有武艺傍身,想必这个道理你应该是知晓的。”
“唉,郡主啊,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话音刚落,刘管家很是失落的离开了后庭。
本以为刘管家可以上前为自己说清,不曾想却是扑了空。谁都未曾想到人前儒雅书生相的仇雨寒在这一方面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双腿迈开些,上半身在低些!若是让我发现你偷懒,你便回书房抄写《寒略》百遍。”
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寒略》要抄,她只感觉头皮发麻于是连忙赔笑,“放心吧,半个时辰而已我会坚持到底的!”
仇雨寒饮尽盏中茶水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由此悟性他日定然可行!”
半个时辰之后,宗政青衣的双腿依然毫无知觉。仇雨寒这才叫停,“好了,时辰到了,休息吧!下午我教你基础剑术!!”
可许久之后也未得到回应,这才望去发现郡主此刻正一动不动的扎在原地丝毫不动弹,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他连忙起身走至其身侧,二指并一在她的小腿处点了三下,“如何,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我不,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我也可以成为女侠!”
“很好,但愿你接下来几日还会像今日这般嘴硬!”见到她平安无事之后,仇雨寒转身离开捧着书回到了书房邻屋,独留她一人在庭院中。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石桌处缓缓坐下,倒上半盏清茶一饮而尽,而后握手成拳轻轻捶打有些麻木的小腿,虽说刚才仇雨寒聚气于指替她缓解了许多,但毕竟是第一次扎马步根基终究是有所损伤。
上一次太子对她实行追杀令时,她已在心中暗自发誓日后定要成为不被他人保护的侠客,这样也可以是父王对她放心些。
“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会证明给你们所有人看我不是孱弱多病的郡主,我也可以成为女侠。”
宗政阳见此心中很是欣慰,“果然,和她娘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许是触碰到了他心底的柔软处,在朝中雷厉风行的摄政王爷此刻却是泪珠盈睫,“夫人,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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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栖龙殿外,守卫森严。偌大的宫殿中,此刻却只有宗政邯一人。
皇儿们都纷纷离开了京都,国相鹿玄机闭关青瀚司褚流云也随之离京去往靖州查访瘟疫一事,“也不知岚儿如今走到何处了?”
这时,从屋檐之上落下一人,随即走至其身侧,“陛下,我有事要禀报。”
“讲!”
“正如陛下所料,祁王殿下从东殇境边城率军向西北处进发,途中遭遇埋伏。而后被黎族追赶至丘陵之地,此刻他们正在筹划对敌之事。”
“此事我知晓了,对了如今长公主行至何处了?”
“回陛下,据随行的人来报此刻他们已至苍岚城。”
“告诉他们,无论发生何事都务必保证长公主的安全。”宗政邯冷声说道。
“请陛下放心,属下定会将陛下之言传到。还有一事,祁王殿下的人马行至西境边界时曾被神秘人掠走超过一个时辰,不知这一个时辰中发生了何事!”
“我就知道他们定然会按耐不住出手,毕竟他们只有这一个希望。知道这步棋该怎么走吗?”宗政邯望着棋盘问道。
“属下不知!”
“想要破局,首先要入局,而后抢占先机出手,中心处吉凶难料须以饵料诱敌深入,然后四周人马挺进将其歼灭。”宗政邯举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中央。
“陛下英明,属下定不负陛下所托。”
“我知道了,你退下了。还有下次,走正门!”
“是!”话音刚落,那人便离开了。之后宗政邯又唤来掌宫宦官,“传我旨令于青州监察司,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再查不出任何有效的东西便提头来见。”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办!”
“看来时机快要成熟了,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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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郡城中,徐筠与相令从郡王府借调十人离府。在这之后,便再也没有登入郡王府。
王府之中,宗政尘生则是每日在书房中处理政务,如今郡守之位空缺青州郡城又是寒越的经济命脉其县府诸事较多,至于王府管家则是忠心耿耿的在门外等候。
“王爷,柳大人求见!”管家说道。
“去跟他讲,就说我政务繁忙让他明日再来。”
“是,我这就去打发他离开。”管家闻言之后便徐徐走向前厅,此刻的柳泉声正与前厅中很是焦急的徘徊,他也在担心这件事情是否已被抓住马脚。
“柳大人,我家王爷忙着处理郡城事务暂时无空闲时间见你,您请回吧!明日再拜访也不迟!”
“能否让我见上一面王爷,就说我有要事要禀报。”
“王爷讲话向来不喜说第二遍,柳大人还是先回郡府吧!”
管家言语强硬,柳泉声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怯怯的离开,“既如此,下臣明日再来!”
将人送走之后,管家再次来到书房外。只听得房内传出,“进来吧!”
“唉!”管家推门而入,而后将其关上。此刻的书房中只有宗政尘生与王府管家二人,“让你查的是查的如何了?”
“王爷,果不其然就是这个柳泉声出卖了我们!当初王爷不得势时,他便一直盯着郡守之位。若非祁王出面,那个时候他便将心思用到了王府之上。”
“今晚拿着此物去城中九间客栈,此人不能再留了!”
“是,王爷!王爷,相令大人从府中抽调人手真的不会露出马脚吗?”管家又问道。
“他们是在逼我,无论他们此次借人我借与不借都会引起他们的猜疑。他们明面上是来我王府借人查案,实则是为了试探。让人盯着这两个人,有任何异动来报。”
“王爷果然是王爷,此行既可以打消二人猜疑的念头,又可以在其身侧立一双眼睛。”
“我果然没信错你,告诉他无论如何柳泉声都不能活过今晚,不然后果自负!”
“是,我这就去办!”
管家离开书房之后,宗政尘生这才将手中笔落下,“想要削我的权,你们还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