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越京都城中的一处小巷府中,一姑娘正立于庭院中望着枝头早已泛黄的秋叶。
不知为何,今年的秋天似乎早了些,这些本该苍翠的嫩叶也因为天而变换了颜色。
正当她纠结于夏去秋来的更替时,一人的出现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主人,有消息了。”
少女缓缓转身望向他,“可是查到些什么?”
“我们在西向城区发现了当年遗留下来的踪迹,定然与皇城中的那位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了,你继续去查,切勿暴露行踪。”
那人几句言语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少女紧紧握着手中那枚令牌,“父亲,这就是您执意让孩儿来京都的理由吗?”
这名少女来自南方小国,按照自己父亲的意愿来京都寻找当年遗失的真相。
但至于真相如何,父亲并未告知于她。只是将这枚赤红色的令牌交予她,并再三强调若与边关查访可将此物示人。
父亲的话已很是明了,就是为了让众人再次瞧见这枚令牌,虽然不知道这枚令牌中到底暗藏何等玄机,但父亲的话向来是有依据,断然不会莫名出现这等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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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中,赤龙卫队的副统领向宗政邯递报了有关江湖势力涌入京都的奏章,但宗政邯却是回了一个字,“等!”
宗政邯心中十分明了如今的京都是何局势,二十年前的那桩大案牵扯甚多,且至今仍旧疑点重重。
虽然与当年牵扯重大的人已死,但还有些人根本未来得及处理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他们的存在,对宗政皇室而言是最大的威胁。
水至清则无鱼,一旦肃清朝政那将面临更为严峻的问题。真正瞧不见的威胁,都藏在暗处。
太子被废一夜之间失踪,自己的儿子被人下了封蝉咒印至今生死不明,偏偏这朝中还有些结党营私之辈,与皇室之人走的迫近。
黄昏之后,暮阳西斜。当夜幕重新降临这个世界时,黑暗取代了白昼。
东西坊间,有六个身着奇特服饰的人正悠闲的坐在茶馆中,一人不语静静地望着窗户外。
“大哥,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动手吗?”
“我们没有选择,我们所存在的意义就是铲除组织的叛逆分子。”
“可他,是我们的师兄啊。”
“他代表着曾经的我们,如今只是背对我们的敌人。”
其余五人正商讨着今晚的暗杀大计,然而为首的人却一直默默无闻的坐着,就那样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用衣袖擦拭剑鞘。
杀人对他们而言,似乎就像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一样,多年前六剑士曾现身江湖,但任务却仅仅只是截杀一个不知名的商人。
起初,他们的任务是在京郊峡口截杀往来的客商,但那晚却偏偏出现了差池。
当晚,有三只商队从不同方位往京都奔去,但京郊峡口是他们的必经之地。六人接到任务之后,埋伏在此准备伏击众人。
正是因为其余两只商队的出现,彻底混淆了六人的视野。
最后,六人只能拔剑诛杀三只商队,最终全数覆灭。可任务结束不到半月,六人中的其中一位趁着月色朦胧之际逃出了孤山剑场,并带走了剑主所遗留的那本剑谱。
柳若风的叛逃,彻底激怒了整座孤山剑场。为此,现任剑主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他,上一次若不是寒雀出现,或许柳若风根本就不能活着回到京都城。
靠窗户的那位将茶盅的水饮尽,而后持剑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时机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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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柳府中,柳予寒正坐在屋中与爹娘谈笑。
“娘,你看我绣的碧水鸳鸯好看吗?”
言谬只是坐在一旁望着柳予寒手中有些别扭的绣盘说道,“嗯,不错!有长进!”
此言一出,柳予寒怒囊着小嘴说道,“哼!明明进步很大好不好?爹,你看娘!”
柳若风一脸慈爱的望着闺女,“你娘说的对!你这确实绣的不怎么样!”
“好吧,我就知道不该跟你讲话的。”
可就在这时,柳若风注意到了府中的动静,“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爹,你会不会是酒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你们呆在房间里不要乱动,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柳若风将墙上的剑取下,然后一人将厢房的门关上独自来到后院中,“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那六人正立于屋檐之上,静静地望着院中持剑的柳若风,“师兄,好久不见了!”
“此事终究是要了结的,但与我妻儿无关,还请诸位放过她们!”
“我们来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你!至于旁人,与此事无关!我们也不愿在此多费口舌!将你当年从剑场所盗之物交出来,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剑主留谱,杀人又何需理由?”
“不识抬举!上,无论如何今日必须将剑谱寻回,否则剑主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六人出手,柳若风根本没有还手之地。短短几招便败下阵来,他这才注意到六人手中的剑。
“还不肯说吗?”为首的人望着倒地的柳若风说道。
屋中的母子两个听到了后院的动静,也为其担心。柳予寒望着窗户外问道,“娘,爹真的不会有事吗?”
“看对方来势汹汹,想必十分棘手。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帮你爹!”
言谬持细剑匆匆赶往后院,发现柳若风已然倒地,嘴角还溢出鲜血。
“大哥,又来一个!”
“我柳府根本就没有什么剑谱,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上一次,之所以失手就是因为你在捣乱!既然如此,今日你便与他一起下地狱吧!”
言谬一介女流之辈,又岂是六剑士的对手。夫妻二人死在剑下,月色之下整座柳府弥漫着血腥味。
六人见任务已完成,很是满意的送剑入鞘而后悄然离开柳府。或许是因为血腥味传到了柳予寒的鼻子中,她也赶忙从厢房跑出,却是瞧见爹娘双双倒地身亡。
柳予寒跪在爹娘的尸体旁,呆呆的望着母亲那敏秀的脸庞。
痛失双亲,她悲伤到了极点但却哭不出声音。这等沉重的打击,使得她开始有些恍惚,一阵眩晕之后便应声倒下。
整座柳府静的可怕,三人就那样躺在后院的青石板上躺了一夜。
第二日晌午柳予寒清醒之后缓缓睁开双眼,却是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厢房中身上盖着被子。
她有些茫然,昨晚是梦吗?可是好真实啊,那定是场噩梦!她起身走至窗边,望着院中如同昨日梦境出现的场景,陷入沉思。
为何这府中空无一人,就连照顾她起居的丫鬟也不见了。平日里都是爹娘叫她起床吃饭的,今日为何晌午了都未见人影,难道他们又偷偷瞒着我出去玩了吗?
忽然,她听见了走廊中的脚步声,那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她很是欣喜的打开门,结果却发现中走廊中空无一人,“我这是出现幻听了吗?”
她匆忙下楼,呼喊着爹娘却迟迟不见回应。府中的那些下人们都不见了,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在院中嬉笑,怎么今日如此安静。
“你是在找我吗?”忽然,身后出现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她匆忙转过身去,发现仇羽寒正立于她身后,与之一起的还有寒秋黎。
在她昏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但那似曾相识的梦境,却是在她的意识中逐渐模糊。
“秋黎姐姐,我爹娘去哪儿?”
“他们去游山玩水了,走之前特意让我们来陪你!”
“真的是这样吗?”
仇羽寒连连点头,“不错!接下来,由我和你秋黎姐陪你。”
忽然,她肚子开始咕咕叫,寒秋黎忽然一笑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呐!”
仇羽寒一人在身后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免叹息。“该来的终究会来,希望你永远都不知晓真相!”